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上篇
九陽入坤漫地騰,六丁六甲借金光,縛吾之敵,撼其之魂,身化千忌,不得動作。」語畢,順著金光訣,我雙手直接糊在牠的臉上,打牠一個真的「不得動作」。
「他得罪我們,你也想插手嗎?」那顆「腦袋」就算被釘在我面前,依舊惡狠狠地盯著我,語氣不善。
說著,那隻東西從小周身上有緩緩的蠕動,冒出幾個「腦袋」,有人頭、有蛇頭、甚至還有鳥頭。我說,小周你到底玩了幾張牌呀?能弄出這麼多腦袋也著實不簡單。
「我知道具體是怎樣,但是你們也先讓人把話說完好嗎?我是來處理事情,不是來砍人的。」眼看這樣下去不行,我只好用商量的語氣,先跟這些陰牌們打個商量,不然事情還沒處理,小周就先完蛋一半了。
「鬼有其道,人有其途,陰陽交泰,人鬼路糊,有事上報,請我桃笏,無視離身,切勿自誤。」我七星劍一拉,畫下楚河漢界,避免這些陰牌隨時暴走,並跟小周說道:「好了,你繼續說吧。」
「噁,呼嚕嚕嚕……」小周輕輕地甩了甩頭,好像回神似的繼續說。
「然後,那個聖母叫我把那些裝在紅包袋裡的佛牌丟到路邊,給別人撿走就沒事了。」是說,這個所謂的「聖母」是有病嗎?沒辦法處理就算了,還要去禍害別人?
「之後我看佛牌被路人撿走之後也沒多想,就歡天喜地的回家了。但是我沒想到,之後我就開始遭殃了。」廢話,你不遭殃誰遭殃?喔,對,還有撿到佛牌的那個倒楣蛋,撿了一堆怒氣值滿點的佛牌回家。
「一開始只是會不定時的恍惚,工作時精神很不集中,到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精神狀況不好、或是這些陰牌的關係,所有客人都迅速且異常的流失了。
接著,經常有一些聲音在我耳邊窸窸窣窣,就像雜訊一樣,然後我也開始迷糊糊的,有時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小周回憶得很吃力,彷彿那些記憶片段很難被記起來。
「接著,我連阿清跟我借錢這件事的印象都逐漸模糊了起來,整天滿腦子都是那些雜訊跟聲音。我也去過所謂的聖母那裡幾次,但每次狀況只會好轉那麼一兩天,接著又會故態復萌,甚至變本加厲。」講到這裡,小周好像理清了他的思路,說話間又開始有條理了起來。
「最後我精神狀況實在已經不行了,甚至,有時候會被身體裡的聲音逼著做某些我根本不想做的事,比方說傷人,所以我只好搬回高雄。看有什麼辦法能解決。接著,我姊就找到你了。」事情經過大概就是這樣,我聽在耳裡,心中也有了解決辦法。
「OK,你們也聽到了,我是不清楚小周是在怎樣的情況下把你們丟掉的啦,不過就我聽起來,他很明顯就是被蠱惑的呀。你們要懲處他是無可厚非啦,但是今天我都來了,冤有頭債有主,帳算清楚一點。他都被你們弄成這樣了,你們確定還要繼續弄下去?」我試圖跟這些陰牌們講講道理,畢竟牌跟人一樣嘛,有些會聽人話的還是可以溝通。
只見剛剛被我壓在地上的腦袋似乎是點了點頭。哈哈哈,看來我大唬爛術神功有成啊。但接下來事實證明我想太多了,看來我的嘴巴還是不如拳頭好用。
今天遇到的這批根本就不講道理,不是氣瘋了就是本來就不聽人話,剛剛那根本不是點頭,而是試圖掙脫我的束縛。另一邊,又有好幾個腦袋又要從小周身上鑽出來。
一見這幾位兇成這樣,甚至連壇都來不及擺開,我只好再次掏出小刀片往手腕上一劃,血一如往常的汩汩滲出。左手持劍,右手沾血,點劍上七星位,腳踏步伐「……北都七星化成劍,一盪邪,二除厄,藉天樞、天璇、天機、天權,四星化劍,號玉衡、開陽、搖光,化形利刃,不掃不平衡不歸,敕以……」
我想,我這輩應該很難有機會在同一時間砍下那麼多種不同的「頭」了。鼓動的黑氣並沒有就此停息,小周又開始全身抽蓄抖動,好似又要開始長出新一輪頭。
(圖/取自Pakutaso)
我一手掏出八卦鏡按在小周胸前,一手持劍抵著他的後心窩,好不容易將鼓動的黑氣又按了回去。可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於是我決定冒點險,換葫蘆。我一鬆開劍,果不其然,黑氣立刻又沸騰起來。從我放下劍到拿起葫蘆,前後不到兩秒,又是一顆嶄新碩大的蛇頭冒出來,張著嘴就要朝我咬下去。
可是,嘿嘿,這正合我意。我拔開葫蘆嘴,只差沒喊「歡迎光臨」,接著又是一頓持咒、拔氣。最終,小周慢慢停止抖動,我也終於把他身上那些麻煩的東西給拔完了。
事後,我在臨走之前再三告誡小周,要信什麼宗教是他的自由,想供養佛牌我也不反對,但這些有靈性的東西不是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更不可以就這樣隨意丟棄。要供就要好好供,不供了,也得按照正常程序請回去,否則,這次我救得了他,下次我可不保證。
我是行走兩界,代天巡狩的陰陽道師──命玄。信仰是許多人的精神寄託,但請不要輕易讓你的精神寄託被他人擺布,變成一個笑話,否則就是拿自己的信仰開玩笑,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