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2024 在Koblenz。
公元前55年,尤利烏斯·凱薩揮軍萊茵河,Koblenz 後來成為羅馬帝國扼守兩條河流的超級要塞。中世紀時,Trier主教及選帝侯把這附近的醫院跟教堂都送給條頓騎士團,成立Deutschherrenhaus,兩河交匯之處的德意志之角由此得名。那座要塞換過幾十個主人跟指揮官,也曾經是一個酒標,但那家酒廠疫情期間永久停業了,「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還好我還留有三瓶在家。而這一帶地形也就差不多也像是基隆河跟淡水河交匯的地方,天氣好、水色墨綠分明,所以深得我心。
旅行是逃離自己不願意待著的地方,去到別人待不下去的地方。
"旅行是逃離自己不願意待著的地方,去到別人待不下去的地方",這句話很有意思,一個人旅行的時候更是清楚。有說歐洲人很不友善,說真的、一早搭車時候,哪個人不是一臉厭世,去超市買洋芋片時,下班的社畜,一手娃娃一手菜籃,錙銖必較幾個歐。世界如此不友善,人家幹嘛要對你友善?「可台灣人都超友善的啊!」喔、我們那叫崇洋媚外。
畢竟是12年前就來過的地方,觀光熱點也沒啥好介紹的,GOOGLE什麼都有,這世界上大概也沒有什麼地方還是no one has gone before的,但是每一次出發仍然是需要勇氣的,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語言、陌生的氣候、陌生人。
今天特別去那個12年前玩水拍照的地方再拍一張照片,可惜的是那分明蓋成台階、可以下水游泳的地方被鐵欄杆圍起來、掛上禁止游泳玩水的牌子了。台階冷冷清清的,坐了半個多小時,只有一個媽媽帶孩子來踩踩水,跟之前遇見幾十個人大人小孩一起嬉鬧的熱鬧夏天差很多。下午故意沿著商業區走路回去,明顯感覺到蕭條的氣氛,觀光客少、有人消費的餐廳也少、甚至連賣那些明信片的店也少了。大概是網路跟手機越來越便捷了吧,近幾次出遠門,根本連資料都懶得查,只要拿著一支手機按下出發,就會自動導航。隨時可以跟家人朋友直播,連線吃飯什麼的,不再需要明信片了。好像是天涯若比鄰,但是坐在月台上等火車,每個人都忙著刷手機,戴著耳機關在自己的泡泡裡,旅行不就是換個地方睡覺吃飯而已?
隨便搭一台公車,繞去萊茵河道博物館殺殺時間,全館竟然只有我一個遊客,見到好幾個有趣的小船,下樓問顧櫃台的館員,他笑著無能為力,原來人家不是搞研究的。結果兩個聊天的館員反而對我來自哪裡很有興趣。我說是「台灣喔、那個很遠很遠、小小的島喔~」,他們接著說,「喔...世界上80%的晶片的出產地。」德國人果然喜歡明確的數字表達。我又說、「蛤?80%?應該是92%了喔...」臨走前,他們給了我V字的和平手勢,這是這趟人家知道我來自台灣之後,第二次得到這個祝福,真心地謝謝他們。
多數人執著於找尋異鄉、體驗異國,要是多點人能在不同的人群跟國家裡,找到相同的地方,世界是不是會更好一點。
作為一個長年在醫院賣身的社畜,多少聽過條頓騎士團起家成國的神聖(?)事業,Koblenz這地名本確實來也就源自於拉丁語"confluentes"、"匯流"之意,而非日耳曼語族的德語或凱爾特語族。站在要塞上俯瞰著德意志之角,分明的水色是混合成一色,順著萊茵河道奔騰前往北海,多數人執著於找尋異鄉、體驗異國,要是多點人能在不同的人群跟國家裡,找到相同的地方,世界是不是會更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