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門鈴聲,雅靜放下手上的工作,穿著粉色拖鞋走到玄關,茶色美瞳往貓眼一觀。
果真是葉愷承。
雅靜熟練地拉開門鎖,打開了門說:「太慢了喔,半小時了欸。」
站在外頭是換過一身衣裳的金髮赤瞳少年,手上還提著一袋飲料。
愷承連忙走進玄關,「抱歉抱歉,去處理一些私事,所以慢了些。」
「你需要拖鞋嗎?」
「不用了,我脫鞋子即可。」
愷承彎下身伸手要脫下休閒鞋,可因為另一手提著飲料,單手脫鞋子動作很是彆扭。
雅靜見此,取走了愷承那一袋飲料問:「這袋飲料是請我們的嗎?」
「喔,對呀!特地買來跟你們道謝跟致歉的。」這時的愷承已經拖完鞋子踏上木紋地板。
「有需要這麼客氣嗎?咦,竟然有我愛喝的品牌奶茶跟聖宇的最愛『微糖綠茶』。」雅靜翻著袋子裡罐裝飲料,拿出知名廠商出產的奶茶跟綠茶。
「喔喔,這瓶咖啡應該是你的。」雅靜順手拿起袋子裡的罐裝咖啡,握緊瓶子直接丟向利德。
利德反應也不差,雙目看都沒看,瓶子一飛過來,他伸手俐落接住,「妳要丟前,至少通知一聲吧!」
「我覺得你不太需要欸!嘻嘻!」雅靜不懷好意笑了一聲,隨後目光移向愷承,「你也真有心,都記得大家偏愛的飲品。」
「當然啊!畢竟大家認識這麼久了。」愷承不好意思貌搔搔頭,步進客廳。
「找個位置坐就可以了。」雅靜拿著飲料走回躺在沙發上的紅髮少年身旁。
「聖宇的狀況還好嗎?」愷承甫坐下便開始詢問。
「身體狀況OK,但就是還在昏睡。」雅靜手指輕柔的勾了勾聖宇的微翹的髮絲。
「現在的重點不在聖宇,先談談你吧!」利德指著愷承,開門見山說:,「你為何被追殺?」
「這個嘛!得從先父說起了。」愷承講述故事前,還先喝了一口奶茶。
雅靜和利德兩人於是聽著愷承娓娓道來。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愷承終於敘述完整個前因後果。
「照這麼說的話,你是因為你父親的緣故才被追殺?」雅靜聽完後,歸論出主因。
「呃……」雅靜這句話一出,愷承頓了些會才回應:「你要這麼說也是可以啦!」
「你說令先父替那個組織做事,可你卻不知那組織來歷?」利德手指規律地在桌上敲了敲。
「我曾經試著蒐集那組織的訊息,但有關他們的資訊真的不多,甚至連組織名我也沒查到,有關他們的消息貌似都被封鎖。」
「有沒有可能這組織是甫興起的組織?」覺得弔詭的雅靜,放下手裡喝了幾口的飲料問道。
「我覺得機率不大,因為印象中先父在世時似乎幫他們工作許多年了,至少有十年了吧!」
「看來那組織極有可能是刻意封鎖消息的。」利德撫摸著下頷,語氣深沉凝重。
「可太奇怪了吧,你不了解你爸替他們做什麼工作,可卻知道他已經替他們做事許久。」雅靜心想怎麼會有人長年不了解自家父親的職業呢?
「呃,因為直覺吧!當然也不是說全憑這點,有從過往先父的行為判斷的……」愷承視線飄往天花板,很是努力回憶著,「至於工作不清楚,是先父從未提及相關內容過。」
「那他們為何要追殺你,你說那些人是因為你爸背叛而被殺害,那麼你呢?你可與他們沒任何關聯,殺你意義何在?」雅靜又點出另一個疑點。
「大概想斬草除根吧,或者以為我知道他們的存在或訊息。」,愷承聳聳肩,一臉我也不知道的模樣。
「會不會你有他們想得到的東西或利益?」利德倒是提出了一個可能性。
「怎麼可能,我除了一台金屬性的魔能機外,啥都沒有,沒有任何值錢的物品,殺了我,我不認為有任何利益可言。」愷承雙手一攤,推翻這個可能性。
「這樣啊!」利德簡短回了一句,便陷入沉默,像在沉思。
「是說他們這次被我們打跑了,會不會再次回來啊?如果他們真的是要滅口的話。」雅靜其實有點擔心那兩人再度現身,這次會贏,根本是僥倖。
「不會,他們既然知道我身邊有其他魔能師,我認為短時間內不會。」愷承說得斬釘截鐵,很是肯定。
「是說有件事我蠻好奇的。」雅靜調整了語氣,一本正經問:「你……有想過替你父親報仇嗎?」
「這個嘛……」愷承緩緩站起身,來到窗邊,眺望著外面景色,淡然說著:「報仇不是沒想過,但先父的遺旨是要我放下仇恨好好活下去,如果是你們的話,會怎麼做?」
愷承的反問,無意間挑起雅靜久遠前的記憶,一段她忘不了、放不下的不堪回憶。
雅靜低著頭,眸光一沉,一個反問反倒讓她陷入沉默, 漸漸緊握的拳頭,正在克制自身的情緒起伏。
是啊!如果他們離開時,留下的是這一句話,自己會怎麼做。
「我可不知道,我壓根不會遇到那種情況。」
雅靜一瞬間的捫心自問,一瞬間的情緒波動,又瞬間被一個回答得很輕浮的聲音拉回現實。
「那雅靜你呢?」愷承轉了過來,問著正回過神的雅靜。
「我嗎?我也……不知道。」雅靜回答完,想到這話題畢竟是自己起的頭,於是又說:「其實我也只是好奇,才問這個問題,真正遇到,要輕易放下也很難吧!」
「是啊!」愷承走了回來,坐到利德旁的空位,「不說我了,聖宇呢?他的狀況如何?」
「他……」雅靜正欲說明,一個迷迷糊糊的少年聲音打斷了她。
「我——沒事,可是頭有點暈暈脹脹的,還有點疲累。」原本在沙發上暈睡的紅髮少年,伸手使力坐起。
雅靜一見聖宇甦醒,趕緊過去攙扶他。
「發生什麼事了,我記得我們不是在巷子嗎?怎麼現在——在這?」聖宇努力睜開惺忪的雙眼環視周圍。
「發生什麼你都忘了?」聖宇失憶似的話語,雅靜很是訝異。
聖宇極力追憶著,「我只記得妳那時被……」
驟然,聖宇好像想起什麼,身子正面轉到雅靜那側,趨前抓著雅靜雙手上臂,緊張察看雅靜身體每個部位。
「妳的傷嚴不嚴重,我記得妳當時被摔出去過……」
雅靜有些哭笑不得,老實說現時她還比較擔憂聖宇:「我沒事,都是些皮肉傷而已。」
「妳確定?我看那金毛的攻擊力道不小……」聖宇臉上盡是擔憂、心疼神情。
「真的沒事,你看。」雅靜亮出白皙細嫩貼著的兩三塊小片ok蹦的手臂手掌,甚至反覆翻面,以茲證明自己所說的皮肉傷,「都是小傷吧!」
聖宇俯首細看,看了幾分鐘,寫滿憂心的臉色才舒展開來。
還好陳利徳早已幫我做過簡單的治療了。
雅靜鬆了一口氣,慶幸著有陳利德在,否則聖宇一定會一直在意著她的傷勢,比起自己,聖宇的狀況更為重要,更刻不容緩。
「那你的身體狀態?」雅靜迫切問道。
「僅有方才說的那些症狀,但不礙事。」聖宇右手撫揉著頭接著說,「那——你們可以跟我說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我的記憶好像停在我接住雅靜那一刻,後面就——斷片了。」
聞言,雅靜默然不語,她很猶豫該不該說明,跟聖宇講述了,即代表他正式踏進這圈子,充斥危險味道的圈子。
「跟他講吧!他都成為半個魔能師了,隱瞞處理不了問題,改變不了事實,更尋找不出根本。」利德難得嚴肅地道出木已成舟的事實。
雅靜左思右想,說還是不說,兩種思緒相互拉扯,良久之後,她才下定決心,啟齒敘述整個經過。
聖宇聽完,暈脹的腦袋裡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 ,「一頭霧水」。
他唯一搞懂的重點是愷承先前處於被人追殺的狀態,至於自己貌似失去意識的那段時間所為之事,他真的毫無印象。
要不是這些話是由雅靜他們說出,他真的會以為是在唬爛,啥時自己有火的能力了,當他是什麼奇幻故事的主角嗎?
「我一直以為追殺只有在影劇、動漫才見得著,如今的世道竟還有如此荒誕的事,不能報警嗎?」暫時撇除自己異常的事,聖宇認真的說著整件事最主要的重點,還提出解決方案。
聖宇一席話,引得另外三人剎時無語,當下動作瞬間停頓,時空宛若凍結。
「你們三個怎麼……不說話了?」聖宇打破凝結的空間困惑發問。
三人中首先有動作的是利德,他調整了坐姿,轉到側面,收起痞痞的態度,肅穆地面對聖宇:「是這樣的,聖宇,經過上次夜市的事件,你不覺得有些事似乎不能用常理來解釋及處理?」
聖宇仔細回想最近幾起事件,才答覆:「有,我不是沒有意識到此點,但夜市那件事你們一直沒有給我個解釋,僅能用我所知道來作判斷,並不為過吧。」
利德聳聳肩,再喝了一口咖啡,「對,所以現在要跟你解釋了。」
利德瞟向了雅靜,「你不反對了吧?」
雅靜輕嘆一聲,面露無奈,茶瞳裡流露出複雜的神情,「如你所說生米已煮成熟飯了,跟他說吧!」
利德摸了摸下巴,「該從哪裡說起呢?不如先從『異能者』這個詞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