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山影-第一章.胡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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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滋…卡滋… 

房裡的木地板有規律的響起重物碾壓的聲音,楊佑生蜷縮在被子裏一動不動,他知道,現在大概是凌晨兩點左右,每隔一陣子,領養他的奶奶會在這個時間跑來看他睡覺,然後消失三四天至數月。 

佑生今年高二,已經跟著胡奶奶和她的貓一起生活快十年了!他的父母在他一歲半,回阿公家省親的晚上,全村都被土石流給淹了,他作為村裏唯一的倖存者,受到政府與各地善心人士的照顧跟捐款,在萬眾矚目中被他親媽的妹妹收養,好景不長,他在阿姨家住不到半年,懷孕的阿姨跟姨丈就車禍雙雙去世,從此佑生便帶著克星的罵名在各個親戚家輾轉。在爸媽的遺產跟社會的善款被瓜分的一乾二淨後,就被扔到孤兒院。 

胡奶奶就是這時候出現的,她是個嚴肅的老婆婆,她出現在孤兒院時,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衣服也熨的沒有一絲皺摺,背脊挺直,話少且生硬,指名道姓要領養楊佑生。 

她帶著佑生住進一棟四層帶地下室的老透天,奶奶住一樓,佑生住三樓,二樓是廚房。奶奶領養他時,給工作人員的理由是:佑生的父母是她的救命恩人,但,佑生在在她家生活了這麼久,跟她見面每次都是社會局家訪的時候。 

平常奶奶都待在她自己的房間,幾乎不出房門,而她養的那黑貓更是神出鬼沒。佑生像是獨居在這幢房子裡一樣。從9歲住到這裡開始,佑生就是自己覓食,自己洗衣,自己上學,自己照顧自己。因此,雖然同住一屋簷,但是佑生跟他的監護人一點也不熟,甚至有點…害怕。 

尤其是隨著年齡增長,他漸漸察覺一些怪異的地方。 

譬如,奶奶住的房間是用的是鐵門,門上還掛著大鎖,地下室的門也是一樣,而家裡其他的門都是一般的木門。譬如,奶奶每隔兩三個月都會在半夜出門,一去許多天,出門之前都會上頂樓,然後頂樓就會傳出『吼…吼…』的低沉怪聲,然後奶奶會到他的房間觀察他睡覺,看一陣才出門。譬如,家裡的地板很堅固,之前二樓的冰箱壞掉,工人帶新冰箱來換的時候,地板也沒發出任何聲音,但奶奶走在上面卻會發出「卡滋…卡滋…」的聲音。譬如,每次奶奶出門回來,家裡就會多出一些“財物”,通常是各式男女風格的錢包,兼或有一些錶、首飾等物品。 

樁樁件件,都讓佑生細思及恐,但是他也沒膽去探究,而且他一直以來,除了奶奶每個月固定轉帳到他戶頭的生活費外,那些“錢包”零錢可都被他搜刮了去,年紀小時他是沒想太多,等開始覺得不對勁時,他好像只能裝聾作啞,稀里糊塗的過下去。 

 

佑生窩在床上,聽著卡滋聲漸行漸遠,才慢慢的放鬆下來。 

他坐了起來,煩躁的揉了揉頭髮,他的覺得自己的睡眠障礙越來越嚴重了,晚上精神飽滿,白天昏昏欲睡,一整個日夜顛倒。如果只是上課就算了,反正他的成績也不怎麼樣,但是全國大賽快到了,雖然他以往比賽的成績已經足夠保送大學,但是他已經連續好幾場比賽表現不佳,現在的狀態很砸自己的招牌啊! 

佑生從十幾歲被體育老師發掘彈跳力跟平衡感很好,便開始練跳高,但沒多久他被發現動態視力極佳,就轉而打桌球,從小到大,他都是體育王者,即便沒怎麼訓練,或是幾乎未接觸過的項目,所有的體育競賽就沒有他拿不下的。 

想到胡奶奶大概會有一段時間不在家,他離開床,打開電腦遊戲,開始自己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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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鳥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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