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嬪
古妃
林昕雪
楊徽
「昕雪！」夜晚的燈火搖曳，我語氣難得嚴肅，「有件事想和妳談談！」
昕雪雙手抱胸，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哼哼！我大概猜得到你來的目的了──是想再娶妻吧？」
「呃……嗯……」我被她一句話戳中心思，頓時語塞，只能低下頭，心想這下她肯定又要冷嘲熱諷幾句，過不了多久，自己「花心」的名聲恐怕又要傳遍宮內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
「可以呀……」昕雪語氣輕鬆，眼神卻透著一抹柔和。
我愣住，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可以？真的假的？」
「呵！」昕雪輕哼一聲，語氣仍帶著幾分調侃，「都夫妻這麼多年了，還拿捏不清你的心思嗎？」她微微歪頭，眼神銳利卻不帶敵意，「你是想娶古嬪姐姐吧？」
我瞬間震驚，卻在她的目光下逐漸冷靜，隨即露出一抹淡然而欣慰的微笑。這一刻，我的眼眶微微泛紅──因為這是昕雪第一次，主動為我、也為古嬪退讓。
「好好對待古嬪姐姐喔，別再讓她操心了。」她語氣輕柔，像是託付，更像是交心。
我深深點頭，心中滿溢著感激與珍惜：「是……」
●
「主人？半夜喚奴婢前來，可是有什麼事？」
古嬪隨著我來到金鳳宮的風月亭，夜色靜謐，明月高掛，微風輕拂著她的長髮，映襯出她素來端莊的氣質。
我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她溫柔如水的眼眸中，終於開口：「一直以來，妳默默付出，從不求回報……其實，我都看在眼裡。」
古嬪只是靜靜地聽著，未曾打斷。
「我一直很尊敬妳，但這份尊敬……或許並不一定是妳所期望的。」我低聲道，語氣中帶著些許遲疑與自嘲，「而現在，我即將做出一個決定──這個決定，我也不確定是否符合妳的期望，但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要去做。」
古嬪仍然耐心地聽著，沒有催促，也沒有露出任何不耐煩的神色。她就是這樣的人，溫柔得令人心疼，那份堅韌與聞薰不相上下。
她微微一笑，語氣如夜風般輕柔：「只要是主人所期望的，自然也是奴婢所期望的。」
我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開口：「我決定娶妳為第三夫人。」
霎時間，古嬪的眼神驀然睜大，即便是她一向從容優雅，此刻也難掩震驚，甚至……帶著幾分惶恐。
月光落在她微微顫抖的睫毛上，我看見她的唇瓣微張，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靜謐無聲，唯有晚風輕拂，卷起她一襲素色衣裙，宛如夢境。
古嬪低著頭，似乎仍在消化我這句簡單卻沉重的話語。我注意到她的唇瓣微微顫抖，似乎想開口，卻又遲遲說不出聲音。
「夫人……知道嗎……」她的聲音顫抖，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恐懼與不安。
「知道！」我毫不猶豫地回答，語氣堅定不容質疑，「不久前我已經與昕雪談過，她已經同意妳過門！」
古嬪猛然抬頭，眼神中閃過驚愕與動搖。她的雙手下意識地握緊衣袖，語氣猶豫：「可是……奴婢終究出身卑微，怎能……」
「『主人所期望的，就是奴婢所期望的。』這不是妳剛剛親口說的嗎？」我語氣微沉，目光如炬地看向她，「古嬪，這是我的決定，不是妳的決定！後果我會承擔，若是有人敢要妳承擔──那我便再次化為修羅！」
話音剛落，古嬪猛然一顫，眼中的猶豫逐漸被堅定取代。
她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微微垂首，語氣輕柔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決意：「奴婢明白了……那麼……」
「雖然妳還未正式過門，但從這一刻開始，我在此解放妳的奴隸身分。」我語氣平靜卻充滿重量，「不只是妳，古妃的身分也一併解放──妳們都自由了！」
我停頓了一下，望著她因震驚而微微顫抖的睫毛，緩緩補上一句：「從今天起，妳們不再是奴婢，而是妳們自己。做妳們真正想做的事吧。」
夜風輕拂，月色灑落在她的肩上，映照出她微微泛紅的雙眼。
這一刻，她不再是低垂著頭的侍女，而是重獲自由的古嬪。
古嬪微微一笑，溫婉卻堅定，那眼神裡沒有絲毫猶豫，只有一份難以撼動的忠誠與選擇的自由。
「即使如此，奴婢依舊還是奴婢，仍願意服侍夫君！」她語氣輕柔，卻透著前所未有的篤定，「這是奴婢的自由選擇！」
我看著她的眼神，心底不禁湧起一絲感動。這的確是古嬪會做出的回答，溫柔卻又堅定，既不逆來順受，也不隨波逐流，而是遵從自己內心的選擇。
「古嬪，妳有什麼夢想嗎？」我忽然問道，語氣帶著些許期待。
她怔了一下，眉宇間浮現一抹遲疑：「可是……」
「現在，我們是對等的關係，妳無需顧慮，儘管說。」我微微一笑，語氣溫和卻不容拒絕。
古嬪沉默了片刻，然後輕輕地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一絲難得的光芒：「老實說，奴婢一直想成為一名鋼琴家……」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遙遠的憧憬，柔和卻又堅定，「我想要用琴音傳遞和平，將『柔宣』的福音帶給更多人。」
我微微一愣，隨即勾起一抹笑意：「好夢想！這確實很適合妳。」
我停頓了一下，隨即補充：「那就和古妃一起吧，如何？」
古嬪輕輕點頭，眸中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我忽然笑了笑，語帶幾分玩味：「不過記住，我一定要成為第一個聽眾喔！」
古嬪聽罷，莞爾一笑，輕輕地行了一禮，語氣裡透著柔和的承諾：「當然！一定讓夫君成為奴婢的第一位聽眾。」
夜風輕輕拂過，她的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溫柔而美麗。這一刻，她不只是曾經的侍女，而是一位即將追尋夢想的女人，一個自由選擇自己未來的靈魂。
半夜時分，我悄悄來到古嬪與古妃的房外，靜靜地傾聽她們的對話。
「哇啊！恭喜姐姐成為夫人了！太棒了！」古妃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甚至能想像她正興奮地蹦跳著。
「古妃，妳也是啊……」古嬪的語氣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從今天開始，我們都不再是奴婢了！」
「真的嗎？！」古妃的聲音瞬間拔高了一些，充滿驚喜，「太好了！那……那我呢？有沒有被納為夫人？」
「這個嘛……」古嬪輕輕一笑，語氣溫婉，「目前夫君還沒開口，但妳的身份肯定已經不同了。」
「哈哈哈！太好了！」古妃開心得幾乎要笑出聲，「就說吧！姐姐！我看人很準吧？早就說過楊徽是個不錯的人，所以我們要想辦法混個名堂！」
「噓……」古嬪輕輕嘆了口氣，帶著幾分無奈地提醒，「古妃，注意點，隔牆有耳，妳可不能直接直呼夫君的名諱。」
「欸？！」古妃愣了一下，頓時收斂了一些興奮的語氣，「對對對！說得沒錯！不能讓人聽見！」
屋內的歡聲笑語，讓我不禁微微一笑。
她們值得這樣的快樂……也值得這份自由。
我心生一計，決定偷偷逗弄古妃一下，於是輕輕推開房門，大步走了進去。
「啊！主……人！」古妃驚叫了一聲，臉上浮現幾分慌亂。
我雙手抱胸，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嘻嘻，剛剛妳們說的話，我可全都聽見了喔！包含古妃妳很不客氣地喊我全名！」
古妃愣了一下，隨即雙手揮舞，一臉驚恐：「哎呀！主人別亂來啊！剛剛只是您的幻聽！」
當然，我只是鬧她玩的。
我們三人早已建立了深厚的信任，彼此之間無需多言，都明白這不過是一場日常的玩笑。
「那麼……」古妃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主人！那我有沒有晉升啊？」
「哼哼，妳還太嫩了！」我故作高深地搖頭，「等級不夠！」
「哎哎哎！主人偏心！」古妃不滿地鼓起腮幫子，跺了跺腳，滿臉幽怨，「只偏袒姐姐一人！好歹……好歹我也很賣力地幫主人做事呢！」她眼神閃爍，試圖列舉自己的功勞，「還幫你駭入罡風、破解敵軍通訊，這些可是姐姐做不到的哦！」
「哦？」我故意拉長語調，饒有興味地看著她，「所以呢？」
「所以嘛……」古妃眨了眨眼睛，語氣帶著討好，「是不是該讓我也晉升一下啊？」
古嬪靜靜地坐在一旁，依舊保持著她那溫柔優雅的笑意，似乎對我們這場鬥嘴完全見怪不怪，甚至還帶著幾分欣慰地看著我們拌嘴。
這樣的日子……倒也挺不錯的。
「妳要是再溫柔賢淑一點，本主人說不定就考慮考慮哦！」我故意拉長語調，笑得意味深長。
古妃一聽，立刻不滿地鼓起腮幫子，雙手叉腰：「唉！哪有這樣的嘛！怎麼能強迫人家的個性改變呢？」
「那就還差得遠呢！」我輕笑，隨手拿起桌上的扇子，悠哉地替古妃搧起風來，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嘿嘿！」
古妃瞬間明白了我的意思，眼神一亮，嘴角揚起狡黠的笑意，毫不猶豫地伸手拿起另一把扇子，氣勢十足地反擊：「哼！誰怕誰啊！」
兩把扇子交錯揮動，帶起一陣清風。
這場看似無傷大雅的鬥嘴，對我們而言，卻是一次珍貴的回憶──
因為這，正是我們初次見面的飛行季的一次小玩笑！
那時候，在中都學院的草地上，我們三人之間還很陌生，我拿起扇子反搧回去，而古妃率先敞開心扉，挑起了這場無厘頭的「搧扇對決」。
如今，歲月流轉，時光變遷，身份與立場已經改變，但這份當初的默契與情誼，卻依舊未曾改變分毫。
一年級飛行季，楊徽與古妃初次見面的搧扇對決，也為這段關係徹底破冰
當初娶第二夫人時，昕雪算是挺生氣的，也可見她的成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