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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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那樣把小麥留在家裡真的好嗎?」槭問道。


  羽生坐在廂型車的副駕駛座,回過頭,說道:「給他的早餐裡面有加了藥,他現在應該睡得很熟。幹嘛,你擔心他啊?」


  「我才沒有。」槭微微臉紅,扭過頭,手掌不自覺的把玩著子彈。他的皮外套下配著兩把手槍,身上也藏了充足的彈藥。「我只是怕他把我的房間弄得一團亂而已。」


  「小麥很聰明的,你要學會相信他。」羽生笑道,轉了回去。


  「又來了。」槭翻了翻白眼。


  「你看起來似乎不怎麼緊張。」駕駛座上的伊格說道,瞥了羽生一眼,又繼續把注意力放回馬路上。


  「不,我的確很緊張。」羽生道。「只不過,一想到我馬上就能查到大天使的下落,我也同時感到了放鬆。」


  「你好奇怪。」伊格瞇著眼睛說道。


  「我同意。」茵附和道。


  廂型車經過了市區,在車流間穿行,最終在一處人來人往的廣場前停下。廣場中央有個噴泉,再往前一些,經過一道樓梯,前頭便是棟高聳的辦公大樓,四面都是玻璃窗,卻看不清楚窗後的景像。


  「那棟就是市政大樓了。」伊格道。「按照計畫,羽生,你帶著小槭下車,然後混進去。我會和小茵待在後門,一發現不對,我就會衝進去。」


  「你們自己也要小心。」羽生道,接過了伊格遞來的兩個無線耳機和麥克風,將其中一個分給了槭,兩人隨即將耳機戴上耳朵,並將麥克風別在衣領上,對著車窗看了一下,確認外表上看起來不會太顯眼。


  「還有,這給你,我想你會需要。」伊格握著槍管,遞給羽生一把槍——那不是普通的手槍,而是之前曾賣給黑狼幫的電磁槍,前頭還裝了消音器。


  「謝謝。」羽生感激的對伊格道。「那,我們走了。」


  「保持聯絡。」伊格看著羽生打開車門,走下車,對著對講機說道。


  「我知道。」羽生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伊格目送著他們融入人群中,往大樓走去。


  「我們也該去我們的定點了。」伊格對著後座的茵說道,轉動方向盤,往大樓後門開去。


  且說羽生和槭順利走進了市政大樓,裡頭人來人往,也有不少民眾,因此他們倆絲毫不引人注目。羽生拉著槭,走到廁所,接著羽生便換上了預先準備好的清潔工制服,戴起帽子,遮住了容易成為焦點的長耳朵。


  「大樓的平面圖已經預先傳給你們了。」羽生道,趁著外頭的清潔工不在時接過裝著清潔用具的推車。「總電源應該在地下二樓,等我到市長辦公室時會通知你,到時你再切斷。記得避免正面衝突。」


  「了解。」槭把手插進口袋裡。


  羽生對槭點了點頭,隨即壓低帽沿,推著那台清潔車走了出去。


  槭故意等了一下,才從廁所中走出。槭確認沒人注意他後,悄悄的走近並快速閃入了逃生門後。「地下二樓……」走進樓梯間後,槭拿起手機端詳了片刻,接著快速走下了樓梯。


  槭走到了地下二樓,推開逃生門,踏入門後相比大廳略顯悶熱的長廊。許多管線裸露在外,沿著天花板分布,風扇和其他不知名的噪音時時縈繞在槭的耳際,但槭聽而不聞。


  「喂,這裡是伊格和茵。我們已經到大樓後面的巷子了。」伊格的聲音自耳機中傳來。「但對面停車場的警衛好像有注意到我們。」


  「必要的話,你們就不要管我們了,去附近晃晃吧。」羽生的聲音傳來。「我現在進行的挺順利的,識別證也摸來了,現在只差搭電梯上樓了。」


  「別急,我甚至還沒走到呢。」槭對著麥克風小聲說道,話音剛落,眼前就見到一扇鐵門,上頭兩個標語分別寫著「非員工請勿進入」和「高壓電勿近」。


  「當我沒說,我到了。」槭說道,推門走入。


  槭穿梭在狹窄的走道間,汗珠從臉頰上滴下。槭走到了走道底部,左右張望了片刻,接著看見右手邊的牆上有個被玻璃隔開的開關。


  「有看到開關嗎,小槭?」伊格道,聲音有些模糊,似乎是收訊不佳。


  「是不是隔著玻璃的那個?」槭一面說著,一面用手機拍了下來,快速傳給伊格。


  「……對,沒錯。」伊格的聲音傳來。「右手邊應該有個拉桿——」


  「匡啷」一聲,槭用槍托擊碎了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羽生,我真覺得小槭的行事風格有越來越像你的趨勢。」伊格有些無奈的說道。


  「小槭,我要進電梯了,等我說『關掉』的時候,你再把電源給切斷。」羽生道,假裝沒聽到伊格所說的話。


  「隨時待命。」槭回應道。他看向中央那個最顯眼的開關,忽然,他的耳朵微微抽動,一陣腳步聲竄入了他的耳裡。


  且說羽生和槭分開後,正好經過一個警衛的身旁,巧妙的藉著清潔車的掩護,順手摸來了掛在警衛身後的識別證,推著清潔車走入了電梯,按下六樓——市長的樓層是七樓,但為了以防萬一,羽生選擇先上六樓,再從樓梯徒步走上去。然而,在電梯門將要關上的前一個瞬間,一隻西裝筆挺的白狼單手按住電梯門,硬是擠了進來,手上抱著一個特大號的資料夾,裡頭裝了不少資料。


  羽生皺了皺眉頭,盡量在那人不注意的情況下低下頭,以免被看見長相。


  那人瞧見了羽生按的樓層,又掃視了他一會兒。即使羽生在心中拚命祈禱著他不要過問,那白狼還是開口了:「你是新來的吧?我好像沒看過你。」


  羽生不敢開口,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


  「那就難怪你不知道了。」那白狼說道。「五層以上都是市長的私人區域,一般員工是不能靠近的。」


  羽生暗自咒罵著,又點了點頭,伸手按下了四樓的按鈕。那白狼見了,對著羽生笑了笑,道:「幸好你遇上的是我,要不然,你除了被記過,還得再去接受一次員工訓練呢。」


  羽生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電梯一到四樓,馬上推著推車走了出去。他回過頭,電梯裡的那白狼微笑著對著他揮了揮手,直到電梯的門完全闔上。


  「他剛剛沒有按其他的樓層……表示他也是要去六樓。」羽生喃喃說道,推著清潔車向前走去。


  四樓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辦公區域,走廊左右兩邊的霧面玻璃後充滿著忙著辦公的公務員。不少人匆忙但鎮定的抱著各式資料經過羽生的身邊,來來去去卻沒人對羽生多看一眼。


  羽生找到一個空檔,推著清潔車轉入轉角,將其留在原地,進入了逃生門。羽生掏出那把伊格給的電磁槍,一面快步往樓上前進。


  但才剛走上五樓,羽生便聽見上頭傳來向下的腳步聲,伴隨著略顯嚴肅的談話聲。羽生急忙推開逃生門,又從樓梯間回到了五樓。那對談話聲越來越近,甚至經過了門後——又慢慢的遠離,往樓下走去了。


  羽生鬆了口氣,轉頭看向這個普通員工禁止進入的五樓。逃生門左右兩邊都是走廊,沒有窗戶,每隔一段距離就靠牆放了一對高大的盆栽。但最奇怪的是,這裡沒有半個人在,也沒有任何的房間,只有長得不可思議的走廊。


  突然,耳機中傳來一句「別跑」,接著便是數聲槍響,以及大量的雜訊。「小槭?小槭?」羽生急忙對著麥克風說道,確認著槭的安危。


  隨著槭的斷訊,「喀」的一聲,所有的燈光同時熄滅。除了逃生門上寫著出口的告示不斷發出螢光綠的光,在看不見盡頭的走廊兩端皆是黑壓壓的一片。


  「……羽生,我聯絡不上小槭。」伊格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你能夠確認他的狀況嗎?」


  「恐怕很難。」羽生道,看著那無盡的黑暗,吞了吞口水。「目前能夠確認的是,這裡的電源都已經被切斷了。」


  「看得出來,雖然看不清楚,但整棟樓好像都暗掉了,剛剛還在盯著我們的保全也好像被什麼支開了。」伊格道。「而且,我剛剛確定有聽見槍聲,所以,按照計畫,我要進去幫忙了。可以吧,羽生?」


  「……好,我這邊也要抓緊時間了。如果他們意識到我們是衝著市長而來,他們很快就會把人力都集中到這裡,到時候就麻煩了。」羽生道,拿出準備好的手電筒,往黑暗中走去。


  在大樓外的廂型車,伊格快速的跳下了駕駛座,從後座拿出兩把手槍和一把短匕,收了起來。她打開後座的車門,對著正拿著筆電待命的茵說道:「我要去支援小槭了,你乖乖待在這裡,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你再棄車逃跑。」


  茵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伊格淺淺一笑,關上車門,快步往大樓的後門跑去了。


  伊格的身影消失在後門中以後,茵又繼續盯著筆電,有些無聊的用爪子敲擊著節奏。雖然說,晚點她還要負責切斷附近的通訊,但此刻她什麼也不能做。伊格起碼還能夠進去幫槭抵擋敵人,但自己體能實在不行,無法成為這方面的助力。


  茵想到這裡,又嘆了口氣。


  突然,茵的身旁有人敲了敲車窗。茵轉過頭,倏地睜大眼睛,一面驚喜的說道:「阿凱?」一面拉開了車門。


  但車門外的阿凱只是微笑了一下,隨即退了一步,另一個高大的身影伴隨著壓迫感襲來,遮住了陽光。


  「動手吧,『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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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小說】灰色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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