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湖邊墜落一事後,漓煙病了一場。養病期間,墨晨時常來找她在廚房內一同製作糕點。兩人言談投契,關係愈發親近。
相比於墨雲的冷漠,墨晨顯然更擅長與人相處,總是帶著笑意,言談風趣,讓人難以拒絕他的陪伴。
某日,漓煙特意熬製了一碗百合蓮子羹,遞給墨晨品嚐。「這味道真是絕佳,入口即化,甜而不膩。」墨晨笑著讚道,眼中帶著 genuine 的欣賞。
「百合潤肺,蓮子安神,對於壓力大、經常心緒不寧的人特別有益。」漓煙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對食補的熱愛。
「那可真得給王兄嘗嘗,他的脾氣可是一天比一天暴躁。」墨晨笑道,語氣帶著一絲促狹。
兩人相視一笑,卻未曾察覺不遠處的回廊下,一道玄色身影靜靜佇立。
她何曾在他面前這般笑過?
墨雲目光微暗,袖中手掌微微收緊。
他並非沒有察覺映蘭對漓煙的敵意,只是覺得一個柔弱的女子,又能掀起什麼風浪?然而,湖邊的意外,讓他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疑慮。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灑落在庭院之中,微風吹拂,卻帶來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數個黑衣刺客如鬼魅般潛入王府,刀鋒直指墨雲的寢殿。
漓煙突然聽見庭院中傳來刀劍交擊的刺耳聲響,心頭猛地一緊。她剛想衝上前,卻被一道堅定而有力的手臂攔住。
「小漓,別去!」墨晨沉聲道,語氣罕見地嚴厲,臉上再無平日的輕鬆。
「可是王爺……」漓煙滿眼擔憂,想要掙脫。
墨晨眼神複雜地看著她,低聲道:「此處危險,妳留下!我去幫他!」話音未落,他已抽出佩劍,身形矯健地衝入了刀光劍影的戰場。
漓煙心頭猛地一顫,看著墨晨毫不猶豫衝向險境的背影,她沒有猶豫,亦緊隨其後。
刀光劍影之間,墨雲與刺客對峙,他氣息微亂,顯然經過了一番苦戰,臉色有些蒼白。
突然,一名刺客如毒蛇般朝漓煙從側面襲來,刀鋒直指她的心口。
墨晨眼疾手快,急忙擋在她身前,冰冷的刀刃劃過,鮮血瞬間染紅他的衣襟。
「二爺!」漓煙驚叫,聲音淒厲。
然而墨晨只是咬牙,握緊長劍,忍痛繼續戰鬥,目光堅毅。
墨雲見狀,眼底寒意驟升,出手更加凌厲狠絕,最終與墨晨合力擊退刺客。
勝負已分,然而墨雲腳步微晃,身形搖搖欲墜。
漓煙才剛跑近,便看見他唇色發紫,額上沁滿冷汗。墨雲看著淚眼婆娑的漓煙,想抬手安慰她,卻眼前一黑,便直直倒下——
墨雲昏迷的三日,對漓煙來說猶如三年。她日夜不離地照料著他,親自熬製清熱解毒的藥膳。
每日守在他床榻邊為他擦拭額間冷汗,一遍又一遍地喃喃低語:「王爺,你到底什麼時候才願意醒來?」
寢殿內一片死寂,唯有燭火微微閃爍,映照著她消瘦的臉龐與眼底的深深不安。
墨晨手臂上仍纏著傷口,望著裡頭的情景,神色複雜而心疼。
「這樣下去不行的,小漓小姐這幾天幾乎沒進食,也沒休息……她會撐不住的。」沐沐輕聲道,語氣滿是擔憂。
墨晨沉默片刻,終於下定決心,語氣帶著一絲懇求:「勸勸她,讓她去休息一會兒吧。」
沐沐點頭,輕步走進寢殿,看著漓煙疲憊的身影,心疼地開口:「小漓小姐,你已經照顧王爺好幾天了……至少先休息一會兒,吃點東西吧?」
漓煙沒有抬頭,只是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沙啞:「他還沒醒,我怎麼能走?」
沐沐心頭一酸,蹲下身,輕聲道:「可若你倒下了,王爺醒來之後,會心疼的。」
漓煙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動搖,但最終還是緊握著墨雲的手,輕聲說:「沐沐,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可是……如果換作是你,你能放下嗎?」
沐沐愣住,說不出話來。她明白漓煙的心情,若換作是她,她也不會離開。
墨晨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裡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情緒。
他何嘗不希望漓煙能休息一下?可他更明白,她的心意早已無法改變。
沉默良久,他終於低低歎了口氣,語氣溫和而無奈:「罷了,既然妳心意已決,便在此照料王兄吧。只是……也請顧惜自身。」
說完,他將一件披風輕輕披在漓煙肩上,語氣溫柔而關切:「夜深露重,莫要著涼了。」
漓煙微微一怔,回頭看向墨晨,嘴角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意:「謝謝你,二爺。」
她的目光澄澈純粹,帶著朋友間的溫暖,卻沒有更深的情感。
墨晨心中一痛,終究只是淡淡一笑,轉身離去。
他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取代墨雲在她心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