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哥……你,你覺得,姐姐怎麼樣?」刑修權沒頭沒腦地發問。
蕭琰想了想,很快答說:「蠻好的人,負責、精明、有幽默感。」以同事來說是上上之選,共事愉快。
刑修權聽此一說,才剛安靜不到兩分鐘,突然又大聲:「我!我也有幽默感,也負責!也,精明!」
蕭琰不得已再次摀住他,哭笑不得:「好好,我知道,修權也很棒。」
「比姐姐棒……」
「是是是,修權最棒,修睿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刑修權似乎挺享受蕭琰的頭部搓揉服務,本來蕭琰只是隨手摸摸他,聊做安撫,希望他降低音量,不經意發現搓了一會兒後貓爪子開始出現鬆動,所幸多搓一會兒,片刻後終於順利取走長島冰茶,改放進一支炸雞翅。
「蕭哥?」
「嗯?」
「我,我很棒。」
「嗯,修權最棒。」蕭琰忍住笑。
「那你,你,可不可以對我好一點?」
蕭琰感到驚訝:「我對你不好嗎?」
刑修權揮揮雞翅,口齒不清地解釋:「好,很好……但是,你對大家,都很好……」他覺得有些力不從心,想傾訴的東西滿溢胸腔,但混沌的思緒裡打撈不到恰當的詞語。
混沌的思緒,跟他的視野一樣,拿在手裡的雞翅彷彿浸在水流中,邊緣波動搖曳,一旁的蕭琰也是。
刑修權用盡最後一絲意志,擠出一句:「蕭哥,我,我會對你很好很好,最好最好……因為……喜歡……」
他感覺蕭琰溫熱的手掌接住自己的臉,沉重的腦袋被輕輕放到桌上,闔上眼皮前,刑修權看見蕭琰的嘴唇蠕動著。
他說什麼?好想知道……
◆ ◇ ◆ ◇ ◆ ◇
morning call 合併劇烈頭痛開啟刑修權不太美麗的一天,他艱難地張開眼睛,清楚感覺到浮腫的眼皮影響了視野大小。
早晨的陽光照進落地窗,透過白色紗簾使得光線慵懶而柔和,刑修權拉起被子蓋住頭,試圖緩解頭痛。
浴室傳來流水聲,大概是蕭琰在梳洗,刑修權遲緩地回想行程表,今天的行程應該是海邊、水上活動、酒吧……
酒吧……
碰!
「修權?!」蕭琰聽見巨響,連忙走出浴室,看見一坨白色被褥團掉在刑修權床邊,「修權?你還好嗎?」宿醉滾下床了?
「窩咩事。」刑修權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一大跳,但極力故作鎮定請走蕭琰:「窩很蒿,蕭哥鱉擔心,你,你繼噓刷牙吸臉。」
和刑修睿不同,蕭琰還是挺寬容的,聽刑修權這麼說,笑了笑便走回浴室。刑修權透過被子縫隙看見帶著人字標記的小麥色腳背踏步離開。
前一晚的記憶排山倒海湧來,刑修權覺得自己就是一艘波濤洶湧中載浮載沉的小船,有些記憶,特別是令人不忍直視的記憶,不是不到,只是時候未到。
現在如果有人開天價兜售時光倒轉遙控器,刑修權會毫不猶豫地購入。
可惜人生沒有後悔藥,在刑修權預想過的表露心意方式裡,有浪漫的、有不經意的、有驚喜的,絕對沒有這種稀里糊塗的,此時他希望蕭琰永遠不要再次踏出浴室,在他想好如何面對他以前。
當然,蕭琰依舊在五分鐘後步出,刑修權耳中充斥急促的心跳,他張開嘴,腦袋高速運轉,調整語調、選擇用字。
「修權,今天集合時間比較晚,你可以再休息一下,我去附近買醒酒藥,你回去床上躺吧。」蕭琰一如往常的語氣硬生生停下刑修權差點過勞的語言中樞。
「……好。」他說。
蕭琰拍拍捲成一球的被褥就離開了,刑修權解開被子坐起身,獨自在晨光中品嚐複雜的情緒。
他怎麼能這麼鎮定?好像什麼也沒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