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日記｜<腐敗>

圖源：Pexel

正文開始前，想先跟多愁善感的自己說。

人與人之間的羈絆，是透過見面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

透過面對面的相處，才能真正地慢慢理解對方。

這也是為什麼網路交友，是個如此美好卻又脆弱的存在。

每個相遇的人，都恍如一場夢境，大多都是美夢起始而惡夢告終，總使人驚醒。

但一份情感有辦法這麼輕易地淡去嗎？

即使變質了，卻依然抱著情感期待著什麼的我，很傻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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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詭譎的夢初醒，無窗的臥房依舊不分晝夜地暗，我翻了身，想找個更舒適的位置繼續睡，忽而想到了他，竟整個人清醒起來。

……夢裡的我似乎也同樣是魚缸裡的其中一隻金魚，過濾器的水聲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摸黑摸到手機，按下側邊的按鍵，小方框的螢幕亮起，射入眼裡有些刺眼。我點開Line通訊軟體，查看他有沒有回我訊息。

……水中的金魚一隻隻開始翻肚上下顛倒，而為了讓自己維持正常，所以又強迫自己翻回頭上而肚下的姿勢。但一翻回來，又很容易因微不足道的水流而再次翻肚，就這樣變成在水中不停翻滾。我也跟著翻肚了，前方的視線變得上下顛倒……

有的。時間是凌晨兩點。原來他工作到這麼晚，而工作得這麼晚卻還是有回我訊息，代表他真的很在意我吧？

……偶爾主人走過魚缸，我和其他金魚便會游至他的方向，邊翻滾著無法控制的身體，邊等待他的餵食，但他變得太忙，很偶爾很偶爾才會餵食一次。即使他極少餵食，我仍可以耐著飢餓頑強存活，且依舊日夜盼著他的餵食……

「希望是絕望的開端。」其中一句他是這樣說的。

我盯著螢幕許久，遲遲不曉得該如何回覆。

……魚缸的水因他的忙碌而久未更換，水質逐漸變糟，熬不過的金魚橫躺於水面，腐敗逐漸擴散……

「我的所有希望都在這一瞬間滅掉了。」我回了這句訊息，下一句又補充道：「這樣也好。」

這樣也好、這樣就好。

其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自夢裡醒來的，只記得自己逐漸被腐敗的水質侵蝕著，越來越無法正常呼吸。或許是趕在死掉之前僥倖醒來，也或許，我的某一部分，就這樣死在了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