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安篇】M25衍生<上>
「Bouya，你應該在第一時間告訴我這件事。」
收到柯南傳訊，連變裝都沒有就匆匆趕到機場，正在候機室等候的赤井秀一有些譴責地對著電話那頭的柯南道。
「抱歉，赤井先生。因為這件事情與組織無關，還牽涉到公安的機密，再說安室先生也是信任我才……說實話把這件事情告訴赤井先生，我對安室先生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電話那頭的柯南說著抱歉的話，卻也有點莫名其妙，畢竟赤井當初是以「或許能得到組織情報」為由，讓自己密切留意安室透的狀態與動向。
「無論如何，今後有關他的事，尤其涉及到他的安危，都請在第一時間告知我。」
赤井看著時間，不耐煩地用指節敲打座椅的扶手。明明是最擅長等待的狙擊手，現在卻因時間流逝得太慢感到心浮氣躁。
「赤井先生。」電話那頭的柯南欲言又止半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其實不是為了組織情報才讓我注意安室先生吧？你只是想知道安室先生的近況，以及確認安室先生的安全。」
如果柯南是在平時做出這樣的推論，赤井或許會勾起嘴角，打趣道「很敏銳嘛小子」。但在知道降谷零脖子上仍套著炸彈的時刻，赤井實在沒有開玩笑的心思。
「既然知道了，那以後就麻煩多給我傳遞降谷君的消息。」
「還真的是這樣啊赤井先生……」
柯南有些無奈，他想赤井應該是把安室當朋友，才會這麼在乎對方的情況，但既然關心朋友，為何不直接找當事人，偏偏要通過他這個中間媒介打聽對方的消息？況且……
「但我也沒什麼好傳達的吧？自從那天晚上你們在我家說開以後，你不就天天到波洛找安室先生嗎？根本不需要我特意送情報給你吧？」
柯南所不知道的是，赤井不只天天到波洛站崗，還每天晚上都跟著降谷回到安室宅……兩人早已經是半同居狀態。
稍微停頓了下，柯南又道：「說實話，我原以為憑你跟安室先生現在的交情，應該早就知情安室先生的處境了。」
「……他什麼都沒跟我說。」赤井沉默片刻，才無奈開口：「他太過要強，不會主動告訴我他陷入危險，我也無法全天候守在他的身邊，所以我不在的時候，還是要麻煩你。」
「了解。」電話那頭的柯南點了點頭，體貼道：「赤井先生是半小時後的飛機對嗎？我把眼鏡錄下的，當時在地下室跟安室先生會面的影片都傳給你吧，你可以在飛機上看。」
「謝了。」赤井真誠道。
飛機起飛一段時間後，赤井知道自己應該要休息，才有精神應對接下來的戰鬥。但他的太陽穴突突跳著，怎麼也睡不著，尤其在看完柯南傳來的影片及相關資料後，胸口更是沉甸甸的，像是被重物壓住一般。
出於對降谷零的尊重，赤井在查出他是公安後便停止進一步的調查。也是因此直到今天他才知曉降谷零在警校時有四個摯友，而那四個摯友都已經不在人世。
手機的螢幕定格在降谷零展現給柯南的照片上，四個青年圍繞在降谷零的身旁，其中一個還是他噩夢裡的常客。
赤井的目光最終聚焦在金髮的青年身上，照片中的降谷零笑得十分純粹、真摯，即使隔著螢幕也擋不住撲面而來的神采飛揚。
※※※
──聽柯南說你被綁了炸彈，現在情況如何？ＦＢＩ有一些關於普羅米亞的情報，已經請詹姆斯傳給公安了。如果可以的話，能讓我們參與這次的事件嗎？至少在處理炸彈的部分。（From：赤井/16小時前）
──沒事，頸圈已經解開，中和液也製作出來了。不需要擔心。（From：零君/2小時前）
十四個小時過後，飛機終於降落在日本。
赤井看著兩小時前降谷回傳的訊息，又看向更早之前十一通沒有被接起來的通話紀錄，果斷將電話撥給柯南。但此時柯南身邊似乎還有其他人，不方便對赤井說太多，只報給他一個地點，告訴他安室先生也會在那裡待命。
當赤井趕到時，現場已經亂作一團，還剛好撞上柯南推門衝出來的一幕。
赤井的目光順著敞開的大門迅速掃視現場，沒有捕捉到降谷的身影。
根據柯南剛才離開的方向結合對降谷零的了解，赤井心下已經有了預測，於是他迅速開槍擊落高處女人的機關槍，而後便衝向屋頂。
「是誰開的槍？」佐藤心下疑惑，但仍抓緊普羅米亞停下攻擊的時間補上幾槍。
機關槍被擊毀已經無法使用，普羅米亞只得拿出一般的手槍，但手槍的威力畢竟不比上一個武器，一對多的情況她很快落入下風，只得一邊咬牙，一邊在遮蔽物的掩飾下撤離。
畢竟普羅米亞比所在的位置比赤井高上一層樓，所以哪怕赤井搶先一步離開，在逃身梯奔跑時，他還是留意到身後緊追的腳步聲，但他沒有停下或放慢腳步，而是堅定地繼續向上跑，於是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天臺。
普羅米亞自然也早就留意到跑在她前方的人，但她與那人相隔一段距離，彼此也都在竭力奔馳，她只能在兩人都停下腳步後，才有餘力將目光投向這名目光冷峻的男人。
「你是誰？」
普羅米亞警惕問，同時拿起通訊器，意圖催促直升機。就在這時，一道小孩的聲音響起：「我勸你還是死心吧，普羅米亞。」
柯南從暗處現身。
「小鬼，你又是什麼人？」
普羅米亞只是隨意地瞥了柯南一眼，注意力仍放在赤井身上。
國際頂尖殺手的直覺使她本能忌憚這名散發著沉著與冷厲氣息的男人。從鋒利的目光透出的威壓判斷，這個男人的實力不容小覷。
「我叫江戶川柯南，是個偵探。」
與此同時天台大門傳來撞擊聲，因為普羅米亞進來時已經順手鎖上，佐藤與高木被困在門外。
赤井神情淡漠地瞥了大門一眼，考慮到不管是他還是降谷，都不宜在警方面前現身，於是沒去開門。
「你說你是偵探？」普羅米亞不以為然地哼笑了聲。
「給你個忠告。」赤井慢條斯理地開口，「別小看這個孩子。」
「哦？」普羅米亞挑了挑眉。
「非常可惜你的計畫失敗了，就是那個要將『趕盡殺絕』的成員全部滅口的計畫。」柯南不緊不慢地作出他的推理：「他們在全世界不分天涯海角地追捕妳，妳被逼急了，於是便安排這個起死回身生的計畫，把他們全部聚集起來，再用妳最擅長的炸彈處理掉。」
普羅米亞低聲笑了起來，「敢自稱偵探，果然是有兩下子。正如你所說的，小男孩，我先放出自己準備退出的流言，再來就是接近村中……」
「然後再製造出村中成為行刺目標的假象，因為只要牽扯到普羅米亞，他們就會奮不顧身的撲上來。」柯南道。
「畢竟這一次，可能是逮到我的最後一個機會。」
「妳之所以這麼做，還有另一個目的吧？妳想消滅目擊證人，讓世界上所有見過普羅米亞真面目的人，都被妳成功滅口，偏偏……」
「沒錯，我三年前曾在日本這裡被人狠狠羞辱，」普羅米亞的臉孔洩出恨意，「被那四個警察狠狠羞辱。」
「所以妳的目標果然是當時的……」
「答對了，我深入調查警視廳後發現，松田早已殉職身亡，伊達也死於車禍，剩下被稱為『降谷』跟『諸伏』的兩個人，但不僅查不出他們的全名，也找不到他們在警視廳任職的資料。」
「所以妳就計畫利用害松田警官殉職的那個炸彈客，把人引出來。」
「對，如我所料，那個被叫做『降谷』的人現身，也成功幫他戴上炸彈頸圈。」
普羅米亞留意到綠眼的高大男人神情冷了下來，眉眼間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惡與蔑視，但她不以為意，繼續得意地道：「我想做到這種地步，另外一個人絕對也會現身吧。原本是這麼料想了，但都到這個地步還不肯露面，是不是表示──人已經死了吧。」
柯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艾列妮卡小姐的哥哥奧列格先生拿到的那臺平板，也是妳的陷阱對吧？」
「說的沒錯，只要他帶著我故意讓他偷走的平板回到夥伴身邊，我再遠方遙控進行引爆，就能一舉除掉『趕盡殺絕』。」
直升機朝屋頂靠近，普羅米亞一邊留心綠眼男人的動靜，一邊朝天台的邊緣移動，令她意外的，男人似乎沒有要阻止她的意思。
普羅米亞繼續說：「哪知他並沒有與同伴會合，一直在外面單獨行動，原來是打算去找松田告訴他一切。」
「而妳利用安裝在平板內的ＧＰＳ，持續追蹤他的去向，還在他進到警視廳之前引爆炸彈把人炸死了。」
「我事先在平板內設置了『東京』這個關鍵字，『趕盡殺絕』那群傢夥也相當配合地上鉤，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能查到我肩膀上還卡著子彈的事，是我失算了。」
「是奧列格先生留下的紙條讓我聯想到的，子彈和肩膀，三年前普羅米亞被子彈擊中的部位就是肩膀。」
「醫生說要是強行取出，可能會傷到神經，將會影響我手部的靈巧度。」提及此事，普羅米亞的目光更加怨恨了。
直升機來到普羅米亞的背後。
「對於要製作精密炸彈的妳來說，那才是最致命的，妳只好放棄取出子彈，而這麼做的代價就是右手再也舉不起來。」柯南推理完，追問：「妳究竟把炸彈放在什麼地方？」
「事已至此，你問這個做什麼？」普羅米亞邊說邊靠近直升機。
「妳的真面目，已經暴露在眾人面前，所有人都知道了，再引爆炸彈也沒有意義了吧？」
「我剛才在樓下就說過了。」普羅米亞打開飛機門，「凡事見過我真面目的人，今天全都別想活著走出這裡。還喜孜孜地湊上來，真是一群傻子，真以為那些純粹是用來炒熱萬聖節氣氛的裝飾嗎？」
「該不會！」柯南了然的同時，流露出驚恐的神情，「是那些南瓜燈！？」
「沒錯，裝有液體火藥的南瓜燈，被我分別裝置在道玄阪跟宮益阪，到時液體會往最低的地方流，也就是朝澀谷全向交叉路口。」
「我明白了，原來妳巧妙利用了澀谷的地勢。」柯南冒著冷汗。
「兩者混合後，大量的液體炸彈，將會在澀谷引發前所未有的大爆炸。」普羅米亞囂張地道：「這麼一來，所有見過我真面目的人都將無一倖免。」
只要時機一到，整個澀谷就會化為火海。
普羅米亞瘋狂地笑了起來，但她沒有笑多久，飛機上就傳來一道清亮的嗓音──
「等的就是妳這句話。」
沉默的飛機駕駛員突然爆起，長腿抬起一腳踹飛普羅米亞手中的電話，又一拳將她擊倒在地。
降谷零！
赤井渾身散發的壓迫感瞬間斂去一半，還沒來得及感到放心，就看到降谷脖子上掛著的頸圈。
赤井的目光一沉，不是說已經解開了嗎？還是說……
「可惡，你這傢伙！」普羅米亞憤怒地吼道。
降谷零摘下眼鏡，露出張揚傲氣的笑容。「如果只是要抓住你的話，那機會多的是。」
「所以為了讓普羅米亞自己說出炸彈的位置，才故意讓她逃到這裡吧？」赤井的微笑裡透出幾分「真是拿你沒辦法」的無奈。
降谷這才將眼神掃向赤井，輕輕笑了一聲。
「你不是在美國嗎？」降谷的語氣不帶有任何一絲驚訝的情緒，他早在直升機裡面的時候就注意到赤井也在場了。
「都接到Bouya的訊息了，我能不趕緊回來嗎？好在關鍵行動已經結束，剩下的就交給別人收尾了。」赤井無奈解釋完，有些埋怨地笑嘆一聲：「發生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我一聲，還不接我電話。」
「你電話打來的時候我在地下室，信號都被隔絕了。」降谷自知理虧，乾脆扭過頭避開赤井的目光，同時將視線淡淡投向柯南，「你怎麼老是給ＦＢＩ通風報信？」
他不想給赤井知道，畢竟赤井人在美國執行任務，就算說了也只是徒增牽掛，沒想到居然轉頭就被柯南給賣了。
一股寒意襲來，柯南呼吸一滯，「啊，那、那個……」
赤井先生救命啊！
柯南將求助地看向赤井，然而赤井只是對他和善一笑，絲毫沒有要阻止降谷零用波本瞳恐嚇小孩的行為。
不過柯南也沒有處在驚恐狀態很久，下一秒頂樓的大門被撞開，佐藤舉著槍對準癱坐在地上的普羅米亞。
「妳逃不掉的，快束手就擒！」佐藤道。
而降谷零雖然剛才跟赤井、柯南對話，手上的槍也沒放下，一直對著普羅米亞。
在兩方人馬的夾擊下，普羅米亞苦笑道：「我只能到此為止了嗎……」
「好了，把手舉起來吧。」降谷零臉上掛著勢在必得的微笑，「老實一點放在腦後。」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普羅米亞已經束手無策時，她突然從束起的髮辮中掏出一枚手榴彈向天台外扔了出去。
不好！要是手榴彈掉到下方砸到人群就不妙了！
降谷零當機立斷一個翻身趴到地上準備射擊，但這個角度眼神正對亮光看不清楚，這時……
「我來。」赤井說話之前已經取出口袋裡的配槍，單手上膛，左手臂的肌肉從鬆弛到進入最佳狀況只在一瞬間，子彈準確擊出，於是手榴彈在半空中炸成煙花。
「所以說，偶爾也依賴一下我吧。」赤井還持續著剛才遊刃有餘的姿態。
「耍什麽帥啊。」降谷低聲嘟囔。
雖然阻止了爆炸，但普羅米亞已經上了飛機，並取出備用手機，赤井連忙再開一槍，但飛機窗是防彈玻璃，只能眼睜睜看著普羅米亞按下開關。
出乎普羅米亞意料之外的是，降谷零脖子上的頸圈不僅毫無動靜，自己的直升機卻發生爆炸。
降谷冷笑，扯掉頸圈炸彈，「你的禮物送還給你。」
赤井這才放鬆地呼出一口氣。
雖然早就猜到降谷脖子上的頸圈是假的，但他還是提心吊膽──畢竟要是引爆，降谷零的人可是會瞬間就沒了的，所以哪怕再怎麽篤定，他也不敢拿降谷零的生命做賭註。
與此同時，降谷繼續解說：「炸彈的液體成分早就分析完成，也製作出中和劑，還有我那優秀的部下幫我拆除了頸圈……所以說這些日本公安自己就能解決了，根本用不到ＦＢＩ。」
最後那句話顯然是說給赤井聽的。
赤井簡直無奈至極，「是、是。」
「不好，她要把飛機開走了！」柯南道。
降谷哼笑一聲，赤井馬上警覺他要做什麽，「等等──」
伸手要抓降谷，但降谷比他快一步，狂奔向天台，縱身一躍抓住起落架，接著腰腹用力一個翻身，跳進了機艙內。
心臟漏跳兩拍，赤井幾乎忘了呼吸，等到理智回籠後才低聲地咒罵道：「Fuck！」
太危險了。
這是不要命了嗎？
沒有時間生氣了，赤井當機立斷根據直升機的軌跡，預測直升機下墜的方向，並搶先柯南一步衝下樓。
×××
單論近戰能力，降谷未必會輸給負傷的普羅米亞，但他的站位很不利，在飛機劇烈搖晃的下墜過程中，縱然平衡感絕佳，也難以違抗重力的運行，於是他率先從直升機內部跌出去。
降谷緊緊扯住普羅米亞的腿，想將她也一起扯下，這時直升機撞上巨大的南瓜擺設，降谷直接承受強烈的衝擊。
受到重創的降谷渾身是傷，他看著被摔得粉碎的引爆器，喘著氣道：「這樣就能阻止炸彈引爆了嗎？」
「都要怪你，都要怪你這個傢夥，害我的計畫全都毀於一旦！」
普羅米亞滿是憎恨地拿著尖銳的機翼向想掙紮卻一時起不了身的降谷走去。
危在旦夕之刻槍聲響起，普羅米亞的肩膀被子彈擊中，普羅米亞的手顫抖著，利器率先掉落在地上，高抬的手臂也將要垂下。
砰！又是一聲槍響，在普羅米亞手臂完全垂落之前穿透她的手掌，血色四濺。
普羅米亞痛苦地發出慘叫，與此同時赤井一個箭步擋在降谷身前。
「又是你，你到底是什麽人？」普羅米亞發狂地吼道。
赤井是一路飛奔過來的，汗濕的黑髮貼在額頭上，呼吸也還有一點喘，但目光仍是淩厲地落在普羅米亞身上，眼底的溫度下降到冰點。
就是這個女人，害降谷吃足苦頭，如果可以赤井實在想在這女人的身上再補幾槍，但赤井的目光落到普羅米亞後方──
──看來已經不需要他動手了。
儘管仍不解氣，他還是放下槍，普羅米亞還來不及詫異，就被她的未婚夫一手擊暈。
「作為前警察，我不能對犯罪視而不見。」村中努說完，看向他們：「你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裡吧，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應該公安的人吧？」
降谷微微一愕，「你怎麽會知道？」同時掙扎著想要支起身體，赤井連忙阻止他。
「只要在警察這行待得夠久，多少會有一點直覺……雖然我的這個直覺在未婚妻身上不太管用，但是放心，我會對目暮他們保密。」
「謝了。」
代替降谷道謝，赤井一個使力將人打橫抱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