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路,是走著走著,
就輕輕忘了要去哪裡的
那天早晨,空氣像是輕飄飄地,晾在城市上空。
診所旁邊的新開早餐店,還在賣著溫熱的蛋餅和過熟的奶茶。
我提著剛買的早餐,穿過一間像是郵局、又像診所的地方。
裡面的人影有些熟悉——高中時代的老師,還有一個模糊得快要掉色的人。
他們聊著什麼,我聽不清楚,也不想聽清楚,只是輕輕地笑了笑。
像是路過自己舊日的剪影一樣,我轉身離開。
外頭,有個等在陽光下的人。
是以前的同桌、大學同學、也曾經是我的同事。
他揮了揮手,我笑著回應。
然後,嘴裡傳來一陣奇異的觸感。
第一顆牙齒掉了出來,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像珠子一樣,滾落在地面上。
很快地,我吐光了所有的牙齒,空蕩蕩的嘴巴裡只剩下微涼的風。
我輕輕地說:「我不能載你回家了。」
其實我從來就不會騎車,只是以前,總想著怎麼也得送你一程。
現在,我只想把手空出來,去捧住自己尚未長出的牙齒,還有那個新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