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陪我1
「阿葉」,夏志良說。
「不要再叫我」,這一聲,恐怕巳是她跟他的最後說話。
阿葉後退了三、四步,只一心想跟這人距離得遠些。『這人』、『這個人』等代號,巳取代了夏志良三個字,也等同了是他。
相看相對,但巳無言,阿葉心裏爽快轉向欄河,臉在海與近岸的漁船裏,總比已經生厭的他面好感得多。
夏志良亦跟她一樣方向動作,不一樣的是,還在不時偷望她。
讓海風吹乾了淚濕、身體的啜泣節奏也停止以後,阿葉便往右邊是她的來處方向,雙手互抱、拉一拉臂上的外套衣袖,只可自顧愛惜地隻身遠離。
錯的,不只是一句衝動話,而是一場太多人的戀愛,擠逼得破壞。一隻手,原意只可牽一個她,一個胸膛只可被一人來依靠。擁抱,道理也是一樣。偏偏,他没有這個智慧。一場充滿背叛的愛情,導致他的腳步方向,同樣要一宵背過,渡輪碼頭方向處,路徑回去。
一個步左、一個履右,陸文在其檔口後面,收録着他們畫面,就巳這樣。
在漁火閃閃的夜下,過了一晚這樣幕色。
她心,是情害,過了一晚受災心情,也是一晚關係了完。
没有人在冤枉他,他亦没有營造抗辯理由,一切也說得夠明夠坦白。這坦白,亦是他的一次最後愛心:::
淚流,淚斷,有痛哭,有偷哭的,受傷害的心難以言喻,再没有能力作一次說明:::
哭得眼也紅腫,到了一個地步,淚也枯了,笑容似要不再回來。
度假屋中,發出最多的,就是淚的點滴聲:::
照片中的漩渦,干擾她的意思、透至心內,侵佔着她,以她爲家。
一場心情的歷程路過以後,心情從未有醫好,傷口加給她一次從心而來的消瘦。
:::阿葉,阿葉:::。他的叫聲,彷彿在她心裏成了詛咒。
過去的太親密,爲何今日會在心靈裏發出後悔,不是巳經看化了嗎?她在街上路過一面金屬鏡,看着鏡裏的全身自己,是誰教她這刻的心與當日行爲面背相馳,像有聲音在迴響她說,她的生命巳附上了虧損。
這聲音,像一種親愛,很近很近,似巳在身旁告訴,這愛很想修補附在她身的虧損。
這愛,看不見,像如空氣實在,只要願意,一定可以感受遇見。
但這刻的她,未懂選擇,而在腦海裏選擇想起,她的好友,阿夢。
阿夢在自己的咖啡店中,接聽了一個電話。
「:::阿夢,你現在方便不方便回來長洲呀!如果不可以的話,等一小時、兩小時,我也會等的,我想見見你:::陪一陪我吧!我在牌匾下等你:::」
簡單的兩句交待店務,撇下了圍裙不顧,腳步半跑似飛的阿夢,走動得很緊張,來到中環碼頭,在等船的三兩刻裏,就是連蹓躂半句話的時間,也覺過份浪費。
在等船的時間裏,阿夢在奇怪着,阿葉爲何在工時裏,卻不在她的工作地。
難度她熱心成一個模樣,置職級於不顧,走到長洲招攬生意嗎?但電話裏的她兒語氣,不似是這樣:::陪我:::
一聲陪我,解釋得很迷離,教阿夢謾駡着現在的時間阻隔:「該死」
乘的是快船,但對這刻的阿夢來說,依然未夠快。在渡輪還未停定靠近碼頭時,他巳在渡輪的艙門前,像一個馬拉松選手般,等閘門開妥之後,要如被困多時的野馬一樣,脫繮飛馳。
碼頭距離他們成長裏的口吻,像密碼一樣只有他們才聽得明白的牌匾地,只有不出十分鐘的路程,而阿夢還是疾走而至,到步時間就更急更短了。
經過日本人的紅豆餅店,連打招呼也吝嗇起來的阿夢,在臨轉最後一個彎角之前,巳情急起阿葉的甚麼而人未到聲音先到地叫:「阿葉,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