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持續的暴雨把住家遮陽板打得叮噹聲,很快就把聽力靈敏的我給喚醒了,稍後,我再細聽雨聲的變化,這才發現我入睡前用來助眠的海濤聲,被屋外這陣陣雨聲給淹沒了。不用說,我的睡眠時間被打亂了。不過,向自然變異發牢騷,沒用也毫無意義,不如早點起床,讓意志清醒起來,儘快進入讀書與寫作的狀態。
到了中午,暴雨及其響聲全退散了,天空由灰暗轉向明亮,又帶來些涼意。這種天氣很好,有助於沉靜心情。今天周四,是山外圖書社新書到店的日子。下午4點15分,我來到山外圖書一樓入口處,就看見老闆及其店長正在搬卸著剛運到的新書。
山外的常客鐵粉都知道,搬書對身材清瘦的老闆絕對是個體力活,我發現他薄瘦的身板繫著腰帶(表示腰傷未癒),每搬起一箱書籍,擺上美耐板滑道奔向地下室(店長等在下面接過搬走),他就氣喘噓噓臉色漲紅,與我說話時都很吃力。我約略看去,他們二人得大費周章,才能把大約20箱書籍依序上架擺上平台。簡言之,我若要取回訂書,必須再等上幾個小時。
於是,我告訴老闆:「不急,我明天再來。你們辛苦了。」返身離去的時候,可能他們勞苦的身影觸發了我某種心緒,我忽然想起了涅克拉索夫《誰在俄羅斯能過好日子》這部敘事長詩來。我知道涅克拉索夫寫作這部長詩鮮明的立場,他旨在為被地主壓迫的俄羅斯農民伸張正義,同情那些受到欺凌的農民何時才過上好日子。
本質上,這似乎與簡體書店山外圖書社不相干,不過,我是感念在心的,因為他們為台北的知識人提供最前線的精神糧食(人文社科書籍),不必專程前往上海或北京,就能平價把愛書帶回家。我想,這是競爭社會中難得的人文風景,我們還能以此置換起點,並追問誰在台北能過好日子?(2024年4月18日)
延伸閱讀:
「俄」涅克拉索夫《誰在俄羅斯能過好日子》(人民文學出版社,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