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良晚霞的意義,就我所有的映像來說,那是起源自信仰的,在信仰經驗的某段時期,夜幕向下墜落的同時也就作為一段時間的起點,意味著創造本來的意義—自空廣無向的力量而出,即便蜿蜒曲折,但他最後還是完成了某種超越意義下的命定。
乘坐奈良線的普通列車,這條主線鐵道由奈良車站出發,向東北方向環繞著寬廣的盆地並在北面駛入大阪淀川中游的河谷之中,列車會沿著河谷向下游前往京都,途中會經過巨大的古墳與無數個城鎮與住宅區,這些是連綿於奈良與京都之間的聚落。
奈良四面環山,雖然盆地邊陲平滑,遠處的一片山奧顯得低矮,缺少了台灣東北部山區的壯闊氣勢;然而這座巨大的盆地似乎在上古時期是個湖泊,固然就與台北盆地相當類似,有著氾濫潮濕的痕跡;但也就如此,我想似如溪水涓流的母性為愛的展現,也相對著那個過去的世界一般彼此呼應吧。
當然,奈良的重要性不只在於日本的國際形象及其宗教中心,就歷史的映像來說,奈良作為日本文明的濫觴,不僅在古墳時代開始就是一大宗教中心,更重要的是古城奈良象徵了古典日本文化的初露萌芽,由此段時間前後,神話系統的改寫再到建立為官僚-法律一體的系統、宮廷城市的建造更使得日本再前後三個世紀(4~6世紀)之間,具備足以孕產一切文明奧秘的能力,這些奧秘又為後世所震撼。
奈良與京都交界的山地,沿線伴隨著不少優美景色,順著列車滑過諸多河谷,處於即將奔入春季的氣候,漸入正午時分的日光稍稍地顯露他的活力,因而喚醒了自遠近收緊的層層山丘。
處於一片平野或者一處盆地之中又可見幾處丘陵偶然攏起,仿若畫面之逼真卻又可隨著自身內心世界的搖曳而顯得可愛,如此不僅表達了作畫最為珍貴的樂趣,同時歸諸己身的意思所要指出的,正是一種語言之於她所歸屬之處能為人去把握的。
除了語言自身的內在意義,如果說這種語言就是互為主體的,也是說她以憑藉種種建構而生的,那麼即便是身為該文化主體之所屬的人,也就是說一位得以透過這種語言而將自己的認同與意志予以顯露的母語者,從一種人文主義的自信態度來看,單單憑藉著我們對一個體的關注,這樣的對象如是為愛的,我們就不會去說她口裡所道出的,她那般馳騁語言的方式,會是一種可以憑藉分析歸納於文法而成立的,其原因來自兩者所關注的時間全然地互為相異。
當日正逢鋒面過後,天空格外得青藍;處在時間意識所內涵的,正如這樣的景象必然被賦予時間性,因而他無法完整地紀錄在任何筆畫之下,但僅憑藉這樣的意識便足以讓人轉而相信他會是生命的,或說是真誠的(此段敘述於2024的2月29日 紀錄)。
處於桃山一帶的道路,經此一林蔭小徑便可以鑽入伏見桃山城的園地,桃山車站一帶地處丘陵之間,無論向著何處看去,眼神始終會被遠方平緩稜線的堆疊所吸引,沒有任何一側是完全平緩的;如此個性仿若與旅客對於京都的典型印象相反。
宇治是京都著名的觀光勝地,製茶所或茶舖聚集在城鎮街道,由於位處淀川上游,這座城鎮,或說這一片綿延於淀川支流的城鎮,依靠著山坡與溪水而築;當然,除了高速發展的地區,他們鮮少令山川景色過度歪扭。
位於平等院一帶的街道,其中的建築物覆上層層整齊一致的灰白相間塗料漆料,街道偶有河堤與公園交錯,而當目光為著遠方的氛圍所染上的,那使得山林的翠綠更加深刻,沿著天際與山稜的邊際逐漸撞擊出來,使得我當下的心境更為清澈。如同那創世之初的大片無際的水面一般,由此展開的每一刻行動,為之掀起了點點漣漪。至此,語言到底何以為著經驗而展開,正值思考之時,令我察覺一種時間的問題;往往就語言的探討,其思考的啟點無非是意向於政治的或是文化,然而如此思考的人們卻反而忽略了現象的過程。
位於宇治車站一側的橋,是知名的攝影景點,在這裏已經進入淀川的中上游,溪水的流動相較於大阪市區一帶更為明顯,在河床兩側可以看到岩石與溪水相互勾畫的水花,我所遙想古典時代之中的景象,或許也就是那群風雅之士座於河畔所吟唱的詩歌吧。
由於專注,或精神的投入,致使存在的意義被限定為此刻的,那樣的活動———運作知覺的活動,因為我們必須直視當下,也就是恰恰關注一種行動、一種情感才會是真實的,而得以存在。然而,對於他者情感的生成之所以得全稱的理解,這反而必須是後設的,並致使己身意志的全然軟弱。
正如那一刻我望向了某位學生,若我要體悟他以如何而存在(以基督信仰中所要指出的意義來說,首先發生的應該會是一種愛),然而當我們之間構建出某種明確的理想圖像時,不論處於何種時刻他都將脫離存在———也就是必須抽離此刻,或比為不再於相等時間之下的互動。
這也引申出此刻教育哲學所隱含的問題,這個問題彰顯了在威權論與建構論之間產生的衝突。
一方面我們渴望把握自身經驗的活動,也就是生命的衝勁,而必須一直保持超然的態度,進而去面對所有情感與經驗的議題;另一方面,作為內在經驗的多樣與公民社群所獨具有普遍性的前提,我們又轉而單獨去關注自身所具有的時間性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