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好好活著(2)

第二章：第一個朋友

林宇辰在醫院休養了五天。

第五天的凌晨，他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不是母親，也不是護士，而是一個穿著舊式學生制服、雙手插口袋的男孩站在病房角落。

「你真的能看見我啊。」

林宇辰不知道是因為驚嚇還是虛弱，說不出話來，只是用力眨了眨眼。

那男孩笑了笑，眼神帶點寂寞：「別怕。我不是來嚇你的。我叫阿齊。大概……十年前死在你們這棟教學樓，算是你的學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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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亮，媽媽來換藥時一邊碎念：「你怎麼會去天台？你從來不亂跑的……」一邊溫柔地把粥送到他嘴邊。

林宇辰沒回答。
他很想問她，如果有一天他說出自己能看到「那些人」，她會怎麼看他？

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媽媽是他活著最明確的證明。他不想讓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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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阿齊依然常常出現，像個悄悄跟著他的影子。

「我死的時候，唯一關心我的一個人，叫小霏。我怕她一直以為，是她害我去死的。
我想讓她知道，不是她的錯。」

林宇辰點頭。他開始行動。

根據阿齊提供的線索，他搜尋社團、問人、翻畢冊，最後總算在一間飲料店外，看見那個正在擦玻璃的女孩。

「請問……你是小霏嗎？」

女孩抬頭的瞬間，整個世界像停了下來。

「你是……？」

林宇辰把紙條遞給她，那是阿齊寫的唯一一句話：

「你說要跟我去看流星雨，但我們都錯過了。這次換我先走了，你一定要看到喔。

小霏看完後，嘴唇顫了顫，蹲下來捂著臉，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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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阿齊坐在林宇辰的書桌前，望著窗外的星光。

「她真的哭了啊。」

「她不是怪你，她是太難過，沒能說再見。」

「我知道了。只是以前……不敢確認。」

他回過頭來，眼裡沒有執念，只剩安靜。

「謝謝你。你是第一個看見我、也願意聽我說話的人。」

「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

他笑著站起來，走向窗邊的光。

「記得，你還沒結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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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裡，林宇辰回房時，看到媽媽偷偷在門外多放了一瓶熱牛奶。
她沒說話，只摸摸他的頭就走了。

林宇辰看著那瓶牛奶，忽然鼻頭一酸。

有人在等他回家。

那就不能死，不能放棄，不能假裝自己沒重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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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書桌前，打開筆記本，寫下第一句話：

「也許活著，不只是忍耐，是為了繼續聽見、被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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