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殺人之沙

     他獨自走在通往球場的路徑上，欲藉由散步來讓自己靜一靜，亦是第一次

不像以往上體育課時，總是會陪伴雅靜散步至球場。

    可是他愈走愈無法靜下心來不思考昨天經歷的事。

    靜心對此刻的他不知為何竟很困難，每當想讓頭腦放空不思索任何事情，昨天的事卻又一直如海嘯般灌入腦海裡。

    現在的聖宇是越來越煩躁，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也隨著愈加強烈，不安的事情是什麼他說不個所以然，目前的他唯有暫時讓不安的種子逐漸發芽，畢竟找不到內心煩亂的原因更煩。

    焦躁的他走著走著忘了左轉，不知不覺直往學校某一處偏僻的角落前進。

    幸好在甫步入沒多久時，聖宇猛然一仰首才驚覺自己走錯路。

    聖宇搔了搔頭轉身準備邁步離開，視野逐漸模糊不清。

    我勒，不會吧？

    他聯想起昨日巷子裡詭異迷霧，不禁打了個寒顫，心怕昨日之事重演。

    不過當他仔細一瞧，造成視野模糊的主因原來不是濃霧，是一粒粒細小的黃沙，此刻的空氣瀰漫細小的黃沙顆粒，並不斷擴大範圍，景象有恍若被沙塵暴襲擊，形成霧濛濛的一片。

    正當他困惑這詭異的景象時，一個陌生的男生聲音從黃沙裡頭傳來。

    「你躲不掉的。」

    聖宇驚愕一下，滿頭黑人問號，不明白此話含意。

    但既然有人出聲，代表著這裡還有其他人，至於那句話說不定有人在玩捉迷藏呢。

    在不清楚現今情況下，聖宇僅能透過方才那句話來腦補目前可能的狀況。

    他環顧周圍看看是否有人在附近，但沙子實在是太多，遮蔽了眼前視線，根本無法清楚看見四周事物，除此之外他不懂為什麼好好的天氣會有詭異的變化，甚至……有人還在這玩捉迷藏，雖然不是很確定。

    片刻過後，另一個聲音傳出，一個似遠似近分不太出來是男生或女生的喘息聲。

    「呼！呼！呼……」

    他心想難道自己揣測的沒錯，真有人在這玩捉迷藏。

    「你已經沒路了。」第一個聲音道，語氣像是一個獵人對著獵物說般。

    聖宇聽聲音應該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另一個暫時不知是男是女，他不懂的是，即便看不到人，但感覺得出現場氣氛異常嚴肅異常詭異，玩個捉迷藏不知於如此吧？不然就是找的人找的很賭爛。

    聖宇右手托著下巴在腦中詳細分析。

    「差不多……」

    第一個人的開口，打斷聖宇的思緒，想起自己還有體育課要上，他可不想被記遲到。

    然而正打算離開的聖宇，在一片灰濛視野中，聽見了更讓他震驚的話語，一輩子都難以忘卻、刻骨銘心的話。

   「差不多該殺了你了。」

    話一落，聖宇一陣愕然，質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霎時空氣的黃沙漸增多，黃沙似是以某物為中心開始旋轉，漸漸地形成一陣龐大強烈龍捲風，由於造成空氣迷濛的沙子全部往集中在龍捲風中，四周景物稍微清晰了些。

    聖宇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緊盯眼前這番誇張景象。

    突然其來的詭異變化，他再次憶起昨日濃霧之事，兩者表面上雖不同，可是莫名的天氣變化，已經違反他所學的知識，皆不像是自然因素，反倒像是被外力影響所致。

    思考至這，聖宇意識到或許此兩人不是自己臆測的玩捉迷藏這麼簡單。

    當下的他決定不管如何，一律走為上策，至於方才聽到殺人之類的，姑且不論真假，總之離開後再報警，畢竟假如是真的話，他可不想把自己性命白白搭在奇怪的事裡頭。

    聖宇憑藉記憶中的方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遠離沙層地帶，每踏出一步，心跳頻率便跟著加快一些，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斷送了自己的生命，亦是他生平第一次走個路走的這麼驚險。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聖宇僅差幾步距離即可完全離開沙層範圍，他嚥了一下口水，胸口的跳動比方才挪動腳步時更為劇烈。

    再兩步就能離開了。

    他一腳率先踩出第一步，另一腳緊跟在後，緩緩挪出……。

    「咚！」

    完了！

    聖宇心頭一緊，後背頓時被冷汗沁濕。

     他俯首一觀究竟，一瓶該死的鋁罐因被自己右腳踢中，發出聲響開始滾動。

    幹，哪個沒品的亂丟鋁罐在這！

    聖宇一時百感交集，不知該憤怒有人亂丟垃圾，或是怪自己運氣太背，但他製造的聲音已經引起了少年的注意。

    正要動手解決目標的少年嘴角揚起不知是訝異還是興奮的笑容說：「看樣子，有其他人在這呢！」

    聽到這句話，把計畫想的太完美的聖宇心瞬間涼了半截。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少年闔上雙眼，憑藉黃沙的感應輕易找出聖宇的位置，接著右手朝聖宇的方位伸出。

    不到一秒，聖宇四周的沙子數量驟增，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立馬被沙子包圍，繞著他不斷旋轉，猶如一個小型漩渦。

    聖宇不及反應，一陣痛感莫名襲來，一派從容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痛苦掙扎的神情，周遭的沙子旋轉速度愈快，愈感覺到一股強大力量在壓迫著身體，連呼吸也漸感困難。 

    壓力持續增強，逼得聖宇不得不痛苦蹲下，漩渦彷彿一顆緊握的拳頭，將他包覆在內，欲把他擠壓到屍骨無存的地步。

    聖宇吸入的空氣越來越少，供氧量不足致使大腦開始缺氧，意識有了模糊現象，氣息漸漸微弱。

    就在聖宇面臨危機之時，環境有了奇妙變化，黃沙充斥的空氣本是乾燥無比，卻有些微濕潤的水氣滲透進去黃沙構成的漩渦。

    隨著時間的流逝，水氣越滲越多，宛若形成另一股力量與漩渦抗衡，牽制漩渦的運作，也溼潤了乾燥的空氣，間接地讓聖宇恢復順暢的呼吸和幾乎散離的意識。

    察覺漩渦異樣的少年皺起眉頭。

    水氣，難道有其他人出手……。

    身在漩渦的聖宇同樣察覺到干擾沙層的水氣，以他目前的理解應該是自己所感覺的空氣濕度增高，值得注意的是某個部份令他似曾相識。

    奇怪，怎麼覺得哪裡好熟悉……。

    「離開。」某個陌生少女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

    有了水氣的幫助，減少了沙子的壓力，意識已經恢復的聖宇，伸手撐地借力緩緩站起身，猶豫著剛才的聲音。

    「我再說一次『離開』，如果想活的話。」聲音再次傳來，雖一樣是同個人發出，這次多點威嚴在，加上後面那句話，讓人不得不遵照她的指示做。

    聖宇聽到後確定了此處的危險，黃沙散的也差不多，足夠能清楚看見四周事物，既然有人幫他一把，他便該把握現在的時機，事不宜遲他雙眼掃視一下四周迅速找出出口快跑衝出。

   「哼！」少年冷哼一聲，發動自身魔力控制沙子形成巨爪，襲擊賣力逃離的聖宇，然而巨爪竟被看似柔弱的水氣所匯集而成的數條水繩牽制住。

    少年眉頭一揚，面無表情的臉有著幾絲訝異。

    能絆住我的攻擊，介入的人功力看來不在我之下。

    少年眼看情勢不對，心知如果事情繼續下去，恐怕會再引起其他人注意，他冷酷無情的眼神斜睨被他追殺的少年。

    有人出手，就先饒了你，下次不會這麼幸運了，至於另一個人得找個時間盡快除掉，以防萬一。

    思量完畢後，少年立馬收回巨爪，一個旋身身軀崩潰化為一盤細沙，兩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分猶豫。

    身穿斗篷的少女佇立在學校頂樓的水塔上，底下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臉上的笑容透露出她那既訝異又期待的心情。

    沒想到有人會來到這兒「殺人」，看來這間學校頗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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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宇啊！你今天真的怪怪的，要不放學後我們吃個飯，之後看場電影放鬆一下？」

     雅靜和聖宇位於一處人煙稀少的地方，趁著體育課空閒時間，雅靜好不容易約了聖宇坐在長椅聊天，順便想找出聖宇變化原因。

    為了讓聖宇轉換心情，雅靜提出了這個建議。

    過了半晌聖宇都沒回應，呆愣望著前方，彷彿沒聽見似。

     「喂，就算你心情不好，用不著整天都不理我吧？」雅靜怒吼，對她而言聖宇今天反常的行為讓她莫名生氣。

    雅靜猝然從側面雙手抱緊聖宇，不顧此處是否有他人在，眼睛泛淚說：「不要不理我啦！」

    過了幾秒鐘後，聖宇終於啟齒：「奇怪，那到底是什麼啊？」

     聖宇說出的話令雅靜錯愕萬分，搞不懂他在說什麼。

    「你牛頭不對馬嘴的在說什麼啊？」雅靜滿頭問號。

    「咦？靜，你是不是有說什麼？」反倒換聖宇疑惑問道，這句話還差點點燃雅靜的怒火，要不是她想了解今天聖宇異常原因，否則她真想一拳揮下去。

    操，老娘講的情深意重，你竟然沒在聽我說話！

    「我說『你牛頭不對馬嘴的在說什麼』。」雅靜強忍怒火重述一次。

    聖宇偏著頭完全情況外的模樣，皺起眉頭說：「咦，我有說什麼嗎？」

    雅靜緊握住拳頭，試著讓口氣盡量柔和說：「你不是說『奇怪，那到底是什麼』嗎？」

    這話一落，聖宇終於發覺他說錯話，立即改口：「呃，我是在說方才我看到的東西啦！」

    「看到什麼東西？」雅靜持續逼問。

    「呃……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啦！」

     天啊！她一定要這樣逼問嗎？  

    「是嗎？」雅靜眼神仍有些懷疑兼好奇，接著問：「所以你在之前都不理我就為了這個？那早上吼我是在……」

    完了，早上我吼她幹麼？

     要不是雅靜在身旁，否則聖宇有股想挖個洞鑽進去的衝動。

    隨便掰個理由好了，等等……不如把我在下課撞見的事當作假設性的問題問她好了，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打定主意後聖宇先回應雅靜的問題：「呃，早上呢是我頭腦昏沉沉，還想睡，所以不小心兇了你一下，對不起。」

    聖宇誠懇道歉的同時，稍微觀察一下雅靜的表情，雅靜仍舊是半信半疑，聖宇見狀立刻轉移話題：「雅靜我問你一個問題，假如你目睹有人能控制沙或霧，你會認為是幻覺，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眼睛？」

     「控制沙或霧？」雅靜金色的眼眸帶點困惑，皺起眉頭說：「你是不是小說漫畫看太多了。」

    聽到這話聖宇一時尷尬，唯有傻傻的摸頭自嘲大笑：「哈哈，對啦，我小說漫畫看太多了，所以我說假如嘛！哈哈！」

    聖宇故裝一副開玩笑般的模樣大笑，緩下尷尬氣氛，雅靜雖面帶笑容帶過，剛剛困惑的眼神中卻有一閃即逝的僵硬，但沒被在旁的聖宇察覺。

    他為何突然會問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