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好個哲學一家親》第二章(另一版)
沐雍熙吃過飯後,稍微小憩半小時,一醒來,雖感疲累,但還是先去洗手間。出來後,坐在沙發上,感覺好多了!去泡碗熱茶,拿著茶碗放在桌上,就打電話給爸媽:
沐芳若戴起耳機講電話:「現在有藍芽連線,不用一直拿手機也不用被線給卡住,真的太好了!但也讓人越來越懶了。」沐雍熙聽罷,瞬間笑了,又聽媽媽問昨天跟爸爸聊天開心嗎?就答很開心,也聽得很不容易!
沐芳若笑了笑,接續將茶碗裡的水喝完,就說這次聽完,下次再聽就是四對一喔!
「聽來好刺激呀!」
沐芳若聽了,笑了笑,又被陸貞穆從後面抱住了,被他一路移到沙發邊坐下,她坐躺在他的懷裡,別過頭,輕輕打了一下,卻被他熱烈地親吻。
沐雍熙聽著另一邊細微的聲響,就知道他們又在打情罵俏了,趕緊咳咳兩聲,接著問:「然後呢?媽媽在醫院怎麼了?」
沐芳若趕忙輕推丈夫,拿起茶杯喝水。陸貞穆只是抱著她,頭靠在她的肩上,輕貼著,像是陪著母女倆,又像在陪她一起回顧當時——那個他無法在場的時候。
沐芳若回憶當時,在鄉下的大學摔倒的那次,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躲在被子裡痛哭完,不知不覺睡著了。忽然在半夜醒來時,用僅剩的零錢給爸爸打電話;他在熟睡中驚醒,迷糊地打了哈欠,並問是誰的時候?我一下子咽嗚咽嗚地哭了,他只是靜靜地聽著,時不時打著哈欠,等哭完了;他說你應該早點打過來的,說不定還能買火車票趕去陪你,聽到這句就說肚子餓,也沒錢了!
沒多久,就傳來通話時間已到的聲音,立即斷線了,當下抽噎了幾聲,放下電話;同時,又傳來鈴響,趕緊接起來,一聽是連連的哈欠聲!接續是一聲:「你現在在宿舍嗎?」遲疑了一會,說連續幾天下雨,路面濕滑不小心從石階上摔下來;瞬間聽到一陣倒吸一大口氣的聲音,就知道他被驚醒了,完全醒了!不等他緩過來,我直接說:「孩子沒了,但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所以沒事也不必擔心。」這話一出,陷入了一陣寂靜!
陸貞穆或許是因為腿麻,便把雙腿打開,讓沐芳若坐在沙發椅上,但依舊貼著她的雙腿,靜靜地聽著。
沐雍熙聽到這裡,既驚訝,也倒吸一口氣,並急問:「爸怎麼說?」
沐芳若邊感受丈夫細膩的調整,邊回頭互親了幾秒鐘,接續轉回來說,爸爸只是無奈又無力地長嘆一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正想掛電話時,又聽他說:「你想明天就回家嗎?我匯錢給你,也會去車站接你。」當下沉默了一會,就說:「我想吃你做的煎蛋餅。但我修的課跟作業都還沒完成,就算想回去也走不了。」忽然想到有甚麼事要跟他說的時候,又聽他講這幾天反覆思考了很久,想說等我回來再討論是否要提親的事,畢竟開始顯懷的時候,就不好隱瞞了。但還是謝謝我願意在深夜告訴他這件事,並說等我回來,不管是明天、大後天、下週,還是下個月或下下個月,什麼時候想吃了,他都能做給我吃。只需要說一句:「我想吃」,他就做,不論是煎蛋餅,還是我喜歡吃的,他都會做給我吃。
聽到這話,我猶豫了,也忘了剛剛要講的事,只說了一句:「可是………」瞬間斷線,忘了本來要說甚麼。結果,下一秒就聽他接著說,明知有風險也很難延續,可還是想盡力一試;如果我們誰也沒先跨出那一步,怎麼知道愛能否在柴米油鹽中,不只承接、不只延續,而是能共生?正當我猶豫的呼氣時,他又說放心,會一路陪著我,等我回來一起討論好,再想提親的事。
聽罷,只是一陣沉默,然後問:「媽媽原先要講的事,是什麼?」
沐芳若沉默一會,說突然醒來的時候,本來打去是想哭完,就跟他講收到的信件很怪的事,但那時一直沒能想起來,只是問他這幾天能不能過來一趟,他說最快也要等到我出院的大後天,本來他想說我有孕這件事,讓他有藉口可以請假,避開工作上的一些麻煩事。但在那時看來,他也無法及時脫身。
「是你們之間約好的通信嗎?」
沐芳若點了點頭,雖然他只要我一個禮拜寄一封信就好,但他寄信的速度,遠超我的預料,有時隔兩三天就寄兩三封信,有時是隔了四五天或六天,才寄一封信。當時,有寫信跟他講:「每隔三四天再寄信就好,你工作忙,得留時間休息,不要花太多的睡覺時間寫信。」還寫說歲月如梭,一兩個月很快就過了,說不定我能提早回去,就能早點去找他了。所以,不急、不急!若太忙,沒時間寫信也沒關係,能好好吃飯、睡覺比較重要。後來,收到的回信內容,全是謾罵、咒罵與碎念跟指責的話。當下,就覺得很怪,筆跡一樣,但內容跟口吻完全對不上!
「後來呢?」
沐芳若說在摔下石階之前,連著幾天下狂雨走在石板路上,因為走得慢都沒出甚麼事,就想說改走石階,只要像平常那樣慢走就行了。當時,走石階是為了直接到下面的電話亭給他打電話,詢問信件的事;如果改走路面會繞很大的三圈,石階直接走下去就到了。
「那後來出院呢?」
沐芳若流露一抹淡笑說,那時候他提前打來說,因為工作的變動,之後都不能去了。讓我有急著想講的事,等晚上八九點再打給他,費用他來付;讓我不要太在意錢跟時間早晚的事,即便是深夜或凌晨都能打給他。但我的課業也很忙,已經跟授課的老師講好,可以提前交作業、早早打分數,讓我提前回去。所以,在我回去之前,都沒什麼聯繫,連寄來的信都沒拆開。那時,因為祖父母都故去了,家裡的三位兄長如父如兄,兩位姊姊亦母亦姊,但老師不會知道這一層層的實情。當時,跟老師撒謊說,家中的母親長年身體欠佳,最近病情加重;父親和兄長來信想要讓我趕緊回家,就怕母親有個萬一。前幾天,兩位姊姊來信催促,希望可以提早幾天搭火車趕回去。
沐雍熙聽了非常驚訝,並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就算老師不知道實情,怎麼可以這樣騙他?」
沐芳若面對共養女兒的指責與訝異,既不在乎,也無所謂地說:「反正我都想走了,不想待了,提早回去有甚麼不好。老師也不會知道我是撒謊騙他的,根本不用擔心會穿幫!」
沒一會,陸貞穆拿下她一邊的耳機,戴上說:「毛毛呀!那時戀愛不如你們現在容易,也不能經常打電話;為解相思之苦,撒點小謊是值得的。」
沐雍熙面露傻眼,邊吃零食,不知該說甚麼好。喝了花茶,就問:「然後呢?」不等爸媽答話,又說等等,之前說得難以糊塗的代價,這幾天還是想不通,可以再講講嗎?
兩人互看一眼,陸貞穆趁機吻了她的額頭,沐芳若甜笑地說,之前跟你說的:「念哲學了,變得甚麼都想得清、看得清,就難裝糊塗了。」雖然不是每個哲學人都是如此,但這種能力會跟隨你一輩子,你無法不要也無法丟掉;這沒有好壞、對錯或高低之別,全憑你如何運用。有些人也可以就這樣,不逃不躲,但也不運用,就這樣平平淡淡;有的人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如何運用,認為只是理論、概念與問題之間的相互探討與反覆閱讀,這樣也沒有好壞跟對錯,只是每個人的選擇方式不一樣。
「盛姨有說過學院的哲學跟他內化與實踐的哲學,有甚麼不同嗎?」
「他說學院的哲學是土壤,會開出甚麼花,還是長出甚麼植物都是未知,但他選擇在土裡,以生活化、不失幽默、引人思考的語言,開一株株幼苗,使其長成茁壯的萬年神木。」頓了頓說,因為學院的訓練,致使每個哲學人既像又不像,有的人在念書時沒開竅,即便畢業多年也不會開竅;有的人是畢業後,回來念書才漸漸開竅;有的人是在念到大二、大三才會開竅;有的人在十二到十四歲就比較早熟,甚至開竅。所以,沒有一定如何。
沐雍熙聽罷,思考並沉默了一會,就問媽媽當時提早回去後,發生了甚麼?
沐芳若聽罷,轉而問,你知道盛姨為何說:「婚姻不是愛情、忠誠與責任的總和,而是人性的漫長磨合;不是誰遷就誰就結束了,是還剩一點不被熄滅的自我。」又補幾句玩笑:「兩個人一起燒柴,要是一人光添柴,另一人光搧風;最後不是火滅,就是人飛」嗎?她不是因為經歷過,所以才敢這麼說,而是因為看透了感情帶給人的光明遠少於黑暗,以及在深處隱隱約約的灰暗與複雜的未知。
沐雍熙邊喝花茶,邊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理解,只想知道他們如何從短期的戀愛,轉為長期的婚姻生活。
沐芳若繼續憶述道,從鄉間的大學回來後,直接去爸爸的租屋處,他不在,我就自己安頓下來;幫忙收拾和打掃,還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些東西,把那間租屋處收拾乾淨,該補上的都補好了。從下午四點多,一直等到晚上八九點的時候,大概快十點,陸貞穆才開門回來。那時,我睡得很熟,完全沒聽見他回來的聲音,只依稀感覺被挪動,然後蓋上被子。隔天,醒來的時候,他正準備出門;看我醒來了,讓我再多睡一會,親吻了一下,提醒早餐在桌上,是我想吃的煎蛋餅,叮嚀一聲:「記得吃」就出去了。那時,感覺挺好的,總算能見上一面了,即便很短暫!
那段時間,他都早出晚歸,我除了上課、打工,就一個人待在租屋處,這樣的日子沒有不好,反而很平常,能各忙各的,可如此我還是很難見到他。時常是他晚歸,我已經睡了;我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出門了;有時忙到忘了收拾就睡了,醒來時就看到他已經整理過的樣子。有時讀書、打工太累了,累到一回家,就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衣服跟桌面等,都有被打掃跟收拾。
這樣的日子,大概過了一個多月。自從回來的那一天,有短暫見一面之外,一直都在各忙各的,完全見不到人,處於一種「明知對方回來過、明知對方幫忙收拾過,卻說不上話,也看不到人」的生活。有一天,坐在那間租屋裡,感覺我們都像是彼此生命的過客;當下,只知道這不是我要的生活,但不知道爸爸怎麼想,只知道我不想變成他的負擔。於是,留下一封信,搬到別的地方。
聽完這段憶述,沐雍熙沉默良久,忽然明白了媽媽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不是不想在一起,而是根本無法有交集;不是不愛,是清楚了無法將曾經的短暫,延續在長期的關係;不是不理解,而是愛得太深刻、瞭解也太深了!
忽聽爸爸說,那天晚上回去,一看到媽媽留的信,瞬間潸然淚下!反覆看了幾天,依舊忙碌幾天並反覆思索幾天,從媽媽搬走大概半個月後,就去找她談一談;剛關切幾句,就看她一臉冷峻的樣子,想抱一下的雙手只好立即放下,留下一抹陪笑就走了。
沐芳若接著說,從那天之後,又過了四天,坐在床邊想了很久,那時候是晚上六點多,外面正在颳大風、狂下傾盆大雨,感覺很像颱風天。窗戶都在微微晃動。當時,收拾幾件衣服、帶上重要的證件跟鑰匙,帶了雨傘跟帽子,穿好鞋襪就出門了。
陸貞穆接著說,那天回到住處,洗漱一番後,再次看了沐芳若留下的那封信,霎那落淚,趴在床上痛哭不已!反覆哭了幾場,用了好幾包衛生紙、多了兩袋滿滿皺成團的眼淚、鼻水的垃圾袋,連續好幾天回家,邊看信邊哭。家裡堆了超多衛生紙,也丟了很多袋滿載傷心的衛生紙。
那段時間,是出生以來,第一次連續哭、哭得那麼慘、哭得那麼多次、哭得那麼不能自己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連續哭了幾天,但每次一哭,就一直淚流難止,經常丟好多袋傷心的垃圾。有幾次鄰居看了,都嚇一跳,驚問:「怎麼用了那麼多衛生紙?」只能一臉悽楚地答:「喪親的代價。」連失戀的代價都不能說,真夠苦的!
沐雍熙聽了笑了一下,既不知道該笑,還是該難過,只能繼續聽:
陸貞穆喝完水,接續說,媽媽冒著狂風狂雨出門的那天,我晚上回家,洗漱後,沒多久又哭了幾場,收拾一番,又去樓下倒垃圾。一回來,就抽噎幾聲,又擤了鼻水、擦了眼淚,扔進垃圾袋裡,倚靠在床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忽然聽到一陣陣猛烈的拍門聲、敲門聲,十分迷糊又滿身疲憊,還是爬起來,前去應門,只見媽媽戴著帽子,全身溼透了,有些驚訝,卻一句也沒說。倒是她先開口了:「我能進去嗎?能聊一下嗎?」就退了幾步,並說:「先洗澡吧,這樣會感冒的。」她走進浴室關門,我走去陽台打開熱水器,隨即將垃圾收拾,拿去外面倒。再回來時,依稀聽見仍在洗漱的聲音,稍微整理、打掃後,又拿著一袋垃圾出去倒。一回來,一切十分寂靜。
就輕輕敲了門,輕聲問:「你洗好了嗎?我可以拿一件衣服先給你換上,你把濕掉的衣服拿給我。」沒一會,就聽沐芳若說她有帶衣服跟襪子,直接放在外面就好。走去打開地上的那袋包,裡面的衣服有好幾件都濕了,就把乾的放在旁邊的桌上。隨後,輕敲了浴室的門,開了一條縫,媽媽伸手將濕衣物遞出來,連同其他件濕衣服一併丟進陽台的洗衣機。
回來時,又敲了敲門,門開了一條縫,正想將浴巾遞進去時,就被媽媽拉住了——一瞬間門開了,看著眼前光著身子的芳烈,完全愣住了!
沐芳若接續回憶當時,說當下看爸爸有點傻的樣子,就有點傲又有點嬌地說:「又不是沒看過。」隨即,拉著他的手,往浴室深處走去。
陸貞穆接續回憶,當時浴室的門關著,裡面的我們卻在熊熊燃燒,情慾來回交織,燎原的野火蔓延著彼此的身心。不知做了多少次,也不知過了多久,媽媽才心滿意足地躺在我的身上,這時就對她致歉:「對不起,之前太忙了,應該給你留幾張字條的。」媽媽看著我的臉,吻了上去,那熱烈又深情的吻,仿佛是宣告還想再一回的樣子,就抱著媽媽一翻身,又開始了情慾的交織。
精疲力盡後,就依偎在一起,媽媽面露疲憊,不願讓雙眼闔上,就說:「留下的那封信,你看了嗎?」我也很疲憊,不願闔上雙眼,聽到這話,就說:「反覆看了,不然也不會去找你了。」她一瞬間落淚,邊哭邊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想跟你分開。」當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輕聲說:「小傻瓜,都是我的錯。那天,你提早回來的時候,我既驚訝又非常高興,本來還想去車站接妳的。你自行安頓後,我應該在每天臨走之前,給你留幾張字條的,而不是把你一個人留下。」
媽媽瞬間抱著我痛哭了起來,邊哭邊啜泣,身體起伏的很厲害,緊緊抱著,不願放開!我也緊緊地抱著她,邊輕撫邊親吻她溼透的頭髮,遲遲不願放開,從頭吻到耳朵——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用舌尖親舔幾下,再用唇齒輕含輕抿輕咬幾下,最後又吻了她濕漉漉的頭髮好幾次。
一直到哭累了,她抽噎著,就抱著她移到垃圾桶邊,拿了衛生紙,抽了幾張遞給她;只見她一邊醒鼻水,一邊抽面紙,我也一邊替她拭淚,一邊抽面紙,很快垃圾桶滿了,她的情緒也緩和很多。
見她疲憊不堪,仍不願閉上雙眼,就說:「我幫你吹頭髮,換穿衣服,先睡一會吧!」她看著我問:「你明天還在嘛?」那時親吻著她的額頭,說:「會跟你依偎在一起,哪都不去。」說完,又相互親吻——雙舌深深地交纏,彼此緊抱。
這樣緊緊相吻不知多久,才放開,她則倒進我的懷裡,安心地入睡。她終於安睡後,就先將她輕放在地,一手扶著馬桶,緩緩站了起來。拿了浴巾將她裹好,重新穿上衣服,一手抱著她,另一手扶著門把,抱了起來;將她安放在床上後,拉上了家裡的窗簾,才去拿了乾淨的衣服,擦拭她的身體並換穿乾淨的衣服。又解開頭上的浴巾,用吹風機吹乾頭髮。一切安頓好後,就關上家裡的燈,抱著媽媽睡了。
沐雍熙聽完,很篤定地說:「隔天,你們聊了一會、訂了日期,然後又繼續燃燒了吧?」
兩人都有幾分害臊,又互吻了起來。
在另一頭的沐雍熙聽著爸媽細微的舉動,認不住翻了白眼,看了時間一過三分鐘,立即咳咳兩聲,問道:「大致說了甚麼?」
沐芳若就回憶說,那時問爸爸還願意在一起嗎?他說好,我就說想和你繼續燎原,蔓延彼此的身心。然後一陣愛完後,就講之前交往幾個男朋友又交往多久,接著聊送吊墜,為沒有優先處理的人與事而道歉,也道歉那時安頓,沒能事先留字條,把我一個留下的事。就這樣!
沐雍熙聽完,就平靜地說:「祝爸媽約會愉快,下次再聊。」
*
花甲之年的沐芳若和陸貞穆在燃燒過後,躺在床上,相互依偎著,彷彿回到了當時:
隔天,沐芳若醒來時,是陸貞穆的睡顏,安詳、一呼一吸十分和緩,眼睫毛微微顫動,她笑了一下,又輕撫著他的臉;此刻,他在身邊,多想在他的懷裡上竄下竄,又鑽又扭的,多想讓他緊緊抱著,親吻額頭或相互親吻。但此時,她只想問一句:「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我們一起把這份愛燃燒下去,好嗎?」
沐芳若就這樣望著陸貞穆的睡顏,不知多久,輕輕撫著他的臉,滿眼都是不希望他離開的樣子。不知過了多久,陸貞穆睡眼惺忪地睜開眼,看著她一臉憂傷的神色,輕問:「怎麼了?」她小心地輕問:「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他很平靜,卻流露一抹幸福的淡笑,說:「願意。」她瞬間由憂轉喜,又說:「我想和你繼續燎原,蔓延彼此的身心。」他一聽,忽然枕著頭,問:「昨天,燒得還不夠久嗎?」她撒嬌似地輕輕說:「不夠,永遠都不夠。」他笑了,緊緊摟著她相互吻了下去。沒一會,兩人又交纏在一起,愛得火熱。做了不知多少回後,沐芳若心滿意足地躺在陸貞穆的胸前說,在你之前,我交了三個男友,一個只持續半個月就分了;另外兩個只維持一個月也結束了。你是第一個讓我獻出初吻和身體,並一起持續共燃的男人;真想跟你在生活裡,也這麼瘋狂的燃燒。
陸貞穆親吻她的額頭說,那時跟你要吊墜當禮物,是真的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也知道你只是順勢而為。在跟你討論那些問題時、在給你寫三封信的時候,很擔心自己改變得不夠澈底,傷了別人也傷了你。當時努力改變,也沉浸在跟你瘋狂的共燃中,忘了應該優先處理的人與事,讓你受傷了,對不起。在你提前回來時,我太開心了,忘了應該要留幾張字條給你,而不是讓你一直感受我回來過,那時候真的好想你。
沐芳若緊緊抱著他說,那時獨自一人在這裡過日子,好幾次想打給你又勸自己放棄,不只因為電話費很貴,搞不好你也不在;或是很忙,沒空講電話;或者在外面跑來跑去的,根本無法及時聽見你的聲音。那時候,好想問你:「甚麼時候可以回來?今天能不能早一點回來,我等你一起吃飯。」
陸貞穆親吻著她的額頭,詢問道:「你希望我甚麼時候去提親?甚麼時候結婚?想去哪裡度蜜月?」
沐芳若聽罷,直言不需要辦甚麼婚宴,也不需要去度蜜月,能下個月,你有空的時候,登記結婚就行。
陸貞穆聽了,就說這麼簡單,你家裡的人肯定不會同意,你也不會後悔嗎?
沐芳若不以為意,直言:「只要能跟你在一起,能一起燃燒,簡單也能幸福。」
陸貞穆聽了,親吻了她,接續說:「給我兩三個月的時間準備,這陣子太忙了,還有很多事沒做完呢!」
沐芳若聽了,就笑著答好。
陸貞穆問是否願意搬回來住嗎?她說得等租月到期,還有一個月,房租也付了。
「我等你,要搬家記得找我。」
沐芳若連連點頭,笑得既甜蜜又幸福。
如今,年老的他們幸福地望著彼此,又情不自禁地深吻並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