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GPT畫的
「柏蚺,我不是說買個雞腿便當就好嗎?你準備這一大桌...法式料理?還點這個什麼白色的蠟燭幹嘛?地基主不是這樣拜的啦!你這樣會惹祂生氣!小心會衰一整年喔!」嚴家大伯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廚房裡,矮小供桌上擺著快擺不下的供品,他有點好氣又好笑地責備著,伏著上身正在小心翼翼點燃白色蠟燭的姪子——嚴柏蚺。
「伯伯...我不這樣拜,我肯定我今晚一定會很衰...」點好蠟燭的柏蚺一臉苦澀的回答,話語裡微微透露著懼怕。
「蛤?你在亂說什麼?趕快把這些東西收走啦!不會拜就不要亂拜!」聽到姪子說著莫名其妙的理由,令重視傳統的大伯有點不悅,語帶嚴厲的斥責著柏蚺把供桌上的東西收走。
「...伯伯,不然擲筊問問看祂...問問看地基主的意思...」柏蚺對伯父的斥責不為所動,無奈地提出用擲筊來確定神明心意的方法。
「這有什麼好問的?你這樣亂拜,是想被地基主笑喔?那你擲擲看啊,一定是笑筊啦!」大伯雖然嘴上說著篤定的答案,但傳統的他還是決定要詢問一下地基主的意思,畢竟已經擺上供桌,若要收走還是要向祂請示一下,以免失敬。
「...」柏蚺不敢直視供桌旁的身影,雙手握著筊杯低著頭拜了一拜,隨後張開手掌,讓筊杯雙雙在地上落下。
「喀啦、喀啦~咯咯咯~」隨著落地的清脆聲響,一片呈陰筊已覆在地上,另一片筊片卻神奇地直立著,在原地不停轉動。
「咦?地基主在考慮欸?祂是有跟你說想吃這些喔?」看著這神蹟似的場景,大伯嘖嘖稱奇地詢問著柏蚺。
「我...做夢...夢到的樣子。」依舊一直低著頭的柏蚺,說著臨時想到的謊言,說完卻立即感覺前方有股冰冷的視線逼視過來,讓他頓時明白他說出了一個多麼愚蠢的謊言,心中恐懼著等下將要面對的悲慘後果,可惜後悔也來不及了。
「咯咯咯...喀。」筊片停下了轉動落在地上,是一個陽筊。
「咦?還真的欸!看來地基主這次想換口味喔,好啦,那你這次就這樣拜。不過以後要擲筊問清楚,不要夢到什麼就亂拜什麼啊!」大伯看著地上一凸一平的聖杯,明白地基主允許了姪子不符傳統的祭拜供品,便沒有再繼續阻攔柏蚺。
「好...我下次會注意。」柏蚺心不在焉地悶悶地回答,他眼下正在擔心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大伯又告誡了幾句正確的拜法,隨後便走出廚房,到阿嬤房間去陪老人家聊天了。目送著大伯離開的柏蚺一臉陰鬱,他心裡其實很希望能一起離開廚房...
『這個很好吃吧!偶爾享受一下也不會怎麼樣嘛!剛剛他們家大伯也沒有意見,所以這都是他們這一家的心意!不過妳這次要感謝我喔~阿昭姐。』
『...妳這個黃毛丫頭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敢直呼本人的閨名!我可是這個家的地基主欸!不過...這個料理真的味道不錯,每次都吃雞腿便當,的確是有點膩啦...』
柏蚺默默聽著身後傳來的幽幽對話,一邊快速收拾著流理台上的餐點容器,想著自己剛剛一時嘴殘說出的話語,肯定已經引起某「人」偏激的醋意,他此刻只想趕快逃回自己的房間。
『....你想去哪裡?』柏蚺才剛轉身要離開廚房,一道陰冷的女聲,便突然出現在他的耳邊。
「——!沒...沒有啊,我只是想說不要打擾祢們用餐,我就先回房間了。」感覺到身後有個「人」抱住了他,那「人」身上傳來的冰冷感受,讓已經嚇了一跳的他渾身微微發抖。「女人」的話語伴隨著冰冷的氣息,輕輕撫著他的耳朵,這微微搔癢的感受卻令他背脊發涼,他感覺他還是逃不過大伯說的衰運,而且可能更慘...
『——說!你剛剛說夢到了誰?你準備這頓法式晚餐是為了我?還是為了那個死板又平板的臭小鬼!?』如同冷藏庫一樣散發著冰冷氣息的「女人」嚴厲地質問著柏蚺,話裡夾雜著對地基主極為不敬的話語。
「...今天是重陽節...我依照習——呃....不是....!妳等一下——呃呃呃....」柏蚺覺得在這個場合、在地基主面前,實在不能說出對祂不敬的話語,但話還沒說完便惹怒了「女人」。他的脖子被身後的女人用雙手緊緊掐住,不等著急的他解釋,她的手掌便加重了力道,令呼吸困難的他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發出意義不明的乾嘔聲。
『...呵,你果然是個死蘿莉控,連神明都想誘拐...我還是趁你犯下大錯之前,為民除害吧!傷害就到我為止...你這個負心漢給我去死!...明明就是我要求的...明明就是為我準備的...明明說會一直愛我...你只能愛我愛我愛我愛...』妒火中燒的「女人」露出殘酷的冷笑慢慢說道,彷彿一邊說一邊確認了自己心中某個不敬且脫離現實的妄想,令她突然情緒激動起來,斥責著已被她壓在身下,還在試圖掙扎的柏蚺,手裡的力道也越發兇殘。同時她不自覺地一邊偷偷小聲地說著自己偏執、不斷跳針的內心話語。
『咳...什麼死板?我這是恪守職責、謹守本份!這次吃得這麼豐盛...太不應該了!而且我比妳這個黃毛丫頭不知道大幾歲!什麼死小鬼!妳侵門踏戶就算了...竟然還對讓妳住進來、如此慈悲的我如此不敬!然後...平板是什麼意思?』嬌小如孩童、皮膚黝黑,面容稚嫩卻顯得莊嚴的地基主,穿著一身紅色古代官服。祂一臉嚴肅不悅地反駁著「女人」的不實毀謗,同時說教了幾句,最後有點天真、疑惑地詢問著祂沒聽過的損人詞彙。
「呃呃——地基主...救我——呃呃呃呃...」已經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柏蚺,趁著身上的「女人」想要回話,手掌的力道一時放鬆,他趕緊向供桌旁的地基主求救,但話才說到一半,他的脖子又被「女人」緊緊掐住。
『還敢求救!你這個負心漢!還不快點去死!...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嘻嘻... 』「女人」繼續用力掐著柏蚺的脖子,卻低聲興奮地說著跟暴力行為完全相反,充滿某種扭曲愛意的內心話。
『唉...柏蚺小弟弟,你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當初要幫你趕走她,你還護著她、說什麼她很可憐、要讓她留下來,還跟我詭辯說她是你的女朋友...我看你一開始就是心懷不軌!小小年紀就整天在看那些不三不四的...電影?現在還跟這個孤魂野鬼每天巫山雲雨...半夜吵死我了!就算是冥婚新夜也沒有人這麼離譜!你們不害躁,我這個神明都為你們感到丟臉了!唉...人鬼殊途,你這是仗著自己還年輕,以為陽氣很...』地基主嘆著氣,無奈地訓斥著被壓在地上的柏蚺,抱怨了一頓後,祂又苦口婆心地說教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已經不再掙扎的柏蚺。
「呃呃呃——」柏蚺開始覺得視線變得模糊,他已聽不清地基主後面還在訓斥著些什麼。
『...嗝,阿姐,這個真的很好吃欸!你們不趕快來吃嗎?我要請柏蚺小弟下次燒這個料理的食譜給我,我還沒學過這種西方料理的作法。話說蓮姐...柏蚺小弟臉色很蒼白欸,你們這次又在玩什麼新遊戲?那個什麼欸...死厭?現在還沒半夜欸...阿姐妳真的不管一下他們嗎?』同樣穿著紅色古代官服的灶神,身高不高卻有著壯實的褐色身軀,他一邊大快朵頤一邊詢問著地基主與「女人」,同時提醒地基主管管還不到半夜就玩起「遊戲」的一人一鬼。
『咳!阿蓮妳快點鬆手!柏蚺小弟弟感覺要不行了,讓妳真的這樣掐死他,我身為地基主的面子怎麼擺?你們要一起做孤魂野鬼,就去山上隨便找個地方就好,不要在我的管區鬧出人命!』地基主經由弟弟的提醒,這才擔心起柏蚺的異樣,連忙要求「女人」趕緊住手,雖然話裡說著祂在意的是自己的威嚴與害怕出事的懲處,但這只是祂掩飾自己情感而說出的藉口。
『哼...真礙事...算了,親、愛、的...你老實說,今天這頓大餐是請我吃的?還是拜地基主的啊?』「女人」不悅地放鬆了雙手,露出甜美的笑容,聲音嫵媚甜膩地詢問著柏蚺,只是她話裡隱含的殺意卻比剛才更加冷峻。
「咳咳咳...當然...是請我...最愛的妳吃的啊....咳咳」踹過氣來的柏蚺偷偷瞄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的地基主,覺得祂應該是默許了自己說出的不敬話語,於是他趕緊安撫眼前這個穿著墨黑色旗袍,披頭散髮、淒厲嬌豔的蒼白女鬼——蓮芯,這個自己因一時色慾薰心而惹下的情孽。
「...真的嗎?那你昨夜夢到的是誰?你真的不是跟那個死小鬼在夢中...啊啊啊啊!我就知道你是個死蘿莉控!你這個負心漢!當初明明每晚都這樣摧殘我,現在玩膩了就想拋棄我了,是嗎!?負心漢!你給我去死吧!」蓮芯嬌柔、幽怨地低聲質問著柏蚺,卻又因心中跳躍的想像突然引燃了醋意,厲聲責罵著其實不符合事實的話語,再次狂暴地掐著他的脖子。
「沒有——呃呃呃呃...」驚恐的柏蚺正想安撫、解釋些什麼,但發狂的蓮芯並不給他機會,令他只能一邊徒勞地掙扎,一邊繼續發出乾嘔的聲音。
『咳咳咳!黃毛丫頭不要在那胡說!我可是神明!才不是像你這種沈溺於淫邪的放蕩女鬼!我只看柏蚺是個小弟弟,怎麼可能跟他有那種苟且之事!』地基主義正嚴辭地釐清蓮芯無端、不敬的妄想,同時不留情面地斥責她平日不端的行為。
『妳看了他的小弟弟嗎?蛤!?是這樣嗎?妳這個前不凸後不翹、看不出是男是女的平板小鬼!平時道貌岸然、一副自以為地基主很神氣一樣!一副冰清玉潔、嚴肅的莊嚴模樣,結果原來妳一直在肖想我的柏蚺!還敢罵我沈溺淫邪!妳才淫邪勒!妳全家都淫邪!』蓮芯又因地基主一句無心的話語,聯想到奇怪的畫面,開始潑辣地針對祂的「神」身攻擊了起來,但她手裡的力道卻依舊沒有鬆懈。
『什!?妳說什麼鬼話!唉...妳真的無可救藥了!妳是吸太多陽氣了嗎?滿腦子都是這種污穢的東西!現在除了人話聽不懂,連我這個神明的話也不聽了嗎?我可是好心沒有把妳趕走欸!柏蚺小弟弟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妳就不要怪我狠心,我一定一狀告到城隍爺那邊去!』地基主被蓮芯過份的侮辱話語激起了怒意,說著威脅她的話語,試圖逼迫她停下無理取鬧的行為。
『欸!蓮姐,你跟阿姐爭風吃醋就算了,不要牽拖到我啊!我哪裡淫邪?我只有口腹之慾比較重而已啦,誰叫我是灶神呢!哈哈哈!你說是吧?柏蚺小弟?』在一旁喝起濃湯,一邊看熱鬧的灶神聽到自己連帶被罵,搧風點火似的插嘴了幾句,笑呵呵地詢問在地上微微發抖、已經翻起白眼的柏蚺。
『阿忠!我看你是皮在癢喔!幾十年沒揍過你了...你有點懷念了是嗎?什麼爭風吃醋!你跟這個淫邪的女鬼都在說什麼鬼話!柏蚺是我從小看到大漢的,他就像我的兒子一樣!你們不要在那邊侮辱我身為地基主的名譽!』聽見弟弟在一旁不嫌事大的,和蓮芯一起說著莫須有的事情,令地基主憤怒的端起姐姐的威嚴,語帶威脅地訓斥了灶神一番,同時耿直的祂再次慎重解釋祂和柏蚺的關係。
『所以妳真的看過...!?原來妳肖想那麼久了嗎?光源氏計畫!?妳這個變態!還敢自稱是他的母親!這樣是亂倫!我才不承認妳這個親家母!』蓮芯醋意大發的妄想越發離譜,還不自覺地幫自己和地基主代入了婆媳的角色,幻想著自己和柏蚺已經結為連理。
『什!什麼亂倫!阿蓮妳越說越離譜了喔!我真的要生氣了!而且誰答應說妳可以嫁進來我們家了啊!妳只是暫時住在這裡,一直邪崇我們家柏蚺的淫邪女鬼!我才不承認有妳這個媳婦呢!還有...什麼是光源氏計畫?』地基主被蓮芯大逆不道的荒唐話語所震驚,爭吵的焦點也不自覺地被帶偏,祂用像是身為柏蚺母親的口氣嚴厲斥責著口無遮攔的女鬼。個性認真的地基主最後仍不忘追問,那個祂不曾耳聞的新詞彙含義。
『哇...蓮姐還沒嫁進門,阿姐你們就開始上演婆媳大戰了啊?正好正好,我繼續吃飯,今天就不用配電視了!柏蚺小弟,你好幸福欸!有這麼愛你的母親和娘子!哈哈哈哈!』灶神看著入戲太深的阿姐和蓮芯,惡作劇般又挑撥了幾句。祂覺得這番光景恰似電視上的劇情,甚至有點過之而無不及的精彩。開心的祂調侃著地上已毫無動靜的柏蚺,自顧自地大笑起來,繼續吃著美食,看著眼前一神一鬼之間的唇槍舌戰。
「呃.....」柏蚺的意識已經再次變得模糊,口吐白沫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眼前正在上演的神鬼交鋒,也聽不見灶神幸災樂禍的調侃。
眼前一片漆黑的他開始看見人生的跑馬燈,看見他第一次見到「蓮妹妹」時,她那脆弱又孤獨的淚眼,那一刻不知為何讓他感到有種悲傷的熟悉感,讓他想起了那個從小到大,時不時就會夢見的,一個意義不明的夢。
昏暗的潮濕石窟裡,一條金蛇緊緊纏繞著一座黑色的蓮花燭台,殘燭上搖曳著小小的火光。這幅夢境讓他感到一種淡淡的淒涼與孤寂,但那搖曳火光散發的微弱光芒卻深深地吸引著他,讓他總是捨不得從這個夢中醒來。

GPT 畫的
/默蚺 2024.03.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