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塵昏迷了三日三夜。
這三日裡，沈知雪日日守在他身旁，卻始終未曾離開一步。她對自己說，這只是出於劍宗弟子的責任——若他真是魔族遺脈，便要親手查清；若他不是，便算救了一條性命，無愧於心。
可她心底清楚，她從未對任何一名“魔修”如此遲疑過。 他渾身魔氣雖重，卻斷斷續續地被一股純白靈力壓制著，像是有人曾強行封印了他的力量。沈知雪以靈力為他護心三夜，卻也在不眠的守候中，夢見了一些從未有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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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血染長天，一道紅衣身影從九霄跌落，手中長劍貫穿一名男子的心口。男子未曾掙扎，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說：“這便是結局。”
她從夢中驚醒，額上冷汗淋漓，卻說不出那男子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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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無塵終於醒來。 “我還活著？”他嗓音微啞，看著天花板出神片刻，才轉頭看向坐在窗邊煮藥的女子。
“你該謝我。”沈知雪淡淡道，“換了旁人，早已將你斬於劍下。”
他望著她，眼神有些空洞，但卻帶著莫名熟悉的審視與探尋。“你叫沈知雪？”他問。 “嗯。”沈知雪答道
“這名字……”他輕聲低喃，眼中銀光閃動，像是壓抑著什麼記憶即將浮現。
沈知雪見他失神，語氣一冷：“你到底是誰？魔族餘孽為何出現在蒼梧山？”
夜無塵卻反問：“你不記得我了？” 而他說了這句話，讓她胸口遭受無名重擊
“我們……見過嗎？”她問。
夜無塵沒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指輕觸眉心，像是在尋找什麼印記。忽然之間，他眼神一斂，一股黑霧自他掌心翻湧而出。
沈知雪眉頭一擰，立刻拔劍抵喉，喝道：“你敢妄動魔氣！” 黑霧旋即被他強行壓回體內，他身形一震，吐出一口鮮血來。
“我只是……想證明一些事。”他低聲笑說，“放心，我不會害你。就算我該死，也不會死在你手中。”
沈知雪心神一亂，手中長劍卻未收回。 她隱約察覺到，他體內的魔氣與那夜驚夢中的氣息……出奇地意外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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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沈知雪再次夢見那片血紅戰場。 那人站在她劍下，微笑如初，輕聲道： “若有來生，不必再愛我。”她在夢中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