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欺凌過來人的經歷] 八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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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實的經歷,是我初中的故事,是我被欺凌的經歷。

小學時學校是同區中的名校,校風淳樸,雖然也有些頑皮的學生,但還好大家都相處不錯。畢業後我被派至當時的第一志願,H中學。這中學位於港島東區,是全港唯一一所學校設在東區走廊旁,可以看見維多利亞港 (我想大家都會知道是哪所中學吧,畢竟也只有這間才看到維港)。

選H中學是我媽的意思,她說雖然H中學是band 2頭的學校 (香港中學分為band 1, band 2 及band 3,band 1是成績最好的學校,band 3則是成績最差) ,但是H學校口碑不錯,校風良好,深受同區內的家長歡迎,而且。因此我便就讀這所中學。

進了H中學,第一年我被分派至精英班,所謂的精英班是根據入學試成績分派,但其實初中來說,精不精英也沒什麼差別。在那裡認識了幾個朋友,跟同學們相處還好。不過我的成績是不太好,因此第二年便被踢出了精英班,到了普通班。而這正是惡夢的開端。

惡夢的開端

我的學校是男女校,女生比例較多,當時進的班(D班),卻是男女數量相若,班主任是中文科老師,很慈祥和善,班中的男生大多很頑劣,後來才知道部份男生是在校內著名的頑童。

第一天進課室時,坐位是各自亂坐,待班主任到達後,跟大家說了班務事宜,才會分配座位。那時我被分配坐在近門口第二行第三個位,我的前方是個身形瘦削戴著眼鏡的男生(A君),他看起來有點弱不禁風,因實在太瘦削,但是他的行事卻是十分惡劣。

開學的第一天,他便展露出頑劣本性,不斷言語攻擊我,還為我改了花名,叫我"大頭怪嬰"。因為他覺得我的頭比同齡的同學們大。那時他不斷叫我"大頭怪嬰",我沒敢反擊只是狠狠地瞪著他,甩臉色,他看到我甩臉色,便覺得好玩,更變本加厲。

那時的我遇事很膽怯,因為怕不知如何開口向他人求助,怕我媽知道不知會有什麼反應,又怕會影響了成績,因此我一直都忍著A君,他不斷地言語攻擊我,我也只能默默忍受。還記得有次老師說要我修正(好像是跟回條什麼有關的),那時我坐在最後一行,沒有帶任何文具,到了老師旁,便想著向坐在前排第一行的同學們借文具用,可是當時沒有人願意伸出手援助,沒人願意借文具給我,因為他們跟A君都是朋友,覺得我得罪了A君,便不想理會我。那刻我真的感到很無奈和尷尬,也感到很不開心。那年我都是在被排儕和欺凌中渡過,其實也有想過不如跳樓便算,覺得跳下去便可以了事,便不再痛苦。

向老師求助不果

後來有次我真的忍受不了,便去找訓導主任,當年的訓導主任是藝術科老師,她聽了我的訴求,想她幫忙,她說會找A君談談,但她最後並沒有幫我,因為她沒去找A君。可能是她覺得這只是很芝麻的事,在她眼中這不算是什麼吧。但是對我來說,長期受言語攻擊,這並非是小事,而且當時年紀很輕,只是初中,心靈很是煎熬。

很艱難地熬過了一年,本以為可以得到解脫,到了中三(初中三年),去了另一班(C班),那時有個女生(B君),打扮很TomBoy,在開學的第一天,便故意針對我,後來我才知道,B君跟A君是好友,這便懂了為何B君一開始便針對我。B君採取的方式,比A君更激進,B君不止言論上的欺凌,她還會故意把我的東西弄壞弄髒。B君有個好朋友(C君),是個表面很美很良善但實際會在背後傷人的女生,她們常向其他同學說我的不是,將我抺黑,並同時欺凌我。那時我參加了很多課外活動,包括做領袖生,但這對她們來說沒什麼,因為她們不怕領袖生,不怕我,覺得我很容易可被欺負。

首次勇敢反擊

直至一次體育課,成為了轉捩點。那時上體育課大家都愛穿風衣,那風衣是每位學生必買,但不一定要穿。B君突然問我借風衣,說下堂後會歸還,那時的我有點害怕B君,又怕如果不借她不知會做什麼事,我的處境可能更難熬,因此再不情願,我還是把風衣借了給她。下堂後回到課室,小息時,我問B君我的衣服在哪,她說遺漏在更衣室,我叫她去更衣室把衣服帶回來給我。

那次我首次在其他同學面前表現出生氣的模樣,因為覺得B君太過份了,故意把我的風衣留在更衣室,有些同學見我怒氣沖沖的樣子,問我發生什麼事,我便將事情告知。那時C君在課室,聽到了我跟其他同學的對話,C君便來找我"理論",意思是她覺得我向其他同學說B君把我的風衣故意留在更衣室,是我小題大作,覺得我不應該這樣說B君。

關你咩事呀?八婆!

(以下是真實對話,至今我仍記得很清楚)

C君:你駛唔駛咁呀?人地都落左去拎比你啦 (你有必要這樣嗎?她都已經去更衣室找你的風衣了)

我(當時怒髮衝冠根本控制不了情緒):關你咩事呀? 八婆! (這八婆十分大聲) (關你什麼事?八婆!)

C君在聽到我罵她八婆後便慒了,當時是小息(即是約10分鐘休息),班裡的同學都在聊天玩耍,原本吵吵鬧鬧的聲音,因為我的一句"八婆",突然鴉雀無聲。跟C君在一起的其他同學,也有點震驚地看著我。

我想她們沒想過我會突然罵人,因為在她們眼中我是不敢反擊的,在很多同學眼中我是很文靜的乖乖女,平常也不怎麼作聲,所以我的一聲"八婆",大家都有點震驚。

後來C君回來把衣服還了給我,只是那風衣上有些不明的啡色痕跡。而在那次我罵了C君八婆後,B君跟C君亦沒有再欺凌我,沒有在我面前攻擊我了。

適當的反擊是必須的

從那時我才發現,一味地忍受是不行的,在某個時間點始終會爆發,適當的反擊是必須的,而且可能可以有效地改變事情。

我知道校園欺凌在很多地方也有,被欺凌者遇到的情況也不同。今天我寫出這經歷,其實在10多年後的現在,回想起這些經歷,仍是有剌的,仍是會痛。但是我很感激當初的自己,學會了反抗,我知道不一定反抗會有效,但至少能把自己的感受展現,讓對方及他人也知道自己的感受,或許會得到幫助, 或許會令處境有改變。無論如何,也請踏出一步,只要願意踏出一小步,一切都可以變得不同。還有不要輕易想放棄生命,我當初沒有跳下去,因為想到家人,亦很慶幸自己沒有跳下去,人生很長,這些不堪的時期只佔人生很短的時間,熬過了將來回看,會發現自己真的很捧。

給所有被欺凌者的說話:相信自己,試試踏出一步,一小步也可以,你一定可以做到,還有不要輕易放棄生命,真的,不值得為這些賤人這樣做。


後續發展:B君及C君在初中三後因成績差未能升上中四,中五畢業時,我拿著紀念冊給班上的同學填寫,其中一個同學在當年跟A君十分友好,她在紀念冊上寫了覺得我很好,很欣賞我。那時我真的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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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之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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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雲,香港女生,愛寫作,愛胡言亂語,有很多想法,但沒有持之以恒的心去實踐 嘗試想向著夢想前進,卻發現世界真的殘酷 目前仍未有放棄追夢,夢想是當作家出一本書 閒時愛製作Mirror (香港組合) 應援,最愛成員Anson Lo盧瀚霆及姜濤 偶爾會寫Mirror同人文, 最愛CP是姜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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