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笛的秘密》第五章：酒吧(3)

雖然理察・克萊德曼也算是他學長，但林暄羽顯得有些為難，「我沒學過理察・克萊德曼的音樂，但若唐先生有錄音帶先讓我聽聽，我可以試試。」

畢竟，受正統音樂訓練的音樂家對於理察・克萊德曼的風格也有頗不以為然者，林暄羽就是其中之一。

「你不會彈理察・克萊德曼？」小唐故意冷笑問。

這回林暄羽可是很誠實的搖搖頭，「我不彈流行音樂或輕音樂，我最擅長的是蕭邦。」

「那請便吧。」小唐故意從鼻孔哼出一聲，揮揮手往大門口一指，十足老闆架勢。

他要聘請的人，不管是琴師還是調酒師，光環豈可超越身為老闆的他？因此他必須先壓過對方的銳氣。

但林暄羽華麗的風采，又豈是他這簡單的幾個動作所能壓過？

「唐先生，如果您有錄音帶給我聽，我相信能彈得出來。」

林暄羽盡量表現一位求職者的低姿態，謙卑的低著頭，卻同時不以為然心想：「我來應徵你這破爛酒吧可是你三生有幸，還敢對我拿翹！」

「真的？就算是你之前沒聽過？」小唐不禁好奇問。

「古典音樂的訓練非常嚴謹，只要音感準確與熟悉樂理，應非難事，請唐先生不妨試試。」林暄羽假裝畢恭畢敬的回答。

「好啊！Michael！你去放首理察・克萊德曼的音樂給這位鋼琴家聽聽。」小唐不懷好意的等著看這位氣勢逼人的美男出糗。

夥計 Michael 一聽老闆的命令，立刻奔往音響設備，按了幾個按扭，送入光碟。

眾人的目光同時好奇落於林暄羽身上。

頓時店中洋溢著理察・克萊德曼輕鬆浪漫的旋律。

林暄羽聽了一陣後，俊美的臉龐不禁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接著他默不作聲的走至鋼琴前坐下。

小唐一見，也冷笑著立時以手勢示意 Michael 關掉音響。

就在音響停止之際，適才所播放的旋律，立刻在林暄羽十指下流暢奏出。

眾人皆驚異的面面相覷，愣愣的望著鋼琴。

林暄羽彈著適才首次聽見的樂曲一會兒後，邊彈邊說：「剛才沒播完的部份我來完成…...」

他說時神情略顯傲慢，像是為樂曲的缺乏深度感到不耐，他立時加快節奏，敷衍的快速完成彈奏，而就在幾乎完畢時，他突然精神抖擻的以一貫慵懶的語調微笑，「我們來玩玩即興變奏。」

擅長即興創作的林暄羽，流暢的以適才所彈奏的旋律為基礎，從而衍生出複雜多變，聽來極為艱澀，卻更引人入勝的音樂。

小唐與眾人皆不禁為他華麗壯觀的演奏瞠目結舌。

林暄羽彈完了自創的理察・克萊德曼變奏曲後，於鋼琴前站了起來。

全場立刻爆以熱烈的掌聲，而他也很配合的面帶微笑，吊兒郎當的像是結束場古典音樂演奏會，正式優雅的向大家鞠躬致謝。

他於一片掌聲及熱情的口哨聲中，不急不徐的來到了目瞪口呆的小唐身前，神情誠懇道：「唐先生，我明白適才的表現不合貴店需求，但我已走投無路，兩天沒吃飯了，倘若唐先生願給個機會，我將竭盡所能，不使您與您的客人失望。」

為表現他山窮水盡、極需一份工作的可憐處境，他畫蛇添足的加了「兩天沒吃飯了」這幾字，但已被俊美又一身才情的他所迷惑的小唐，根本也已無心去懷疑一位兩天沒吃飯的琴師，是否還有力氣奏出適才氣勢磅礡的音樂。

現在的他就是一整個愛上了眼前的落魄琴師，「武先生，您不可能找不到工作...…」

成功在望的林暄羽，不忘打鐵趁熱的故作委屈，「若您不雇用，我就真的找不到工作了。」

他這番話，不禁令在場所有為生活奔波的人們動容，眾人皆心有戚戚兮的感嘆一聲。

已搞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了他的華麗氣勢，還是他令人驚心動迫的才華所懾服，此時的小唐只不由自主的問：「您何時上班？」

林暄羽聽了，仍不忘低著頭，竭盡其能的表演謙卑，「承蒙唐先生不棄，隨時聽後差遣。」

小唐怔怔的望著他 ：「今晚？」

林暄羽立刻裝出感激涕零的模樣，「天主保佑您！謝謝唐先生，我定不會使您失望。」

小唐故作若無其事的揮揮手，微微一笑，「大家都叫我小唐，你有英文名嗎？我們這兒都習慣以英文名相稱。」

此時的他只幻想著如何製造被林暄羽強暴的機會，他男同志的芳心早已非林暄羽莫屬了。

「我沒有英文名，但我的法文名是Donatien。」不疑有「她」的林暄羽，很煞風景的老實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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