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個富兒子,即便被老爸利用,也是過得很好的,你知道嗎?我們這些困守在貧窮線的人們每天是怎麼過生活的嗎?就像是剛剛擊中你的兩拳一樣。每一拳看似平凡又貧弱,但我們也就是要靠著這樣的每一步、每一拳,才能把那些想守護的人好好守護住。
靠的不是華麗又白癡的招數,而是像我這個毫不起眼的執著,腳踏實地,一步一步,撐起每個貧窮世界的天空。你這該死的富兒子,根本不懂吧。」
在最後轉折點以前,孔哥想證明自己是可以與這個男子一戰的。四、五千頁的數學脈絡之中,孔哥知道如果要以某個時空間的特定點來引發出執彈的空檔,所耗費的資源比,可能巨大到瀕臨管精儀的借貸上限。
然而唯一有可能造成戰況逆轉的關鍵,可能來自於操作者本人,這是在看完時軒的故事之後,孔哥所領悟的『可能性』。這個推測Boyon並沒有跟孔哥明說,因此孔哥只能憑藉著自己手邊的所有數據,在最後兩個小時咀嚼。
這對他來說,難度當然相當高,
畢竟要從走入黑色空間,
一路走到最後與時軒對決,
中間有可能發生的『畸變』可能超過他的想像。
那微小的變化,微小的情感,
細緻的累積如同煙花,
看似縹緲,卻歷歷在目。
對於時軒來說,他訝異孔哥竟然提前發動了攻勢,
雖然他根本不用思考該怎麼反擊,
因為那些執彈已經衝向正在出拳的孔哥。
倏地,那些快要觸碰的執彈近乎到了碰撞邊緣時,
這也是時軒第一次感受到一股過去沒有的恐懼。
那是什麼?
他深知自己投擲而出的生命彈藥的底限在哪邊,
每個細節,宛如藝術品又像是高科技的綜合有機體。
因此那股爬上眉梢的質疑,
就像是對他內心的古典忠貞宣戰一般。
疑竇在他內心就像是宣染的水墨,
漸漸地在他心中某個角落揮灑。
孔哥的閃躲就像是流星雨中停止的剎那。
在他瞬間遠離那些近乎快碰撞的執彈時,
其他的執彈繼續遵守自己崗位上的職責,
包羅網很快地包圍了孔哥,一秒不到的時間──
執彈萬彈奔騰,並猶如獵鷹一般,虎視著獵物。
「喂,醜男。」孔哥邊閃邊說。這句話就像是觸動了時軒的內心,像是帶刺的玫瑰,很快地他讓那憤怒的執念傳遞到了精神力載子之上。
那些執彈,彷彿轉念,變得黝黑。
「我會贏,你知道嗎?」孔哥不理睬那些像是暴風雨一般肆虐的載彈,邊在時軒的周圍三公尺以內進行Blink,當然這份過份冷靜的語氣,是透過與載彈上千回的單獨對奕而慢慢熟悉的,這並非在孔哥自己的計算之內。
「你在開玩笑嗎?你不可能碰到──」當時軒用睥睨的語氣回應時,那股徹骨的冷冽又突然爬上背脊。
孔哥再次揮拳。
看似平凡的直拳。
「媽的,你在開玩笑嗎?」時軒對著孔哥怒吼,與此同時執彈往孔哥身上砸去。也幾乎在同個剎那,時軒感受到自己的右臉有股潑辣的刺痛。
是的,他是真的擊中我了,
為什麼?
一股恐慌從胃中開始爬升。
在時軒回過神之前,
孔哥再度消失在眼簾,
剩下的是近乎進入最小碰撞距離的執彈們。
同樣的疑問也一樣在避難所的管精儀腦中。
這近乎是不可能的啊。
要在執彈的嚴密防守中,直接對時軒發動攻擊。
並且完全命中。
難道孔哥隱藏了什麼?
「我說,醜男。」孔哥邊閃躲,邊繼續說。
「你應該有聽過,有一就有二吧?」孔哥淡淡地說。
「媽的……」時軒的自尊心彷彿像是赤裸的少女一般,攤在太陽下。
第二擊!毫不猶豫的直擊。
孔哥再度直拳命中時軒面門。
時軒怒火攻心之下,將所有執彈集中自己周圍。
「恐……恐致死選手第二次命中零意識選手!」小丑跟阿民齊聲大喊。
「怎麼可能?」所有觀眾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光景,那如幻象的閃躲已經數達好幾分鐘的孔哥,終於連續兩次出拳正中零意識。
「孔哥是吃了什麼藥?」
「簡直男神!」
「如果可以擊中,誰想要閃躲!」
「孔哥!孔哥!孔哥!」
「醜男,我看你臉好像很臭。」孔哥笑著說。
「你這死白癡看得到嗎?」
「這白癡特製眼鏡的真相,你知、我知、獨眼龍也知,怎麼啦,你要放我休息?」
「少煩人了,你這個渣子,為什麼不乖乖躺下呢?」
「我為什麼要?」
「你明知道這場勝負已經早已不重要了嗎?」
「承認被我這個凡人擊中兩拳會很丟臉嗎?」
「媽的!這種完全沒傷害的拳頭,根本只是笑死人而已,你是要打到時間結束嗎?」
「廢話。現在只剩下37分鐘了吧。要是你到最後都拿我沒辦法,我們可以一起去奈何橋乾杯。」
「我想你是真的聽不懂人話。」
「聽不懂人話的是你吧,要打消耗戰,你會輸得很慘。你實力遠在於我之上,但我就像是地上的螻蟻,要是跟我這樣的人纏鬥越久,你的面子應該是越掛不住吧。隨著時間越來越少,你就會越心浮氣躁,站在時間的角度來說,你是絕對的劣勢。」
「你這白癡,我根本不知道──」
「剛剛擊中你的兩拳可不是一般的拳法。」孔哥故意露出陰狠的表情。
「什麼?」
「那是一種信念,這可是『死老百姓之拳』。」孔哥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