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 #milklove
回到家以後，Milk 整個人像被抽空一樣。
他坐在沙發上，盯著手機發呆，手指在螢幕上滑過 Love 的名字，又一遍一遍劃掉。
「我到底在幹嘛啊……」他小聲嘟囔。
Sugus趴在他腿邊，尾巴懶懶地晃著。
「sugus ~~~你說我該不該傳訊息給他？」他問得很認真，像真期待一隻貓能給他答案。
幾秒的沉默。
他抬頭，看向牆上那張 Love 的海報。那是上一季的宣傳照。
Milk 喉嚨緊了緊，突然覺得自己很像瘋子。
「你幹嘛要找我簽約啦…」他低語像在對誰傾訴，又像在自言自語。
他抓亂了頭髮，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按下通訊錄裡的另一個名字。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明亮。
「欸～這個時間打來幹嘛？該不會是蛋糕太難吃！你被ciize趕出去了吧？」
「噗！沒有啦……」Milk 被逗得笑了一下
「我只是有點事想問你。」
「聽起來很嚴肅欸，該不會真的跟 Ciize 有關？他跟你告白了嗎！如果是我要跟Film説」
「蛤？」他愣住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Namtan 發出誇張的哎呀聲，語氣裡滿是調侃。
「拜託，我眼睛可是雪亮的好嗎？他看你的眼神都要冒粉紅泡泡了，你還敢說沒發現？」
「……什麼泡泡啦。」Milk 無奈地笑
「他只是對大家都很好啦」
「對大家都很好？」Namtan 用一種「你別鬧了」的語氣回他。
「一個大明星跑來我們這種小破咖啡廳等你下班？還有，跟你講話的語氣，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就第一個跟你說？」
「他把我當成姐姐啊」Milk 低聲嘀咕，像是真的沒聽懂。
「唉～你真的遲鈍到誇張欸」Namtan笑著說
「不過算了，Ciize 看起來也不是進攻型，他就屬於那種寧願默默等也不想打擾的型！」
Milk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他沉默了幾秒，最後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就換了話題。
「其實我打來是因為我不知道該不該聯絡Love」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接著爆出一聲驚呼。
「哇～Love！那個 Love？！你想好了嗎？？？？？」
「Ciize 給了我他的聯絡方式，他說……我可以考慮合作。」
「那你當然要啊！」Namtan 幾乎是立刻回應，語氣裡帶著毫不猶豫的鼓勵。
「你知道你那組照片火到，連Film都被他的同事問説，他版上的女生是不是Twenty Wendy 的新模特Milk欸！你有潛力！你要是現在放棄，才是真的可惜！」
Milk 沉默了幾秒，眼神落在那張 Love 的海報上。
光線柔柔的，像一場舊夢。
他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也許是怕重逢，也許是怕，自己真的沒有被他記得
掛掉電話後，房間重新安靜下來，Milk 盯著手機看了很久，那個名字還停在對話框最上方。
他反覆打開又關掉，輸入又刪掉。
最後，只寫下一句就傳送出去了
【我是Milk，我們可以聊聊嗎】
但下一秒又馬上後悔，自己不應該這麼簡短的，他伸手想趕快收回訊息，
卻在點下那個按鈕之前，看見了那兩個字。
已讀。
他愣住，呼吸也亂了，手心全是汗。
「完蛋了……我完了他已讀了。」
他腦袋一片空白，大字型地躺在床上，
手機就放在胸口，亮著那個對話框。
他想，也許對方只是剛好看到、還沒空回。
再過一分鐘、三分鐘、五分鐘，螢幕依然一片安靜。
他滾到枕頭旁，又滾回來，像被困在無聲的時間裡。
「他應該不會覺得我很沒禮貌吧……」
「還是覺得我很隨便……」
他喃喃地對自己說，越說越覺得心裡有一股氣，
混著委屈、緊張、還有那一點點不甘心。
「算了！」
他一把抓起手機，氣呼呼地把它丟到床尾，但手又立刻伸出去，把手機撈回來，放在自己手邊。
螢幕暗了又亮，亮了又暗，他盯著那個對話框，像是只要多看幾眼，訊息就會自己跳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最後只是嘆了口氣，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
他完全不知道，他剛才那場小小的心跳、
正沿著訊號的另一端，撞進了另一個人的胸口。
Love 原本正坐在書桌前，桌上攤著幾份新品的市場分析報告，電腦螢幕還亮著社群的即時回饋數據。
他的工作節奏一向緊湊，一邊看設計團隊的提案，一邊在紙上註記著重點。
直到那聲輕微的提示音響起，他幾乎是無意識地瞥了一眼手機。
那一行訊息在螢幕上靜靜地躺著：
【我是Milk，我們可以聊聊嗎】
Love 的手頓了一下，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歪斜的線。
他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嘴角上揚著。
下一秒，Love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像被誰抓包似的，試圖讓笑意散掉。
「冷靜，冷靜點。」他低聲說。
可那份微妙的情緒並沒有散去，它像一條緩緩滲進皮膚底層的溫度，無聲卻頑固。Love 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馬上回覆，也不清楚這份喜悅究竟從何而來。
他盯著那條訊息，視線有些恍惚，像被久違地喚起了某種什麼。
自從 Ongsa 不告而別後，他就再也沒對任何人這樣上心過。
不想，也不敢。
但⋯或許是因為他們真的太像了，有時看著 Milk 的照片，那笑起來的角度，就會讓 Ongsa 的臉一閃而過。
Love 緊握著筆，指節微微泛白，他很討厭這種錯亂的感覺，分不清自己想的是誰，又在懷念誰。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機反扣在桌上。
「不急，明天再回。」
他說得很輕，像在對自己下命令。
但餘光仍不由自主地飄向那個被反扣的手機。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忽然被推開，父親的聲音帶著熟悉的威嚴與壓迫感。
「這一季的新品熱度很高。」他邊說邊走進來，眼神掃過桌上的設計稿。
「那個素人模特兒挺不錯的，眼神挺好的，有沒有意思簽進來？」
Love 沒有回話，筆尖依舊停在那頁設計圖上，他連抬頭都懶得抬。
父親皺了皺眉，語氣立刻冷了幾分。
「我在跟你說話，聽不見嗎？」
空氣裡的沉默像被扯斷的弦。
父親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聲音在書房裡炸開。
「你還要這樣多久？已經十幾年了，你還在為了那家窮人跟我賭氣嗎？」
Love 的手指一僵，那一刻，什麼都忍不住了，他猛地起身，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你….」 他眼底的情緒幾乎要失控。
但父親沒有退讓，反而冷笑。
「你以為他真的喜歡你？不過是為了錢、為了攀關係啦！你知道他們有多窩囊嗎？我讓他們離開曼谷時，他們還跪下來求我」
Love 的呼吸一滯，他從沒聽過爸爸說起當時的情況
父親像是看準了他的反應，語氣變得更狠、更惡意，
像是要用話語一刀刀去挖他的傷口，故意激怒他
「但我還是威脅他們搬家，如果不搬家，搬離了曼谷，他們又搬得太近，我再派人讓他們滾到南邊去！呵… 你啊，要再這樣對我頂嘴，我讓他們再嚐嚐那種日子！」
Love 僵在原地，整個人像被扯緊的弦。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這個他從小就害怕、卻也拼命想得到認同的父親，居然可以糟糕成這樣。
「所以你一直以為，這樣就能贏？」
他抬起頭，眼神冷得像冰
「逼他們走，讓他們受苦，就能讓我聽話？」
父親皺眉，語氣裡帶著不耐
「我那是保護你….」
「保護？」他打斷了他的話，往前一步。
腳步踩在地毯上，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整個房間的空氣瞬間緊繃。
「你毀了他們的生活，逼走他們，讓我一輩子都找不到他，這叫保護？」
Love 低聲笑了一下，那笑幾乎沒有溫度。
「你知道嗎，也許我不喜歡男人，都是因為有你這樣的爸爸。」
他的聲音平靜得異常，卻每一字都像刀子一樣劃進空氣。
父親愣了下，眼神從錯愕變成怒火。
Love 又開口，「而我媽不喜歡男人，也許是因為他跟你這樣的人結婚。」
一瞬間，父親的臉色驟變。
「你說什麼？！」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厚重的木桌震得發出一聲悶響。
桌上的紙張全飛散開，筆滾落在地上。
Love 被震得退了一步，但他沒有閃躲。兩人隔著滿地的混亂對峙著。
父親的呼吸又沉又急，胸口起伏劇烈。
「我這些年供你念書、給你公司、給你名分！你現在這樣對我說話？！」
Love 的眼神越來越冷
「你給我的那些，是你要我成為你喜歡的樣子，不是我自己。」
父親咬緊牙根，怒氣幾乎壓不住。
「你媽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他吼道。
「他離開我，是因為他就是個噁心的變態！他跟我結婚只是為了圖我的錢！還生出你這種有問題的小孩！」
那一刻，整個空氣像被劈開。
Love 的身體僵了幾秒，然後他笑了。
那不是快樂的笑，而是一種悲傷、冷漠、幾乎斷裂的笑。
「幸好他離開你了。」
他的聲音發抖，卻異常堅定。
「我一點都不恨媽媽，如果是我，我也會離開你。」
父親愣在原地，似乎沒想到他真的會這樣說。
「Love！你…」他還想說什麼，但那聲音聽起來更像命令而不是關心。
「你根本不懂愛是什麼。」Love 的聲音低了下來。
他的手指緊緊握著拳，用力的指節都發白。
「你只會控制、威脅、搶奪。你要的從來不是家人，是順從你的狗！」
父親的臉瞬間漲紅，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但他仍死撐著說
「你以為妳現在有了事業，就可以反抗我？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Love 轉身，一步步往門口走。
「沒有你，我才終於是我。」
門關上那刻，父親的怒罵聲還在裡頭回盪，但他沒有再聽。他快步地走回房間，背靠著緊鎖的門，靜靜地呼吸，心臟跳得又快又痛，整個人像被抽空。
腦袋裡仍在回放剛剛的爭吵，父親的聲音一遍一遍在他耳邊迴盪
「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Love 閉上眼，指尖緊緊掐住掌心。那句話從小到大，他聽了不下百次。以前他會害怕，會沉默，會相信父親說得對，但這一次，他只覺得胸口痛得清醒。
他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忍不住苦笑。
「我什麼都不是？那 Twenty Wendy 算什麼？」他慢慢抬起頭，看向牆上那張熟悉的品牌海報
那是他花了好久的時間，一點一滴打造出來的彩妝品牌。每一個決策、每一份合作、每一個造型與設計，都是他親自參與、親手完成的。
創立初期，他仍在拍戲、跑活動，忙到幾乎沒有自己的時間。白天在鏡頭前維持完美的笑容，晚上卻躲進工作室，一遍又一遍地調色、測光、改配方。
剛開始找模特的時候，被拒絕的次數多到數不清，但他仍得硬著頭皮笑著，假裝不在意。
沒有人要拍，就自己上鏡。
沒有依靠家族的資金，他就親自上街搜集意見、拍片、發文。
所有人都以為他有天生的天賦與資源，卻沒有人知道，他靠的不是幸運，而是每一夜不肯放棄的倔強。
Love 想到這裡，他笑了。那笑容淡得幾乎沒有情緒，卻像是一種決定的落下。
他拉開衣櫃，把日常衣物、電腦、化妝工具一樣樣塞進行李箱。每拉上一道拉鍊，他都在提醒自己：這次是真的要走。
他不知道要去哪，只知道不能再被那個家吞掉。
行李箱扣上的瞬間，整個空間陷入死寂。
他站在窗前，夜色映在玻璃上，自己的臉蒼白又陌生。
Love 拿起手機，打開訂房平台。
滿房。
滿房。
再滿房。
連鎖飯店全亮著紅字。
他幾乎苦笑了出來，這夜晚似乎連逃都不允許他逃。
他盯著螢幕片刻，然後打開聯絡人。
滑過助理、合作夥伴、品牌經理……最後停在一個名字上。
那是一個他很少主動聯絡的名字。
電話接通的瞬間，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Love? 你怎麼這麼晚打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Love 沉默了一下，聲音平穩卻帶著壓抑的疲倦
「你那邊的飯店，今晚有空房嗎？」
「等等，我查一下」
幾秒後，電話那頭的人語氣變得有點尷尬
「今晚滿房了….」
說完後，那人又像是立刻意識到什麼，「Love，你在哪？」
「我……離家了。」
短暫的沉默過後是那人堅定地語氣
「你人先過來，我馬上幫你安排。」
「不用了，我只是….」
「等我的訊息，先這樣，開車小心」
被掛掉電話後的Love輕聲地拉著行李箱離開房間，經過書房的時候還不忘往裡頭確認一下，而父親早已回到自己的房間，只留下一地散落的設計稿
他站在門口，看著那張熟悉的桌。那裡有他無數次被責罵的回憶，也有他被要求再更完美的夜晚。
他走了進去，一份份地將資料收進包裡。那是他親手打造的事業，不該再留在父親的陰影裡，甚至在抽屜裡，還放著他親自畫的第一款口紅包裝草圖，筆跡仍帶著當年的稚嫩，當他指尖輕觸那張紙時，眼神變得柔軟。
這次他不會再回頭了。
【我把地址發給你，開車注意安全】
收到訊息的不到兩個小時後，Love 的車已經開到了邦賢海灘附近的飯店— Luna Hotel
夜裡的海閃著溫柔的月光，靜得像夢。
「Love！」他剛下車，就看到那人已經親自下樓站在門口等，他穿著一件素白襯衫與合身的西裝褲，腳上還穿著高跟鞋，頭髮被風輕輕吹亂，卻依然漂亮。
「你怎麼親自下來了」
「你要來我的飯店，我不出現像話嗎？我剛剛幫你安排了總統套房，靠海的那間喔！你應該想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吧？」他的語氣輕鬆，卻藏著一份不動聲色的關愛。
Love 僅僅點了點頭。
「謝謝你，June」
「又來了，每次都這麼客氣。走吧我帶你上樓」他笑了一下，伸手幫他接過行李
他們走進飯店時，經理立刻上前，恭敬地想接過 June 手上的行李，卻被他抬手制止。
「不用，我來就好。」
經理愣了下，只好微微鞠躬，目送兩人進入電梯。
直到門緩緩闔上，他才再次低頭行禮。
電梯裡，空氣安靜得只剩呼吸。
Love 的指尖還殘留著車裡的寒氣，他靠著電梯壁，眼神空洞
June 看著他的側臉，忽然有點心疼。
他想問點什麼，卻還是忍住。Love 一向不喜歡被探問。
叮的一聲，電梯抵達頂樓。
總統套房的門被打開。
房間寬敞、乾淨，窗外是整片海景，月光正靜靜灑進來。
June 幫他把行李放到一旁，語氣極其溫柔
「有需要什麼再跟我說。冰箱裡有放很多點心，浴室裡有精油，我記得你喜歡那個他們家的玫瑰味。」
Love 看著他，眼神柔和了許多。
「你總是記得這些。」
「那當然，我可是…..」June 話說到一半，笑著改口，「你的朋友啊。」
他的語氣有一絲遺憾，但還是微微地揚起嘴角。
Love 沒拆穿，只是輕聲道
「你回去休息吧，太晚了，你鞋子都沒換，肯定是開會完就過來了吧」
June 點了點頭。
他覺得自己再多說一句，都會讓這份溫柔顯得多餘。
可在門關上前，他還是忍不住回頭補了一句
「如果哪裡不習慣、不舒服，或是需要什麼，就直接打給我，無論多晚都行。」
門闔上的那刻，Love 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
整個世界靜了下來。
他走到陽台，俯視著那片被月色覆蓋的海。潮聲一陣陣湧進房間，像在提醒他，真的離開那個家了。
可心裡卻有一塊空白，空得讓他發疼。
他低頭看向手機。
那個對話框依舊停留在 Milk 傳來的那句話：
【我是Milk，我們可以聊聊嗎】
Love 沉默了很久，指尖在螢幕上徘徊。
他想回，但此刻的心思太亂。
最後，只是反扣了手機。
窗外的海風輕輕掠過，吹亂了他的髮絲。
夜色靜默，他的心，也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