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祂們的下落（上）

　　「不會吧？」布萊兹、傑米、泰倫斯三種族異口同聲詫異地看著比爾。

　　「畢維斯跟丹尼爾呢？」布萊兹轉臉追問資深隊員，他們都垂眼相繼搖頭。

　　「你們為什麼都沒有見過？你們難道不是祂的子民嗎？」拉肖恩詰問護衛隊慌張得來回望。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說？為什麼？

　　拉肖恩完全沒預料到子民們會對祂有所隱瞞。之前在基地開會議的時候祂也很詫異，原來他們一直以來有在跟其他位＂Ｂｕｄｉｓｌａｖ＂聯繫。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們也不知道其他位＂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在哪裡。

　　拉肖恩腦海中瞬間閃過祂到目前為止的想法睜大眼，似乎明白了什麼。

　　在旁種族來看祂就像隻戴帽子的鵝獸一樣，一度陷入動漫的幻想之中；還把虛擬劇情跟現實情況混雜在一起猜想，這根本是一個小屁孩才會有的幼稚想法，拉肖恩還為自己的小成功感到自豪不已。這不是讓他們逮到機會，好在暗地裡盡情嘲笑祂愚蠢的行為嗎？

　　拉肖恩感覺自己的眼睛瞪得斗大，大到其他種族都知道祂的情緒。這個事實在祂的腦袋裡擴散到全身的肢體末端，使祂動彈不得。

　　所以麥可……也在欺騙我嗎？拉肖恩腦中浮出法翁的臉龐。此時任何有關子民的事情就像鬼壓床接連不斷地往拉肖恩的頭頂上重壓，子民們的真誠、笑容、溫柔、請求、信任都變成了負面的情緒隨時都快要將拉肖恩壓垮。

　　……是啊，這才是現實啊……果然，動漫在劇情上都描繪的太輕鬆，太不切實際了。身為黑人的我明明很清楚的，但是……我卻總是假裝看不到。

　　拉肖恩轉動眼珠子望著周圍無數偌大的雙眼，意識到祂正『被別的種族看著』，這個現況拉肖恩的臉部逐漸發紅、額頭不斷冒汗；難以形容的羞愧心與被種族們背叛的感傷漸漸將祂吞沒，讓祂想要逃離現場。但是，在這天際中拉肖恩又可以逃到哪裡去呢？

　　「……那是因為……」

　　「比爾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由我說吧。」菲展翅飛到發楞的布萊兹肩膀上。

　　「菲副首領……我知道了。」比爾點頭致意，垂臉落座。

　　「原來你會說話！」紬月喜出望外的抽動貓耳朵，隨即她轉臉注意到周圍的氣氛和每位種族的表情急忙開口，「啊……對不起。」她點頭道歉往後站。

　　「看來，你們對於這位年輕的水神有所隱瞞，」戴恩瞇眼看著護衛隊。「不只我們，你們身為水神的子民連自己所服侍的『水神』也不信任啊！」

　　「……你們……是刻意不跟拉肖恩說嗎？祂難道……難道不是你們的『水神』嗎？」泰倫斯不可置信望著比爾，他的一番話語瞬間讓拉肖恩整個衰弱，傑米見狀後立馬抓住祂的手臂嘗試安撫祂。

　　「拉肖恩先生？祢沒事吧？」拉肖恩愣坐在椅子上，沒有開口。

　　「不……拉肖恩。不是我們不說，我們也是無可奈何。祢才剛上任我們的子民們就一致認為不該給祢太大的重任。就如迪札德、吉拉、頓塔所說祢還太年輕了，」菲轉首看他們，再回頭看拉肖恩，「至於＂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們我也沒見過。因為，＂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們在６００多年前早就沒有消息了。」菲憂慮地眨著薑黃的雙目飛到拉肖恩的大腿上，抬頭與他迎視分說道：「當時我看著苦惱的賽希斯族長時，我看得出來似乎連賽希斯族長也找不到祂們，只是祂不說而已。」

　　「……什麼？」

　　「我們不是故意隱瞞祢，是想等待好的時機再告訴祢。」白色貓頭鷹將貓掌放到祂的手背上露出關心的神情，「如今世界已經嚴重到如此得捉摸不定，身為水神子民的我們都很怕祢受到傷害。」牠像是得知拉肖恩此刻的心情，溫柔的眨眼安撫祂。

　　「為什麼會這樣？」拉肖恩眨眼喃喃說。

　　此時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祂其實沒那麼在意＂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們的事情，因為祂認為一定有辦法的。從菲的語氣跟眼神中拉肖恩看不出牠在說謊，反而是無盡的關愛，而這個情感已經大到壓過祂的懷疑心使祂的心情放鬆不少。也許是拉肖恩多慮了，腦袋擅自順從習慣以惡為主，誤以為他們背叛了祂，故意看拉肖恩笑話。

　　　他們只是擔心剛上任的我負擔太大而已。拉肖恩內疚的眨眼，覺得自己太以自己的情感為優先了。而他們除了關心拉肖恩外，也非常憂慮＂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們的事情。

　　我必須幫他們找到＂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們。祂堅定想，或許這樣就能幫助他們也能彌補他們不安的心情。

　　「所以難怪我們也找不到眾＂Ｂｕｄｉｓｌａｖ＂是嗎？」澤田雨問，「既然連水神都找不到了那我們……」大天狗瞬間打住聲音，沒有說下去。

　　「我想是的，」菲轉臉回答澤田雨。

　　「那、那這樣的話我們還能找的到其他位守護神嗎？你們怎麼不問賽希斯？」布萊兹張開手驚訝問，「我以為你們有消息的，這樣我們就不用繞一大圈。」

　　「你口中的『以為』可是跟知道這兩個字天差地遠。」戴恩漠然說。

　　戴恩的這番話瞬間讓拉肖恩嚇到，祂完全沒料想到戴恩的態度會這麼冰冷。布萊兹也害怕的瞪大眼，不敢再說話。

　　看著微微發抖的布萊兹，蜜妮出聲制止他，「戴恩……他還只是孩子不要這麼兇。」

　　「我不知道……賽希斯族長祂總是很疲勞，加上世界的異象變得很多，多到連我們子民喘息的空間都沒有。而身為副族長的我卻沒辦法幫助祂，」菲閉眼接著說：「對不起拉肖恩……對不起……」

　　丹尼爾大聲哭泣，大滴眼淚往兩邊掉落。畢維斯鬆開丹尼爾的嘴巴，無奈的低聲自泣著。比爾依舊垂著臉。

　　現場氣氛瀰漫著悲傷的情緒，眾種族的表情都很凝重陷入了許久的沉默之中。

　　露出難過表情的班靠近菲伸出小而堅強的雙手握住了保護他無數的貓掌，「我們的父親有說過，我們的祖先是被賽希斯所拯救的，沒有祂就沒有我們，」班語氣平穩與菲眼神對視，菲垂眼看著神情溫柔的班。

　　「我認為……賽希斯是為了保護我們才獨自承擔一切，我是這麼相信著，」班哽咽說，吸一口氣又繼續道：「我很清楚，祂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溫暖……我還記得小時候祂總是願意跟我一起踢足球……」班的眼淚瞬間滴落地面，他擦拭著眼淚堅強的看著菲。菲伸出柔軟的貓掌摸著班因淚水而發燙的臉頰，若有所思的緊閉雙眼。

　　「班是對的，菲。」拉肖恩溫和的語氣點醒了護衛隊。

　　「我也認為賽希斯是為了保護你們，才沒有將事實說出來，」拉肖恩眨著湛藍的雙目。「從祂的眼神裏，我能感受的到。」拉肖恩回憶著賽希斯那雙深藍又溫柔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