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那個時候啊...爸爸還在國外,沒能一起來見證哥哥剛出生的時刻...」
想到自己前妻從剛得知懷孕到信助出生那段期間發生的事,新之助的眸色不禁沉了沉,不過很快他就轉移了注意力,開始主動思考起這陣子以來自己無意識中那對風間的別樣情愫。
先是風間自從搬進家裡以後,對自己跟前妻相似的關懷備至與細心照顧,從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地變著花樣給他們做早餐、上班怕他餓買東西給他吃,到他下班回來特意準備給他的宵夜和熱乎的洗澡水,明明這些事以前前妻也為他做過,甚至做的更好,可是對象換成是風間他就覺得特別的幸福。
為什麼他從不會想去逗逗自己的前妻讓她生氣?為什麼他從不會情不自禁地想往前妻的身邊靠去與她親密?為什麼明明自己的前妻照顧信助也是同樣的辛苦他卻從來沒有像對風間那樣為她感到過不捨?
雖說自己也不是沒有跟前妻一起照顧過小孩,但每次都只是基於自己身為父親的責任罷了。
想到這裡,每晚睡前風間那沾染著一整日累積下來的疲倦的睡顏又一次毫無預警地闖入腦海,帶給新之助的是揪心的心疼。
他明明記得交往期間自己確實是喜歡他的前妻的啊,可是為什麼那時候跟她交往的日子,也都不如現在跟風間在一起生活時的幸福,都不如從小到大跟風間一起玩鬧時的快樂?
他還記得自己當年聽到風間結婚、生子的消息時,心中那一瞬悵然的失落感,就好像什麼重要的東西被搶走了,再也回不來的那種沮喪感,只是那時候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地雞毛,完全沒時間對這樣奇特的心情琢磨太多。
為此他前幾天還去問過自己的妹妹野原向日葵,真正愛上一個人會有怎樣的心情?
他記得那時她說,如果愛上一個人,你會滿腦子只有他的事,你會難過他的難過、快樂他的快樂,你會想跟他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你會想參與他的人生,會想獨佔他的一切,會想奉獻自己的一切只為他可以過得安好。
而這些心情,恰恰都出現在他自己對風間徹身上過,完全命中,一個都沒有落下。
當時聽著自己妹妹振振有詞,新之助只覺得她的話有如當頭棒喝,狠狠的一記在他的腦袋瓜上重重敲下,讓他痛得頭昏眼花。
但這些感受遠不及因此而得知的消息要來得強烈,讓他震撼不已。
他,野原新之助愛上風間徹了,或許應該說,野原新之助一直愛著風間徹卻毫不自知,都只以為是單純非常重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所以從未深究過自己對他的特殊感情。
又或者是因為他們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都是如此,所以習慣使然以致到成年後都改不過來而已。
他一直以來都以為他最終會為一個美麗的小姐姐動心,就像他小時候的女神娜娜子姐姐一樣。
不過,剛得出這個結論時他無疑仍是欣喜的,在他眼裡風間雖然任性、傲嬌、口不對心,甚至有時過於自大狂妄,但是風間依舊是他心中耀眼得無人企及的小少爺,是他即便覺得麻煩也想一輩子守護的珍寶,就算是當初佔據了他心頭整個童年時期的白月光娜娜子姐姐都不曾讓他有過這樣矛盾的心理。
但也許這就是愛吧,他為自己能夠深愛著風間徹這件事感到滿足與幸福。
只是他為這樣的認知快樂著,卻同時也忐忑著,風間會跟他有同樣的情感、同樣的心情嗎?
他知道自己很愛風間,想就這樣一直牽著他的手走下去,一起生活、一起開心、一起哭、一起看著他們的孩子們平安長大,直至白頭偕老。
他知道現在他們住在一起只不過是暫時的,只是為了方便風間剛回國先有一個落腳處,而後再專心致志地安頓其他。
一想到風間之後可能就會帶著小南再次離開自己身邊,新之助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擔心後怕,他好不容易認清自己對風間的感情,他真的不想又眼睜睜看著他離自己而去,就像當年他跟著他父母搬到國外生活。
於是為此新之助特地去正男和妮妮經營的書店去找妮妮談過,他相信妮妮的聰明才智可以為他現在的迷茫指點迷津,畢竟他們春日部防衛隊除了風間以外妮妮就是那個最足智多謀的人。
記得妮妮當時聽完他的苦惱,只淡定的丟了一句,與其慢慢追求他,不如直接上。
蛤?直接上?上什麼?新之助當下直接懵逼。
妮妮看見他驚詫的表情,神情依然自若、態度依舊堅定、語氣還是自信。
她說,相信我,我對風間的了解並不比你對他了解的少,再以女人的第六感,直接上絕對是
最簡單也最快的辦法。
當時一旁的正男看著妮妮那眼睛都要迸發出火光的架勢,不由得往櫃檯內的角落縮了縮,他
老婆還是一樣自信得可怕。
當然直接上不是指真的直接拉風間去開房間生米煮成熟飯,妮妮的意思是說,所有新之助一直以來會對風間做的曖昧、調戲舉動,如今都給他更加放心大膽地去做就對了,如果風間還像以前一樣欲拒還迎,如果他沒有表現出明確的抗拒或厭惡,尺度甚至可以繼續再開大一點,越大越好。
新之助當時聽著,露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但是為什麼不直接跟他表明人家的心意就好?」
「你真是笨蛋!從小時候到現在你對風間說的喜歡還少嗎?直接說他會知道你的意思嗎?」妮妮恨鐵不成鋼。
新之助歪著頭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平常就老是把喜歡和愛掛在嘴邊,一時之間來個正式大告白,搞不好會被以為又是像平常一樣的挑逗。
後來新之助牽著小南離開書店後,妮妮和正男看著一大一小兩個逐漸遠去的背影,不禁喃喃道,這一天終於要來了嗎?
從小就看著他們倆親密無間,小伙伴們雖然早猜到了端倪,但畢竟也不能完全肯定,又因為凡事牽涉到感情就會無比複雜,所以也從來不曾插手介入他們之間的事。
如今看到他們之中其中之一終於開始有了意識,他們也會順水推舟,默默在背後支持他們走到一起,迎接屬於他們的幸福。
就像當年出社會後性格穩重了許多的正南和妮妮居然發現自己愛上了對方之後,那個不遺餘力地幫助他們牽起彼此的手的新之助和阿呆。
加油啊,小新,好好把握住這次的機會,絕對不要讓你和風間再硬生生錯過另一個十年了。將相簿合上,再次放回書櫃中。
新之助帶著小南開始玩起信助小時候最喜歡的積木玩具,看著小南這次堆疊得比上次要整齊多了,不由得在一旁興奮地拿起手機一頓猛拍,並不忘給在外上班工作的孩子另一個爸分享這具紀念性的一刻。
果然小徹和自己的女兒就是聰明、一點即通,新之助驕傲地想著。
陪著小南歡快地玩著,新之助一邊在腦中回想,最近在逗小徹的時候,他的反應都還是像以前一樣可愛,至少自己都沒有感覺到小徹的厭煩或是抗拒。
或許下次再試試看更刺激一點吧?
啊,不過要注意不能讓孩子們看到,他的小徹可是很害羞的~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跟小南一起整理好房間,新之助便照常起身去廚房準備晚餐。
做好晚餐,把桌上的菜用防蠅傘蓋好,新之助就帶小南出門上班了。
來到工作的地方,新之助小心翼翼地牽著小南走進警察署裡,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新之助經過同事時都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音,但還是被迎面走來胸前配戴著專屬警視級別的階級章的中年男子給撞個正著。
「黑田警視!」新之助看見來人忙低頭招呼。
「野原警部,午安,今天一樣帶著女兒來啊。」雖然語氣一如往常,但表情卻顯然沒有語氣來得平易近人。
「是啊,因為家裡沒人照顧她,所以...」面對上司,新之助態度不敢有一絲怠慢,「不過馬上就會有家裡人來接她了,不會造成麻煩的,不好意思。」
「這樣啊,那小心不能給同事們帶來困擾喔。」黑田警視說完,也沒有再言其他,逕直離開了。
新之助鬆了一口氣,忙牽著小南到自己的位置去,一坐下就立刻對著小南小聲提醒道,「小南,我們一定要乖乖的不可以給別人添麻煩喔,知道嗎?」
所幸,直到風間來接她的這段時間當中小南都像聽懂了新之助的話似的,真的乖乖地安靜坐在新之助身旁,半點不曾吵鬧過。
風間來了之後,新之助才趕緊把小南交給他並匆匆回到崗位上。
直到下班之前,新之助都樂呵呵地抱著風間特地買給他的動感超人代言的飲料和巧克力餅乾,鬥志昂揚地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連身旁的同事見狀都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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