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呀~
鐵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他中間居然醒過來過!啊!好噁~」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帶著驚訝跟嫌棄。
「偶爾會有這樣的,之前也有一兩個不是嗎?」
「他肯定嚇壞了吧!真是可憐的孩子…」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疼惜的說到。
「嘖!沒事醒來幹什麼!把畫框又弄裂了一道!」蘿莉音氣急敗壞。
三人都聚到畫前,三人細細的看著畫看了很久,然後小女孩從束口包裡開始掏東西,先是一個打火機,然後是兩個小噴壺跟三竹筒,隨後又拿出一個指節大小小瓷罐跟一根像掏耳杓的小木杓。
第一個竹筒很長,她從竹筒內倒了一大張薄薄的帶著毛邊的皮革,皮革攤開,上門均勻的沾著黑色的細粉;第二個短小的竹筒頂上有個小塞,拔開塞子,把竹筒內的液體往小壺裡灌,灌完後便朝皮革上的細粉上噴。
隨後從畫框的左下方處,俐落的揪下一片剔透的琉璃葉子,斷口處隨即便有液體流出,小女孩立刻拿出第三個拇指長度的小竹筒把流出的液體接的一滴不剩,到快接滿時,中年女人從瓷罐裡用小杓挖了點膏狀物,往斷口處一抹,膏體晶瑩剔透,跟琉璃藤蔓融合為一,細看也看不出曾破了一個洞。
中年女人在整個框上塗塗抹抹,把杓上剩餘的膏體,一點不剩的塗上畫框其餘的破損處。期間,小女孩把剛剛接的液體裝入另一個壺,然後便往畫上噴,一噴完,女人便眼疾手快的把剛剛的皮革往畫上按,兩人拿這兩個竹筒一下下的,像貼膜般從中間向外把皮革刮平。
靜置了一會,小女孩拿起打火機與第一個噴壺,在噴壺口點起火,一股火舌噴薄而出,盡數灼燒在皮革上。隨後,中年女人便輕輕的揭下皮革,皮革上已然印上畫的內容。女人把皮革仔細捲起,收入竹筒中。
佑生感覺到一陣搖晃,睜開眼睛,面前是一位大嬸擔心的看著他。
「同學,還好嗎?別怕啊!沒事了!站得起來嗎?」大嬸溫柔的把佑生扶了起來,佑生看著拘留室裡多出來的完全不像公家人員的三人,有點搞不清楚狀況,這裡是想來就來的嗎?那他也可以想走就走嗎?
大嬸穿著一件水玉襯衫,配著黑色長褲,燙著陳菊同款髮型,是放到街上就如水滴入海;放到市場就如虎入山林的那種普通大嬸。
旁邊還有一位小蘿莉跟一位年紀很大的阿婆。
蘿莉看起來不過五、六歲,紮著凱蒂貓髮飾的雙馬尾,身上穿著粉色的柔道服,但腰上繫的不是腰帶而是一條看起來至少有拇指粗細的鐵鍊。
阿婆看起來年紀很大,滿頭的白髮規整的在腦後挽了一個小小的髻,髻上插了一個木簪,身形佝僂導致身高很矮,目測大概不到140公分,滿臉摺子眼睛都蓋得只剩一條縫。手上拿著一柄很長的拐杖,拐杖似是用老樹的枝幹所製,杖身沒什麼雕製的痕跡,看起來很原始,但杖頭卻精雕了一隻張牙舞爪、栩栩如生的蜘蛛。
大嬸帶著他走向畫,看出他有點抗拒,還輕聲安慰他。
「沒事!別怕!他現在很乖的!」
她指著那畫說。
“?”
“現在很乖?”
「所以昨晚是…不乖?」佑生遲疑的問道。
「不!不!不!他一直都很乖的!你放心,有畫框在,他不可能出來的!只能嚇嚇人而已!」大嬸急急的辯解,像是電梯裡說自己的狗狗不咬人的飼主一樣。
此話讓佑生對大嬸的信任降至負分,但是看小妹妹跟老婆婆都沒事,他也大起膽去看了看。
畫中景象大變,先前的洛可可書房已經消失,現在是個老式四合院的前廳,畫中的書桌變成一張深棕色的八仙桌,椅子也變成配套的八仙椅,兩旁的窗外的景色也從海景變成層巒疊嶂的山景。
最驚人的是,八仙椅上坐著的居然是自己!畫中自己表情平和但卻是閉著雙眼,畫中的廳房內充滿了各色貓咪,而面前桌上C位趴著一隻黑貓,黑貓屁股朝外,揚著脖子,正被自己寵幸著搔下巴。
佑生一看就知道,畫中的黑貓是自己家裡的那隻,牠的左耳缺了一塊,且那貓平常看著是純黑色,但牠倆後腿處有特殊的白色紋路,站立時被黑毛掩蓋,蹲下時白毛漏出,花路像翅膀般展開很是特別。
佑生怔怔的看著畫,而其餘三人都仔細的觀察著佑生的表情。
「那貓你認識嗎?」蘿莉問他。
佑生訥訥地點頭。
「那是我家的貓。」
「你有印象牠是什麼時後往生的嗎?」
「往生?沒有啊!牠應該還在家裡吧!至少我前天出門前還見過牠。」
!!!!!
「還活著!?」他們似乎對此很驚訝,三人面面相覷,感覺用眼神開了一場兩個半小時的會。
這時老婆婆說道:「先讓孩子洗漱休息一下,我們再來討論這些事吧!」
隨即跟佑生道:「你先去洗洗,我們有些事想請問你,你應該也有不少問題,我們都會回答你的。」
佑生點點頭,他離開拘留室,跟著蘿莉穿過走廊,拐過兩三個彎,帶他進到一間超大套房,一房一廳帶廚房衛浴。蘿莉草草交代會有人給他帶需要的東西給他,並跟他約好談話的時間後便離開了。
門關上,佑生還在感嘆好老成的小孩時,便有個警察大哥,敲門給他一套換洗衣物、便當、飲料、跟他的私人物品。佑生接過道謝後便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