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暄羽的心情很複雜,原本他所設想的情況是,發現童楚豔便鎖定目標,主動接近她。如此被其他客人點名,雖在預料之內,卻仍使高傲的他感到很不是滋味,只因他一直都是個獵人,不是獵物。
況且,如果點名的是年輕漂亮的千金小姐,他會比較高興也樂的順便拈花惹草一番。
基本上,「年紀大的女人風情萬種」只是個理論,實際上,他還是只對掛著「童楚豔」這張招牌的老女人感興趣。
於是情場戰將的林暄羽,此刻竟也呆立門旁,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包廂內只有三位女客,個個都是徐娘半老,年過五十好幾的女性。
「過來……」一位女客友善的微笑著朝他招招手。
「請問各位美麗的女士有何指教?」讚美女性的詞藻對風流的林暄羽而言,就像呼吸那麼自然,於是雖不自在,「美麗」二字仍是脫口而出。
「好可愛,可不是?」看著他害羞窘迫的模樣,率先向他招手的女客,眼角瞟著他,一手擋在嘴前,對著身旁另位女客低聲輕笑,「像純潔的處女……」
林暄羽聽了不由臉頰發熱,心中暗想:「處女?真是看不起人,我都幾歲了?」
「請讓讓......」這時一位端著乾淨空酒杯與一瓶干邑白蘭地的少爺走了進來,對著仍杵在門旁擋路的林暄羽不耐煩道。
少爺將酒杯與酒瓶放到桌上,自然的與她們打情罵俏寒暄幾句,便適趣轉身離開,當他經過林暄羽身旁,仍不忘朝他使個眼色,低聲提醒,「好好幫忙招待客人。」
林暄羽不禁惡狠狠的瞪了那位少爺一眼,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他算哪根蔥,憑什麼指使他?
但誰叫他在酒吧最為資淺?白天在樂團是個叱吒風雲的指揮,晚上在酒吧則連少爺都敢指揮他。
真是的,有些人就是這麼有眼無珠!
「你過來,」徐姊微笑著對林暄羽招手,「陪我們聊聊天......」
林暄羽突然有些著急的說:「我下班了……」
真沒想到他竟也只能找到如此貧乏的藉口,他在心中暗自咒罵著缺乏想像力的自己。
「下班更好啊,過來陪我們聊天。」徐姐取起少爺適才端進的一只空酒杯,替林暄羽倒上半杯干邑白蘭地,招呼著他。
林暄羽環顧著室內三位老女人,想想或許這也是個學習的好機會,就當作是色誘童楚艷的「在職訓練」,沒錯,先親身體驗了解老女人的感情世界,往後才能成功的勾引與毀掉她。
正當他這麼想時,接下來他所聽見的卻使他頓時進入備戰狀態。
「楚豔,我就說吧,很漂亮,是不是?」其中一位女性以眼角瞟著林暄羽,對另一位始終望著他卻沉默不語的女客道。
林暄羽一聽「楚豔」二字,立時全身汗毛直豎,眼光也跟著那位女客落到那位看似鬱鬱寡歡的中年婦女身上。
她,芳華已逝,但保養得宜的白皙膚色仍微透著昔日風采,一縷淡淡的風塵味下是耐人尋味的練達,使人毫不懷疑年輕時的她,應曾是位魅力十足的女性。
她只朝林暄羽微笑點點頭,仍未作聲。
「妳啊,早該出來玩了,」替自己倒著酒的徐姐勸告,「反正他又不懂珍惜妳,集團遲早是妳女兒的,妳那麼賢慧幹嘛?」
「不是,只是家裏剛辦完喪事......」童楚豔瞄了林暄羽一眼,接著對朋友道。
「已經三個月了,又不是妳的親生兒子。」
「可他是自殺的,感覺總是不太舒服……」
「那更應該出來散散心,不要老想著不愉快的事。」
三位五十幾歲的女客中最為美貌的童楚豔,又望向仍立於門旁的林暄羽,上下打量著他。
她滿意的微微一笑,朝林暄羽招招手,「過來……」
在心中冷笑著的林暄羽,態度服從的來到桌旁,他刻意不在童楚豔身旁坐下,而是選擇其中一位女客身旁坐下,因為他需要觀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