……才怪。
傍晚回到宰相府的蘇期冷冷吐嘈自己兩個鐘頭前的天真,在她面前的是帶著友好微笑,氣度卻異常睥睨的大丫頭,她帶來裴沁蘭的邀約,說是園子裡精心培養了許久的牡丹終於綻放,希望能在晚宴前約典夫人去賞花。
容若有點拿不定主意又不好跟蘇期在外人面前討論,一時間主僕倆都陷入沉默。
大丫頭眼中冷光一閃,「都說來者是客,客隨主便,夫人應該不會拒絕我家小姐的好意吧?」
容若心裡一陣無言……怎麼,感情若是拒絕還是我們狼族不給面子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看來是不能不去了。蘇期先對容若點了點頭,有效止住她即將爆發的脾氣,後又轉頭對那位氣燄相當高張的大丫頭笑了笑,再次點了點頭。
容若會意,但連她都能感覺到來者不善,為了女王安全,還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心裡打定主意,容若開口道:「既然裴姑娘誠意拳拳,我家夫人自然喜不自勝。只是夫人剛從外頭回來,這般風塵僕僕,只怕會擾了賞花的雅興……我先替夫人沐浴更衣,麻煩姑娘去回了妳家小姐,典夫人稍後就到。」
「日遙正是春暖花開氣候最宜人的時節,我家小姐聽聞狼族不拘小節,也不願在禮儀上太過為難……我便在此等候典夫人更衣就是。」大丫頭冷笑著說道:「瞧這天光正好,若等到日落西山時分,盛開的牡丹花染上夕陽餘暉,可就失了幾分嬌豔了……還請姑娘手腳俐落些,別拂了我家小姐的心意才是。」
這看似溫和實則無禮的話讓容若深深皺起眉頭,因為不悅,平時收斂著的肅殺氣息噴薄而出……若不是看在這是南朝宰相府的面子上,她早就拔匕首割下這個明顯不會說話的女人的舌頭了。
這位相府大丫頭卻也絲毫不畏懼,直挺挺站著,兩方就這麼對峙了幾十秒。
蘇期覺得有點奇怪,雖然知道劇情線要發生的事情是躲不掉的,但連大丫頭都說話這麼不客氣,那位相府小姐又能友善到哪裡去?……而且這麼堅持要在晚宴前把她叫去到底是為什麼呢?……不過想深一層,再不濟,裴沁蘭總不可能在宰相府裡對她這個狼族夫人不利……所以不管怎樣,自己還是只能去赴這場約才能一探究竟了。
蘇期伸手讓容若扶著自己,手指輕捏了她一下……容若才點點頭,看都不看那個大丫頭一眼,轉身扶著蘇期進房。
更衣的時候,蘇期用嘴型跟容若說了讓她別擔心;容若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便從箱子裡拿出早就備好的一件軟甲讓蘇期穿在襯衣裡。蘇期有點驚訝那軟甲居然還是柔貼親膚材質,具體是用什麼做的她用手摸不出來,外型就像是一般馬甲,表面又像是某種動物的殼,卻流淌著一種奇異的冰冷光澤……當然蘇期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刀槍不入的龍鱗甲,也是納蘭一脈珍藏許久的寶貝……這次下南朝,納蘭真特地讓容若帶著,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容若這次選的是一件牡丹紅繻裙,裙襬處同樣繡了白色曇花,也是承平公主的陪嫁之一。
原主是冷皮,穿上紅衣更顯得一身的肌膚白皙透亮,右手那對墨黑玉鐲叮叮噹噹響著,黑紅白都是極為搶眼的色調。
裴沁蘭居住的別院就在後宅內,外男必須止步,所以狼族那十名侍衛只能等在外面,由容若一人扶著蘇期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