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玄緣之啟・暗徑之鑿】
我們走入陰影裂縫之中,眼前所見,是無盡的黑。
這洞窟內毫無光源,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沉默與壓迫。我嘗試發動界之符文,卻發現這裡竟不屬於任何已知界域。
再試域之符文,也無法探知其內部輪廓。
我進一步試著使用時與空之符文,然而在這深處,時間與空間皆失去效力。
像是已經走出了所有符文可辨識的世界。
我們嘗試用火之符文照明,火光剛燃起便被無形的陰影所吞噬,彷彿這裡專門吞噬所有溫度與光明。
唯有光之符文,發出淡白光芒,在這片絕對黑暗中堪堪延展幾步之距。
我立刻於四周佈下晶之符文,讓光域穩定,以防任何未知突襲。
走在這幽暗之地,我們逐漸放棄方向與邏輯,只憑直覺走路。
洞中分歧路極多,有時走了數十分鐘又會繞回原地。
「早知道剛剛該走左邊,」小月撐著腰,語帶不滿。
朔端雙手一攤:「妳剛剛明明堅持要右邊的啊。」
望敦冷冷補刀:「而且剛剛說左邊的是你不是我。」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我?」
「我阻止你你就會聽?」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我一邊聽著,一邊苦笑。
在月光無法護佑的地方,哪怕是久經共鳴的同伴,也會在無解的黑暗中動搖。
我只能在每個分岔口,發動悟與分之符文。
以「悟」感知前方潛藏的變化,以「分」觀察岔路的性質。
「這條路往前還有更多岔路,」我說。
「另一條雖然單純,但不確定是否是正確的路。」
我們反覆討論、試行、退回。
每一次嘗試都像是在黑暗中撐開一點點空間,卻又被黑影立刻吞噬。
為了尋找整體地形結構,我同時啟動土、地、石之符文,試圖與大地共振。
但這裡的土地毫無回應,如死灰。
我們的腳步,彷彿踩在不存在的地方。
沉默愈積愈深,甚至開始蔓延到我們的內心。
小月蹲坐牆角,抿唇不語。
朔望不再爭吵,彼此對望,也說不出什麼。
我咬牙,站起身來。
「既然這裡從未有人來過,那我們就自己創出一條路來。」
我舉手發動斷之符文。
前方那厚重石壁被一瞬間切開。
不再是自然裂縫,而是我用意志硬生生開出的通道。
接著,我引動啟之符文,觀察這樣的開裂是否引出任何新的氣息。
啟之符文回應微弱,顯示空間被干擾。
但我不放棄,再以果之符文偵測是否此地曾有過他人痕跡。
仍舊無果。
最後,我取出壓箱底的兩枚符文,玄與緣。
玄之符文代表所有不可測與不可說之事。
緣之符文則代表能夠發生的交點。
在洞窟中央,我同時施展玄與緣,再輔以悟之符文疊加。
三道符文交會的光芒,如水波般在地面浮現。
終於,在兩條相對重疊的牆壁之間,我們看見了一段模糊的石紋異動。
我再次舉手施展斷符文,將那區域切開。
一道光,自裂口中微微滲出。
我們同時抬頭,看著那道光芒,久久不語。
不是晶之符文的反射,也不是光之符文的殘留。
那是一道來自「出口」的真實之光。
終於,在萬籟無聲的暗徑之中,
我們鑿開了屬於自己的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