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宗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外門任務。
外門弟子需要靠任務累積貢獻值,
才能換取法器、丹藥、修煉資源。
所有新人都必須至少完成一次「低階任務」。
一早,所有外門弟子都在任務堂集合。
堂內人潮洶湧,熱鬧得像集市。
木牆上掛著不同難度的任務石板,
- 收集靈草
- 清理靈獸巢穴
- 護送雜役下山
- 搜尋失蹤弟子(中階)
- 斬除山匪(危險)
每個任務都有對應的靈力限制。
天命少年看著石板,眼睛亮晶晶的。
「姐姐!我們做哪一個?!」
我沒有動。
因為我很確定——
無論我去做哪個,任務堂都不會記錄。
就在少年興致勃勃想要拉著我挑任務時——
任務堂負責人,一位面癱師兄走上前。
大聲喊道:
「第一百三十二隊,前來領任務——」
少年拉著我走到前面。
師兄開始點名:
「黃陽。」
「到!」
「李禹。」
「到!」
「秦語。」
「到!」
「……下一位——」
我靜靜站著。
師兄看著名冊、再看隊伍,再看名冊。
眉毛開始往一起擠。
「怎麼好像少一個?」
天命少年舉手,小聲舉報:「她在這裡……」
師兄抬頭看向我——
瞳孔對焦失敗。
像是在看一個透明影子。
「……哪裡?」
天命少年急了:「就站在你面前啊!」
師兄迷茫地掃過空氣。
「沒人啊。」
我敲了敲【無形鈴】。
叮。
世界的認知微微牽動了一下。
師兄像是突然「看見影子硬被塞進畫面」般驚嚇了一瞬。
「……你、你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
「一直都在。」我淡淡回答。
師兄眼皮抽動:「……記名。」
天命少年忍不住笑出來,
一副「我姐姐真的好不可思議」的表情。
最終,第一百三十二隊的任務是:
下山收集三十株夜光草。
簡單、不危險、外門標配。
但就在第一百三十二隊準備出門時,
一名訓練師兄突然皺眉,指向我:
「你……要不要換成更安全的任務?你好像……很不容易被注意到……」
「不用。」我微微頷首。
他嘴角抽了抽:「……隨便你。」
天命少年跟在我後面,滿臉期待。
其他隊友卻不敢靠近我,
像是怕走著走著會忘記「旁邊這個人」的存在。
山路蜿蜒、林中光線昏暗。
夜光草在陰濕之處成群生長,
葉片上沾著露水,散著淡淡青光。
其他隊友忙著採集,
天命少年則一直跑到我身邊。
「姐姐,我採了三株!」
「嗯。」
「姐姐你採得怎麼樣?」
「我在做模型。」
「模型?什麼模型?」
「能讓靈草自動掉下來的陣式。」
天命少年傻住。
「……妳連草都不想自己拔嗎?」
「效率優先。」
我在手中畫下簡單的能量場模型,
讓夜光草根部的能量結構進入「脫離狀態」。
寬鬆 → 分離。
最終,草根自己鬆開。
夜光草一棵棵自動倒下。
天命少年瞳孔地震:「……姐姐,妳有點……太強了吧……」
不是強。
是世界的能量太容易被我改寫。
正當我們採集到中段時,林中突然傳來一聲低吼。
第一百三十二隊的三名隊友全數一僵。
「是……山狼靈獸?」
天命少年拔劍:「姐姐我保護妳!」
我淡淡道:「不用。」
狼群竄出,目光凶狠,
但在朝我撲來的瞬間——
它們的動作忽然「停頓」。
不是被嚇到,
而是它們的感知裡……
我不存在。
狼的嗅覺、視覺、靈覺都感知不到我,
結果牠們在半空中做出極其詭異的閃躲動作,
像突然撞到一堵透明的牆。
天命少年嚇一跳:「牠們……在閃妳?」
我抬手,指尖描繪一個簡單至極的力量場。
一個數學等式:
F=ma(靈氣版本)
以輕微的能量流把狼的落點偏移。
狼群落地時全都摔得七零八落。
天命少年張口結舌:「姐姐這也太……作弊了吧!」
我淡然:「只是借用世界力場。」
狼群被嚇破膽,全部四散。
其他隊友則呆立原地。
「……她剛剛做了什麼?」
「我……沒看清。」
「她……真的在這隊嗎?」
甚至有人還在懷疑我是否存在。
任務收集完畢後,
我們準備回宗。
就在下山途中——
天空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響聲,
而是整個世界像被誰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
天命少年抬頭:「姐姐……那是什麼?」
我抬眼望向山巔。
那裡,一股強大的感知正在掃描整個山體。
是宗門高層的力量。
比早上的外門長老強得多。
那股力量碰到我時——
瞬間停住。
不是看見我。
而是感知到一個不能被看見的洞。
天地規則像在那個洞前踩空,
發出輕微而危險的震動。
空氣……變得更冷。
我感覺到,
遠在宗門高塔的某位長老睜開了眼睛。
他的聲音穿越山風,低沉而不可捉摸:
「……又是那股規則……缺失……?」
天命少年背脊發麻:「姐姐……被發現了嗎?」
我搖頭。
「他們發現的是『異常』,不是我。」
天命少年吞口水:「那……異常是……」
「我造成的。」
夜風掠過山谷,
雲岫宗在遠方靜靜聳立。
而我站在山道上,
感受世界規則對我產生的微弱震顫。
就像是——
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
慢慢注意到這條「不屬於世界的線」。
而這條線,
已經開始悄悄牽動整個宗門的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