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雪10

閱讀時間約 14 分鐘

無論他是生、是死,我都要與他在一起。

可如今也許是念我兢兢業業有功,又或者只是不忍有情人分離。

命運,終於肯將他還給我了。

88

救兵已至,不僅我心中鬆了一口氣,我彷彿也聽見高臺下也傳來一陣嘆息。

不禁心底察覺有異,連忙回首。

只見安寧高高躍起,槍花如游龍,瞬間刺穿南槐序挺起的胸膛。

「不要!」

我和薄硯的聲音,同時響起。

薄硯目眥欲裂,看到南槐序落下的身影,驟然老了十歲,整個人乾癟跌倒在臺階上,像失了精氣神。

我來不及阻止,南槐序便已倒下,血流一地,胸膛微微起伏,還在喘氣。

看着他命懸一線,我毫不猶豫掏出姨母的香囊,從裏面的小瓷瓶裏倒出還魂丹,塞進他往外湧血的嘴裏。

安寧看我慌亂的動作,微微蹙眉,面帶不解。

「爲何要救他?此人來歷不明,我父兄在平城遇險,說不好他也有份!」

「不會的!此事定與他無關。」

我斷然否定了安寧的說法,雙手用力按壓着南槐序的胸膛,鮮血順着我的手臂流落在地。

「我知道是你回來了,也知道你從來不肯信我。

但是眼前的一切,你還看不明白嗎?你我身在局中,從來都由不得自己,他又何嘗不是!

他若真是你說的那般,我們根本活不到此刻,他是在求死!」

南槐序猛地咳嗽出聲,口中鮮血噴了我一手,我連忙替他順氣。

姨母帶着醫者匆匆印入我的眼簾,接過我手中的南槐序,快速救治。

如她離開時所說,無論是生是死,她都會將安昭帶回我身邊。

我也如她離開時所說,平定戰亂,統一山河,還百姓太平盛世。

明月山莊一諾千金,她做到了,我也做到了。

一轉眼,安昭已經大步跨到我眼前,看着地上垂危的南槐序,雙眸也瞬間幽暗。

我顧不得與他互訴衷腸,只草草與他敘說兩句。

「阿昭,這裏有我,你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我一定會在此處等你!」

「阿雪……」

安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點頭離去,料理剩下的殘局。

自從南槐序倒下後,薄硯便狀若癲狂,一會大哭,一會大笑。

不多時,就被趕去的安昭擒下。

我看着雙目灰暗的薄硯,心中不明,輕聲自言自語:

「爲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薄硯一生自負清高,一心匡扶大夏,爲此不惜犧牲九族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真正的太平,哪是什麼血脈維繫的,坐在帝位上的人究竟是誰,又有什麼關係。

只要這個人,能帶領天下百姓,走向幸福富足的日子,管他是什麼身份呢?

薄硯自小嚴格教導時胤,待他也曾亦師亦父,可一朝事變,便拋卻所有過往的情誼。

利用他,算計他,最後更是要當衆討伐他、要殺他,只爲讓他成爲南槐序的踏腳石。

89

人心太過複雜,我着實有些厭倦了。

時胤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蹲下與我一起看向高臺下。

「薄硯那日爲了激怒我,曾告知我上一世的死因。

「我死於你亡故後的第二年初,這點我沒有騙你。

「那時,我就在想,既然如他所說,上一世的我,既絕情又冷血,從不相信任何人。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會讓我短短一年就突然逝世。」

「因爲薄硯。」

安寧突然冒頭,方纔廝殺太猛,此刻她正喘着粗氣,大剌剌地屈腿坐在地上。

轉頭對我說:「那個老匹夫不懷好心,先是逼死了你,然後在朝堂上獨攬大權。」

她又看向時胤,眼帶憐憫,繼續說下去:

「你呢,也不是個軟柿子,日漸不滿做個沒有實權的傀儡皇帝,所以你們就開始在私下裏明爭暗鬥。

「按道理來說,你應該鬥得過那個老匹夫,即使鬥不過,也不會敗得那麼快。

「可當我料理完西北的蠻子,趕回京城時,聽到的就是你已經駕崩的消息。

「你死後第一時間,那個老匹夫就扶持了一個皇族旁系的小娃娃,登上皇位。

「眼看爭鬥起,我懶得再摻合進去,找那個老匹夫算完賬,就帶兵回西北了。」

這倒是像安寧的作風,我沉吟片刻。

「所以薄硯他並不是真正的毫無私心,他所謂的鞠躬盡瘁,也只是個幌子。

「他要的是這天下聽命於他,他要的是個聽話的傀儡。

「當傀儡不聽話時,便毫不猶豫丟棄,換另外一個新的傀儡。」

時胤垂眸,看向高臺下,血色紛飛,人命如草芥。

「權力能夠將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

我正視他,極爲嚴肅地說:

「你最好不要變。」

時胤不解:「爲什麼?」

「因爲你一旦變了初心,我就會殺了你。」

我陡然發狠,讓時胤和安寧都有些不能適應。

「我能送你上去,也能拉你下來。

「你該慶幸我別無選擇,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所以,你千萬別變。」

90

安昭將薄硯手底下的兵馬清理了個乾淨。

南槐序在姨母的救治下,也保住了小命。

時胤將先帝私印遞還給我,我拿去交還給姨母,姨母卻頭也不抬,讓我自己處理。

我琢磨了一下,還是收了起來,難保哪天派得上用場。

安昭料理完後事,向時胤請辭。

時胤挽留無果,眼睜睜看着安昭帶着我們一行人去往西北,獨留他一個人在京城。

去往西北的路上風塵僕僕,安寧不知爲何不騎馬,偏跟我擠在一個馬車裏。

我一琢磨,就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

我和她上一世雖然互相看不順眼,可論及瞭解,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

現在安寧身體裏裝的是上一世的靈魂,對於她來說,安昭早已化爲枯骨。

可如今人卻活生生在她眼前,她一時不免有些近鄉情怯。

而且不知道爲啥,安昭此次回來,對着安寧幾乎沒笑過。

難道他知道現在這個安寧不是他的乖乖小棉襖了?

可不管前生今世,哪個安寧,都貨真價實是他的親妹妹呀!

逮着休整的機會,我將安昭拉到一旁說悄悄話,他順從地被我拉離人羣。

河畔旁,我坐在他的衣袍上,俏臉通紅。

「地上涼。」

安昭狹促地笑我,耳尖卻也是紅得發燙。

我倚靠在他懷中,漫不經心地問他:

「你爲何不理阿寧?」

背後忽然一僵,呼吸停滯,片刻又如尋常一般。

我有些疑惑,歪頭看他,不小心看見他衣襟下狹長的傷痕。

疤痕縱深,猙獰可怕。

我眼神一緊,拽開他的衣領,看清傷痕全貌的那一刻,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

安昭見我哭了,連忙拽上衣襟,不讓我繼續看下去,手忙腳亂鬨我:

「已經不疼了,你別哭。」

91

當日安昭馬不停蹄趕往平城,還未入城便看見安將軍生死不知,被吊在城門下。

安昭瞬間目眥欲裂,長槍狠狠擲出,斬斷吊着安將軍的鐵鎖。

城內湧出大量的將士,大多都是陌生的面孔,安昭心底漸感不妙。

機關甲穿透他胸膛的那一刻,他被慣力狠狠從馬上衝了下來。

狹長的利刃,從他的肩胛骨劈到左胸,胸膛皮肉翻開,鮮血染溼鎧甲。

倒地前,他心頭一閃而過歪頭笑彎眼睛的姑娘。

「阿雪……」

他昏厥過去後,跟隨他多年的將士拼了性命把他帶出重圍,又將他掩在死去的將士身下,避過敵軍的搜索。

命懸一線時,姨母趕到,把只剩一口氣的安昭從死人堆裏扒了出來。

那時距離他受傷已經過了數日,誰也無法切身體會那幾日他是如何熬過來的。

聽着安昭笑着簡述當時的情形,我愈加難過,鼻子漸漸有些透不過氣來。

他見我抿嘴,颳了刮我的鼻尖。

「阿雪,我知你是心疼我,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當時命懸一線,讓我能夠繼續支撐下去的信念,是你。

「我曾答應過你,一定要活着,好好地活着,我一定得活着回來見你。

「所以即使再痛再難熬,我都不肯放棄,可掩蓋着我的身軀越來越冷,寒意從我心底升起。

「就當我以爲我還是要食言了的時候,方醫仙趕到,將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在西北這些時日,我千萬次想去你身邊,可又千萬次將思念壓在心頭。

「你我各自肩負重擔,都有應該也必須要做的事情。

「即使我千萬次想你,也無法立刻去見你。

「那時,我便發誓,待一切結束,不論身在何處,相隔多遠,我都會趕去你身邊。

「然後,再也不與你分離。」

我心中痠軟,忽然想到在禹州時,安寧說的話。

「你曾說你若戰死沙場,叫我不要等你,是你的真心話嗎?」

安昭攏了攏眼神,餘光裏全都是我。

「是,也不是。

「阿雪,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能夠幸福美滿一生,哪怕帶給你安穩的那個人不是我。

「可我又有那麼一點私心,怕你忘了我,又怕你忘不了我。

「所以我希望你在幸福美滿的同時,偶爾能想起一下我,只要一下就好。」

92

我埋首在他頸肩,輕輕抽泣。

「笨蛋,如果你不在,我還有什麼幸福美滿可言。」

安昭緊緊抱着我,似乎想將我嵌入他的胸口。

生死一遭,很多事情便看開看透,很多情緒也不再內斂強忍。

安昭往日總是發乎情止乎禮,如今卻熱烈得不像話,眼神總是跟隨我所在方向,一刻都不願停歇。

我此前大病一場,一直沒有仔細照料自己的身體,難免留下一些病竈。

在姨母的照料下,漸漸也好了起來。

一路上我坐在馬車裏,安昭騎馬在側,我一撩車簾,便能看見他。

許是從前這樣的夢做了太多次,失望太多次,如今美夢成真,我便有些惶恐,一日掀了無數次車簾,定要不時看見安昭的身影,才能安心下來。

安昭怕我着涼,乾脆不再騎馬,替我們駕車,這樣我一喊他,他便能及時應我。

安寧對此有些不滿,覺得我這個行爲像是在喚狗。

相當不滿意她英勇神武的好大哥這般遷就我。

於是磨着後槽牙,槓了我兩句,被安昭回頭瞥了一眼,瞬間縮起脖子,立即乖巧。

我偷笑,原來這世上也不是沒人能治這個女煞神。

南槐序撿回一條命,被我們帶上路,姨母爲了方便照顧他,與他共乘一輛馬車。

他傷勢好轉些後,才漸漸來了精神。

南槐序自小在檀郎膝下長大,承了檀郎重情義的性子。

他不見得多想坐那把龍椅,可薄硯九族性命換他一命,他無法拒絕薄硯的請求。

後來連檀郎都爲此付出性命,他纔開始察覺薄硯的真正意圖。

攻上祭天大典前一天,南槐序與薄硯爆發爭吵。

「太傅,我曾說過,爲了您犧牲的九族性命,我也會如您所願,去爭那帝位,爭這天下。

您爲了掩人耳目,親自撫養時胤,將我送去給檀郎養大,他待我如親子。

「爲何,您連他都不肯放過?」

「你被檀郎養的性子太軟,不夠果斷,帝王之爭,心一定要夠狠。」

「就爲了這個原因,所以你明知道時胤會殺了他,還讓他替你去送死。」

「檀郎死得其所。」

薄硯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南槐序卻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是啊,他死得其所,他夾在我和您之間這麼多年,終於解脫了。」

可終歸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的身份註定他不能置身事外。

所以,求死成了他最後的出路。

「何必大費周章救我。」

「那你呢?爲何又要求死?」

南槐序奇怪地看着我:「我若不死,時胤的帝位坐得名不正言不順,你這般聰慧,豈會不知其中的道理。」

「他能不能坐穩帝位,那是他的事情,我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往後怎樣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不以爲然,南槐序有些呆滯。

「你不是站在他那一邊?」

安昭遞過一杯熱茶到我手中,我望着天邊浮雲,閒暇適意。

「胡說,我明明是站在天下萬民這邊的。」

93

抵達平城那日,許久不見的阿孃,在城外接我們。

當日檀郎在薄硯的示意下,藥倒平城衆將,阿孃察覺不對,吞服姨母給她的解毒丸,悄悄脫身。

薄硯的本意是要殺掉安將軍和這些將領,可檀郎不肯,只是將他們圈禁起來。

他們察覺到阿孃不見後,立即全城搜索阿孃的下落。

阿孃躲在暗處,想辦法解救安將軍等人。

可還沒等到她想到好辦法,薄硯便與檀郎換了身份。

薄硯假扮的檀郎一出現,安將軍就認出他不是檀郎,薄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安將軍凌虐得奄奄一息,吊在城門之上,引阿孃出來。

可不料沒引出阿孃,倒是先引來了遠道而來的安昭。

趁薄硯與安昭在城門交戰,無人注意之時,阿孃偷偷將安將軍拖走,後又碾轉找到姨母等人會和。

衆人進入久違的將軍府,院子裏放着一把太師椅,安將軍正坐在上面假寐。

安寧忽然哽咽,癟了癟嘴,一頭栽進安將軍懷中,嚎啕大哭。

衝勁撞得安將軍往後一仰,安昭連忙伸手,穩住太師椅。

「哎喲,誰欺負我家小阿寧了,哭得這麼傷心。」

安寧哭得越發大聲了,其中委屈無以言表,眼淚鼻涕糊了安將軍一袖子。

最後,抽抽噎噎的還不忘告狀。

「阿兄,阿兄他不理我。」

「喲,不理得好,我讓他不理你的。

「讓你瞎胡鬧,還敢往戰場上跑,你要是出什麼好歹,不是要我的老命嗎?

「哪天我下去了,怎麼跟你阿孃交代!」

我替安寧辯解了兩句。

「安將軍,阿寧很勇敢,在戰場上救了很多人。」

安家父子長相肖似,安將軍豪邁一笑,面上摻雜着掩不住的驕傲。

「那是,我安家的兒女,沒有一個窩囊的!」

94

或許是安家父子都平安活着,又或者是我幫安寧說了好話,此後見面,她對我也不再那麼橫鼻子豎眼,偶爾也會礙着安昭在場,不情不願跟我打個招呼。

安昭擔心我有些不高興,還特意敲打了安寧幾番,氣得安寧跳腳。

說他有了媳婦,就不要親妹妹了!

然後攆着他一頓暴揍,安昭當然不會跟她動手,左躲右閃便溜之大吉。

後來,安寧難得坐下來,跟我好好說話。

「就這樣放過時胤?雖說他不是前世的時胤,可這輩子也沒幹什麼好事。

「照樣算計我父兄、算計北玄軍和明月山莊,但算計得最狠的還是你。

「你不恨他嗎?竟然還讓他如願以償坐穩帝位。」

我正專心與手裏的繡布作戰,在我靈巧的手指下,一坨不知道是鴨子還是野雞的荷包,快要成型。

想也知道我是給誰做的,安寧看得一臉嫌棄,但她女紅也好不到哪裏去,也沒什麼臉說我。

「不然呢?這帝位是你能坐?還是我能坐?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治理江山沒那麼容易,不論是你我,還是旁人,都無法擔此重任。

「自古少數人服從多數人的利益,雖然對少數人不公平,但也不能說毫無道理。

「有時候你不得不爲了一些事情退讓,是爲了更多的人能夠過上更好的生活。」

安寧手裏拿着一個梨,百無聊賴地向上拋了拋。

「你倒是想得開,可他榮華富貴唾手可得,高居萬人之上,想想就讓人不太高興。」

我沒好氣地搖了搖頭。

「那富麗堂皇的皇宮,不就是個巨大的鳥籠,又有什麼好的。

「阿寧,凡事不要輕易下結論,你焉知時胤屁股底下的龍椅坐得舒坦與否?

「如今北玄軍和裴無瀚各自在封地自理,若時胤幹出點什麼出格的事,立刻就會揮兵直上京城。

「他想要帝位,那如今他只能坐在那把龍椅上,一輩子也別想離開。

「他想要脫離命運的掌控,如今還不是一樣要當傀儡,做個治理江山的工具人。

「時也命也,最後都一樣。」

人總得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即使時胤是那治國良才,可也不能讓他稱心如意,全然沒有掣肘。

心有忌憚,才能不行差踏錯。

95

阿孃和安將軍合力,將平城和北玄軍打理得井井有條。

安昭每日去巡城,我便在城牆上等他。

落日映透雲層,將連綿不斷的雲團染得嫣紅。

我靠在牆邊出神,關於上一世的事情,我還沒有跟安昭說過。

雖說都已成過往,可說可不說,可我沒由來的不想瞞着安昭。

在這世上,我與他之間,不應該有任何祕密。

一陣腳步鏗鏘有力向我跑來,我轉身便貼近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我嗅了嗅他的氣息,一鼓作氣將所有的事全盤托出。

安昭久久沒有作聲,久到我忍不住抬頭看他。

心中的忐忑,在看見他滿眼心疼的那一瞬間塵埃落定。

他摸了摸我的右頰,那裏的傷口早已癒合,如今更是連疤痕都看不見了,啞着聲音開口:

「阿雪,那一輩子你活得很難吧,沒有人護着你,你過得很辛苦吧。」

我鼻子發酸,他永遠都是先關心我好不好。

拉過他的手,捂在我臉上,悶悶地說:

「重活一世我才知道你對我的心意,可上一世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時明明是我辜負了你,爲什麼還要讓阿寧照顧我?

「爲什麼我那般對你,你還要對我那麼好?」

「因爲,你是阿雪啊。」

什麼破理由,這人真的是!

讓人不自主想哭。

只是因爲,是我而已。

所以,沒有那麼多爲什麼。

「阿昭。」

我突然喊他,他低頭看懷裏的我,下頜頂到我的額頭,我仰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他的臉和耳尖一齊紅了,看着我的雙眸,沉醉得滴血。

我彎眼一笑。

「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呀?

「你快點娶我好不好?」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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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條辯題固然艱深,思考過程中,同時勾起一些相關回憶。假如我是台上的辯論員,我過去的經歷,如何影響我的立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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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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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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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ker昨天真的太扯了,中國主播王多多點評的話更是精妙,分享給各位 王多多的點評 「Faker是我們的處境,他是LPL永遠繞不開的一個人和話題,所以我們特別渴望在決賽跟他相遇,去直面我們的處境。 我們曾經稱他為最高的山,最長的河,以為山海就是盡頭,可是Faker用他28歲的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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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有學生離家出走15天,學生的家人都連絡不上學生非常擔心,於是請導師幫忙想還有什麼可以做的。我是失蹤學生的導師,我一再請班上同學幫忙思考失蹤學生可能的去處,到處到失蹤學生打工過的洗車場等地方去詢問找線索,最後林教授找到幫派大哥家去交涉,跟大哥溝通很久後,第二天失蹤學生回學校上課了,最後也順利畢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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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5 起迄】:Puente la Reina -Azqueta 【今日路程公里數】29公里 【今日實際公里數】35.41公里 【今日步伐數】55838步 【距離目標公里數】659.5公里 【今日花費】:早餐&捐獻7.4歐、護膝&貼布 37.4歐、晚餐15歐、Albergue 22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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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時光如何變遷,Louis Vuitton(簡稱LV)一直是時尚的象徵,其經典設計和精湛工藝成就了無數令人嚮往的愛好者。然而,在這個充斥著千篇一律的時尚世界,要穿出與眾不同,關鍵就在於配件。讓我們一起來探索那些時尚達人們靠著的LV配件,如何成為他們展現個人風格的利器。 LV 腰包:細節中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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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云「聽其言而觀其行」,方知其人;四月有幸於愛大講座上見過 楊斯棓 醫師,對其印象為「台語優美流利的謙謙君子」。   追蹤其個人帳號及 楊斯棓醫師的咀嚼肌 後,清楚地自日常書寫、省思,及愛大、怡慧老師等他的眾多好友的分享中,感受到其「博學涵養」並不僅僅是人設而已,更對他毫不避諱談論「政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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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行的途中總是有太多未知與計畫以外的變數 如果做不出決定,跟隨直覺吧!會帶你走出意想不到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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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是強者我朋友的出版品,把球迷版的球衣當作休閒服在穿,平常聯賽就有在關心挖到石油的愛爾達轉播(不對,怎麼能錯過四年一度的世界盃,當然不能錯過也不喜歡木可師傅的左盃出版的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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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侶的表情無預警地變得嚴肅。明明氣氛好好的,朋友們相聚也只是閒聊而已,為什麼會突發這樣的轉變呢?「就很不爽啊。」伴侶不假思索地說。「那是什麼感覺?」「就覺得那麼快樂是什麼意思?很像在嘲諷我。」伴侶以身置其中的語氣說。我太好奇他人的快樂與嘲諷間的關聯,因而與伴侶展開一連串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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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告:本文包含色情內容 剎那間,Sara 意識到她的裸照已被洩露並在 Telegram 上分享。他的生活突然改變了。他的 Instagram、Facebook 和電話號碼也包括在內。突然,一位陌生男子聯繫了他,要求提供更多照片。 “我不想出去,我不想和我的朋友聯繫。我很痛苦。” 另請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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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看到一則報導現象,是關於費玉清所演唱的「一翦梅」,近日又重新爆紅一波。對報導有興趣可以點閱此連結: 另類的台灣之光!費玉清《一翦梅》為什麼突然在歐美紅透半邊天? 只能說疫情真的讓大家在家逼出很多新現象,包含網路傳播各種新的時事也是成倍數級的被放大。沒辦法,現在人都從醒來睜開眼睛後到睡前依依不捨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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