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29 | 回憶錄#03

今天他真的很雀躍且令我感覺刻意的來主動找我說話。 是早晨。 「加油。」他拖著往常的腳步朝我來且對我說。 那次也不知道誰主動，可以說是握手嗎，牽手也可以，隨便。 當他主動找了我，我的那顆放下他的心還會存在嗎？ 不，不會的。 於是我就握著他的手，他也握著我的手，看似簡單的互動，卻可以讓我倍感快樂。 我們的手成一直線，慢慢被拉直，像是要分開然後緩緩脫離的感覺。 我不清楚當下哪來的勇氣，將他拉回且說到:「欸！回來！」 他乖乖聽話的照原路折返，這時我們的手甚至還未分開。 他用一個很可愛的聲線說:「蛤，什麼？」 至於有多可愛呢，大概比你家的貓還可愛喔！ 「喵喵喵。」他剛好也會學貓叫。 「教我這題！」我說。 他將一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一手則靠在我的桌子上。 好近，真的好近。 他帽T上的兩條繩子在我眼前晃呀晃，激的我不經意地撥了幾下。 「妳是貓嗎，為什麼要玩它？」他說。 我嗤笑了幾聲虛應過去。 他解題自言自語的樣子真的很迷人，說不定這是他的秘技。 因為那題我解了將近十五分鐘，答案始終還是個未知數，以致我很認真聽他解題。 他敘述完整個解題過程後，我一直很專注在消化那些文字，正當我試著將它們轉化為知識吸收時……。 扣— 一股沉重且有溫度的東西落在我頭上。 我抬頭觀察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他的下巴正靠在我的頭頂上。 仰視著他，視線也望向他的雙眸，我無法從中看出端倪，更無法摸透他的內心。 他，也喜歡我嗎？ 當他發覺我看向他時，又縮回去，其實我只不過希望他可以再放久一點而已。 但他的理解可能變成：「你幹嘛一直把你的下巴放在我頭上啊？」所以才縮回去吧。 這時辰差不多可以算是午睡時間了。 我們在教室外面再次相遇，他臉上會掛著淡淡的笑容，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向我說到：「妳今天還要抄學護(*註一)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將兩手放在他軟綿綿的肚子上面(我知道這個形容詞很詭異)且說：「怎麼了？你要幫我抄嗎？」 他苦笑了一聲：「妳的字我模仿不來耶。」 此時我又碰到他纖細且修長的手指。 這個感覺……。 「啊！」我在心中吶喊著一切的焦慮以及所有的“不確定”。

看來外面的的世界還是安靜許多—我是指補習班教室外。 寧靜、舒適，使人怡然自得。 不過仍然不至於心曠神怡的地步。 這時已經是下午了，午後的思緒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清醒。 正因為較清醒的緣故，在我寫題目時專注了許多。 有沒有一種經驗叫做：喜歡一個人可以聽聲辨位。 意思是指：可以不用抬頭看，就知道他正朝你走來。 嗯～我有喔！ 正因為如此，每當他走出教室時，我總被他的魅力所吸引—應該說是腳步聲才對。 今天異如往常般地認真，全神貫注在國文3800(*註二)，好像已把自己置身事外。 哐哐— 「嗯？這腳步聲怎麼那麼近？」專注在題目上的我不禁發出這樣的疑問。 正當我抬頭一看，他卻已走到我身旁。 據我猜測，他大概是慢慢走過來，在離我最後一步時，將右腳跨大步伐，左腳抬起，身體向我這傾倒。 什麼嘛！這個小可愛竟然還童心未泯。 他的臉簡直快貼上我的臉龐了。 又一次的靠近，我無法掩飾情緒高昂的自己。我將手掌輕輕撫摸著他的臉，並順勢用手指夾住他的耳朵。 我到底哪來的勇氣啊？現在回想起，不禁令我驚呼當時的膽量。 「哇！妳的手是熱的耶。」他說。 我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的繼續撫摸他細嫩的臉蛋。 我死死盯著他的雙眼，手依然還停留在他臉頰上。 他滑潤的眼珠既沒有看向我，也不太像在發呆，兩眼向前望，好像在想什麼似的。 他沒有反駁，也沒有允許，我實在不確定這個舉動是否會干擾到他。 不過好像是我多慮了，他的表情看起來也很沉浸於彼此間的互動。雖說他好像在放空，但我總感覺他也很享受這一刻。 「時間，可不可以永遠停在這裡啊？」我一直祈禱著上天可以為了我們將時間按下暫停。 可惜光陰過了不會再次擁有。 我一直很想向他說：「你怎麼那麼可愛啦！」但好幾次卻欲言又止。我腦袋想訴說的可愛永遠克服不過內心所產生的恐懼。 過了一會兒，我將手收回去，他好像剛回過神似地問我說：「妳在寫什麼啊？」原本眼神呆滯的他於俄頃間恢復正常。 「你猜呀！」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我向他挑逗。 「國文嗎？還是社會？」他說到。 他將我的題目翻了幾頁說：「國文對吧？」 「嗯對，你好聰明喔！」我說。 「妳為什麼要在外面啊？」他問。 「喔，因為裡面沒有位子呀。」我說。 但他這輩子可能都不知道，其實我在打造與他相遇的機會。 「妳被遺棄了！」他天真的笑著向我說，彷彿還真的有一顆童心般的存在。 「沒有錯。」我也笑著回應他。 看著他一抹微笑漸漸與我離去，我才甘願繼續埋頭苦讀。

從這天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如此美好的回憶了……。 註一：學護為國中時期需要藉由認證來免除寒假作業，而沒認證的代價就是要抄學護。 註二：3800是國中備考一套不錯的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