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止見莫謙久久不語,似傻了一般,於是便主動把他手中的秤桿放到一邊,把手搭在莫謙手中,直直站起了身,拉著人往桌邊去。
莫謙暈呼呼地被拉了去,剛坐下手中便被塞了一隻盛滿酒的酒杯,藺止的手已然繞過他的小臂,把酒遞到嘴邊。莫謙見此也趕緊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原先準備好的什麼夫妻同心、白首不相離、一輩子都別想離開他等等的話,一句也沒吐。
莫謙很少有喝酒的機會,畢竟他爹娘已逝,他一個人兢兢業業地撐著這偌大的侯府,連借酒消愁的時間都沒有。結果,這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他沒那喝酒的命,一杯普普通通的交杯酒下去,整個人就有些暈了,腦中只殘留著幾分僅剩的理智。
「你方才沒喝酒?」藺止淡淡地開口詢問。
「沒呢,我把自己的都換成了......水。要是被灌個爛醉,我豈不是要、要錯過這洞房花燭夜了嗎?」莫謙嘿嘿傻笑。
藺止覺得莫謙好玩,所以他這是躲過了眾人的催命酒,卻還是沒躲過這小小的交杯酒?
藺止玩味地想,過了一會兒,就感覺到一股炙熱、專注的眼神正膠著在他身上,是莫謙正盯著他,順著那小傻子的目光一看,他正癡癡地望著自己頭上的鳳子冠。
「好看嗎?」藺止揚唇笑了笑。
「好、好看。但是…..嗯……」這酒後勁挺大,莫謙感覺越來越暈。
「嗯?」
「是不是很重?」莫謙指了指。
「是呀,本郡主的脖子可酸了。」藺止斜眼瞄著莫謙不安分的手,故意逗弄著他。
「那我幫你拿下吧。」莫謙果然順著他的話往下走,他傾身微微向前,但他意外發現郡主好像比他還高,他這樣靠前還勾不到他的冠,這到底怎麼回事,他當真極少見到這般身量的女子,畢竟他自問自個兒身高也不矮,已然算是同齡子弟中拔尖的存在,他揉揉眼睛,覺得大概是郡主出身華貴,這吃食想必是比別人好,所以這身子骨好一些,身量也高一些也沒什麼,他自我說服了一番,覺得著實有理,接著便緩緩起身、走近藺止。
莫謙的動作很輕柔,他摘地很慢,總是東蹭蹭、西摸摸的,深怕一不小心就扯疼藺止的頭髮,莫謙靠地極近,衣袖輕輕擦過藺止面頰,身體在藺止面前晃來晃去的,那距離近到藺止能聞到他層層堆疊的衣襟傳來的清新皂莢的香氣和後面薰上去的淡淡的柚香,莫謙站在在藺止分開的大腿之間。
「等我一下,就快好了。」莫謙的聲音埋在藺止的髮絲之間,他能感覺到藺止輕輕噴灑在他胸口的呼吸,吐息中夾著幾分濡濕和潮熱,紅暈偷偷地攀上了莫謙白淨的面頰,整個人紅通通的,誘人採擷。當然這些藺止都看不到,他只能感覺到莫謙氣息吐到他髮絲間的鈍鈍的感覺、還有偶爾輕柔的撥弄纏繞的髮梢的酥麻感,忽然,在莫謙不知不小心弄到哪處時,藺止頓時渾身一顫,大腿反射地夾緊腿間之物,寬臂抬起、兩隻手握住前方人的腰。
「郡主?」莫謙低頭看向自己腰上那雙有青筋突起的大手,一邊小聲嘟囔著這動作怎麼有幾分奇怪。
「別動。」藺止聲音一低,暗暗沙啞道。
「阿止你、你的聲音,怎麼變了?」莫謙持著自己最後的清醒發出了疑問。方才郡主怎麼會發出那種男人才有的低沉、飽含慾望的喑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