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兒, 這裡" 陶箏的母親坐在地上喊向不遠不和葉子追逐的小女孩.
"娘..娘" 小小的陶箏搖搖晃晃的走過來時邊含糊不清的說著, 這個可愛的小舉動讓面前的夫妻張開了手準備迎接她.
"她先叫娘娘耶~ " 陶箏的父親嘆了口氣, 對娘親的調侃只是無奈的笑笑, 自己的媳婦寵著也罷.
"小箏箏, 你也叫下父親嘛~" 年幼的小箏看著自己的高大的父親夾著音哄著自己時搖了搖頭, 受不了的娘親, 用拳頭嫌棄的揍了一下父親, 當然沒有傷到他, 只是為了嚇唬嚇唬父親, 在一陣打鬧後他們並肩在暖陽的壟罩下走回了家.
父親作為從二品的輔國大將軍, 跟嬌小的娘親站在一起實在...有點突兀, 更何況父親現在彎著腰在跟懷裡的小暖團說話, 但陶箏聽不懂也不理解父親的想說的話, 所以她將自己軟軟的小臉鑽進父親的臂彎, 在夫妻眼裡猶如一隻潔白的小白狐, 毛茸茸的讓人滿足.
走在街上, 娘親感慨著: "你說我們兩個雖然成了婚卻聚少離多, 為什麽每打完一次戰爭就來村子裡和我們相聚兩天呢 ? ", 娘親看著平原上的夕陽逐漸落入山谷間, "我也不想嘛, 那你這次可以多陪陪我來補回失去的時光, 那你以後就不會寂寞了. ", 父親配合著自家小媳婦的高度俯身, 打鬧後兩個挽著手走在路上抱著在懷裡昏昏欲睡的陶箏回家.
距離大規模的戰爭時代又過了幾年.
槐瑶, 陶箏的娘親, 也從和他成婚幾年前頭紗下眨著眼睛嬌羞的姑娘變成了頗有姿色的美人, "娘真美, 跟落燕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真是便宜自家父親."心想著也邊嘀咕了出來.
"箏兒, 嘀咕什麽呢? 想吃早飯了嗎? " 說此話時, 恰好有涼風徐徐吹起了娘親烏黑的秀髮, 簪子上被娘親代表父親的絲帶也隨風飄逸.
"不了. 娘,你說我們這次可以在這個小村子長居嗎? "
"可以的, 一定可以的, 箏兒怎麼了?" 似是也在安撫自己已經漂泊多年的心, 陶箏看著娘親重複復的說了幾遍安撫自己的話.
走出了家門, 晨光熹微, 街上只有幾個早起的婆婆媽媽在街到的兩邊擺出自己耕種的農作物, "奶奶, 有香菇嘛? 今天我想給這個小娃做粥呢." 陶箏在旁邊聽娘娘跟他們閒話家常, 突然地看見了藏在不遠處牆壁打量著自己的男孩.
已經知道村裡小孩名字的陶箏打招呼到: "斐然, 你在做什麽? 你娘親去哪呢?"
小男孩看著突然出現的陶箏嘴角淺淺的笑意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家母..她去找你娘親了.", 陶箏向後瞥了下, 發現自己娘親旁確實有斐然的娘親, 轉回頭之後卻找不著原本在身旁斐然的身影, 她雖然感到疑惑, 但也只是伸了伸懶腰後走向自己娘親 .
他們來到這個小村子也經數個月了, 起初村里的孩子對多一個玩伴有些不解但也熱情的迎接這個新的小夥伴 , 而其中陶箏和斐然的相遇是最早的.
剛到的時候, 娘親為了能早日安頓就去了隔壁人家詢問幾件事情並希望以後可以互相照料, 那時怕生的陶箏怯生生的躲在娘親身後, 在看見對方身後也有個小孩後, 陶箏探了探頭並發覺躲在鄰居身後的是個小男孩, 對方也在看見自己後跟他家母說了下, 便首先走來陶箏身邊...
兩人陌生的向對方介紹著自己: "你好, 我叫施斐然, 你..呢?" , "我叫陶箏, 你好."
雖然初見有點尷尬, 但也許因為是小孩接受新事物的速度較快, 所以兩人就相處一段時間後就慢慢地成為玩風箏的夥伴了.
他帶她見了見附近幾位一起玩風箏小夥伴們, 面對他人的好奇, 陶箏試圖回答每一個問題, 但有個問題他也沒法回答, 問題問了他爹在離開他們之後去哪裡呢?
她知道父親去打仗後大機率已經不在人世了, 但這麼和小孩子解釋是不是怪怪的, 所以陶箏再斟酌幾番後, 解釋說自家父親去做了一件大事, 他為了打仗現在回不來.
"這不就是沒有爹嗎? ", 說這話的是其中一位氣勢凌人的小姑娘, 對當時的陶箏來說, 跟小夥伴吵架是沒用的, 所以她聽完之後並沒有想管的意思, "白簌簌你別搞事, 人家是新來的. ", 說這話的是斐然, 可能是因為父母認識所以他才在其他人前維護自己 .
聽見簌簌是要挑起紛爭的陶箏一臉茫然, " 她原本是想給我下馬威?看來娘親教我的人情世故還沒學通透, 人間真複雜. " 陶箏感嘆著人的相處實在比她想的困難許多, 而陶箏這時瞥見斐然比她高出許多的個頭思緒開始走神.
"不知道何時我也能如他們一般高大, 等我長高長大, 我必然護我娘親的安危, 可是我們被追蹤的事情娘親好像並沒有要同我這個總角之年 的姑娘訴說, 罷了, 我也不強求, 只望母親會在事情發生前跟我說. 娘,你會的吧? "
白簌簌看斐然為新來的說話, 本來就不怎麼歡迎新夥伴的她頓時生氣的看向默不作聲的陶箏, 內心下定決心以後不要和她好好相處, 卻聽陶箏突如其來的向她介紹起自己:
“你好, 初次見面, 我叫陶箏. ”
"?啊?"
白簌簌沒意識到陶箏在同自己說話, 疑惑了片刻, 恢復了原本平靜的樣子.
"您...您也挺好哈"
聽見簌簌有點顫抖的聲音, 不想再就這件事情吵架的小夥伴紛紛物轉頭看向聲源, 只見女孩的臉龐因為羞愧而憋出的些許的無地自容, 反之新來的陶箏表現的卻很從容, 見大家都一臉懵懂的望著自己後陶箏指了指他們身後逐漸落下的夕陽, 有孩子便想起起初出門的用途, 然後便一蹦一哒的去放風箏了.
第一天就這樣子草草帶過了, 大家幾乎都是鄰居, 因此都互相認識, 在這個小村莊裡最重要的日子除了上京趕考的放榜以外, 便是爆竹聲中一歲除的新年.
此時, 娘親會給陶箏置辦新衣裳, 嘴上嘀咕著要讓她快快長大變的越變越漂亮, 這樣平淡且快樂的日子過了一年半載後戛然而止.
"又...便成此樣了? " 躲在牆後的陶箏摀著嘴巴強忍住想哽咽地說出此話的內心.
那是個本應和其他日子一般尋常的日子, 斐然約她一同去樹林裡盪鞦韆, 可在半路時卻驚覺忘同娘親囑咐幾句最近蔬果的市價變化, 便在和斐然說了下後便匆匆告知的回家了.
在路上, 陶箏往天空瞄了眼, 想著今天又是可以曬衣服的明媚天氣, 就是不知道會不會來個午後雷陣雨, "娘應該還未出門才對... " 陶箏從小聲的後門走入, 想著給娘親一個驚喜.
"原來你們也追到這裡了, 我還以為...能再久點, 看來你們的追殺令是永久時效, 你們也是拿錢辦事, 能不能看在你我的友誼上, 多保護我孩子一些?
我好不容易把小奶團支開走, 我希望她能好好的, 記住她父親, 但是不要因為父母的緣故同樣上追殺令.
可以的話, 我希望她就無憂無慮的過她的一生, 跟著我們這麼多年已經受太多苦了, 我給她取的名字真好聽, 只要她在睡覺時想起我的話, 我一定會到.
我這一生過的挺好的, 有寵愛我的夫君, 可愛的孩子, 爹娘給我的待遇在這廣廣京城更是頂級.
要讀自一人活著的小奶團是辛苦的, 她爹囑咐給我, 現在...我又要囑咐給她.
我想她了, 如果你回去的路上見著她, 說句好話吧, 說一下我對她的愛,感謝以及對不起, 被寵愛的我卻無法賜予她一生平安.
要好好活著並保護好自己, 大慨就就是這樣子.
有空的話,給她留個行囊吧, 她會需要的."
"對不起, 我...會給她留的."
一位男子在看完槐瑶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封信後俯身向倒在血泊中的她表示自己的歉意
目睹這一幕的陶箏不敢相信的在心裡質問: "這...不對, 我娘為什麽, 為什麽家裡有壞人, 他是刺客嗎?為什麽要殺我娘親? " 她因為能力的懸殊眼睜睜的看著槐瑶離去.
她知道自己不能發出聲音否則也會死, 那時候眼眶盈滿淚水的她不理解, 心中失去娘親的恐懼迅速蔓延, 她埋怨自己的不強大, 眼眶裡早已蓄滿淚水, 只待時機噴湧而出, 在聽見腳步聲離去後的她再也忍不住了, 小小的身軀蜷縮在牆角低聲嗚咽著.
這件事最冷靜的作法便是告知娘親已離世, "但...真的好嗎? " 陶箏想著, 但去村長家的腳步卻無法停下, 終於快到了, 陶箏摸上不知道現是什麽表情的臉龐, 敢肯定的是此時的她一定十分難堪吧? "媽媽, 我累了. "
陶箏關於是如何告知村長他們的記憶已模糊, 又或者是她刻意遺忘掉, 所幸在村長夫人從她斷斷續續的話語裡是聽懂了想表達的意思.
月亮高懸, 陶箏坐在家中, 村里的大人們已經幫她將家裡和娘的遺物整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