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統 第三回：鬼打劫

自劉爺套房出來後，范大統慶幸自己能逃出虎口，不由得鬆了口氣，隨後想起白虎星會讓台灣覆滅，覺得怎麼有人可以編出這麼荒誕的事情，就算是騙錢的神棍，說出這種事也實在不可思議，不禁說道：「不曉得是沒知識，還是把人當成白癡，要不然怎麼能說出電影才會有的事情。」

他把兩隻手伸進口袋，原本因找不到工作而沉重的心情，被這件事一攪和，不自覺的放鬆許多，這時又想：「嗯……劉爺講白虎星的事非常扯沒錯，但他不曉得懂甚麼妖術，才讓我差點死掉，好險剛才出來沒感覺到甚麼異常……」他抽出右手摸摸自己的脖子，打了個哆嗦，道：「早點回家睡覺比較好！」

一輛計程車從身邊過去，范大統走在沒甚麼人的羅莊街，看著旁邊一株株光禿禿的櫻花樹，抱怨的道：「鎮公所實在要懂變通，不要一條路上光種櫻花樹，不然花季一過，就變成這鬼樣子，醜得要命。」

這時一直亮著的路燈，忽然閃爍，范大統沒有理會繼續走著。

走了一、兩步，突然，背後吹來一陣風，起了雞皮疙瘩，范大統感覺不很好，心想：「七月不都過了？還會這樣？」他甩甩頭，當作自己胡思亂想。

但，那陣風又吹來，還比前一陣更強，所感受的涼意更明顯，范大統加快腳步往前走。

寒風卻不止的拂上他的背，而且，還傳來一句話：「范大統……別……走……啊！」這聲音聽進耳裡，心裡直發毛，嚇得范大統額冒冷汗，想趕快逃離現場。

此時，一陣勁風從後方直直衝來，將范大統狠狠撞倒在地，同時風也靜止下來。范大統忍痛慢慢爬起身，內心怕得要命，不知甚麼鬼怪作祟，身體不停微微顫抖，呼吸有些窒礙。為了平撫恐懼，他一直告訴自己那不過是強陣風，不是阿飄作怪，這世上沒有鬼。

范大統終於從地上起來，眼前所見讓他不禁失聲大叫，一副骷髏身著清兵衣裳提刀立於面前，而且左右兩側後方也各站一副。叫聲響徹深夜，三清骨兵聞聲舉刀圍攻上去。

范大統眼現跑馬燈，心想人生至此終了，滿腹牢騷盡付尿水，傾瀉而下，只見褲襠一溼，三刀俱落，陡叫一聲：「操你媽的！」

這時，夜空雷響，三道電光劈下，轟的一聲，骨兵一秒成灰。

范大統還不及搞清狀況，就聽得背後有聲傳來：「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嗎？」

范大統轉身，看是劉爺，沉默，不知該說甚麼，皺眉苦思，擠不出一個字。

劉爺道：「白虎臨前，必有諸多異象，像你剛碰上的事，未來只多不少。」呼了口煙，又道：「但，如你幸運的又有幾人？」

范大統繼續沉默，皺眉看著劉爺。

劉爺見了范大統的眼神，他的面相雖不是聰明人的樣子，為了讓他深信無疑，於是再道：「白虎星是極惡的凶星，一旦開始活動，必然會導致巨大災厄，而災厄自然也會帶走許多人命，一些吸收凡人之精氣的、嗜好血腥的、想要抓交替的，此類的神煞鬼魅，必定會在此時蠢蠢欲動，耐不住性子的，就像剛才想殺你的骨兵，一碰見機會到來，就毫不遲疑的撲殺上去！」又道：「更何況你還是擁有四龍甲命的八字之人！」

范大統問道：「真的會這樣嗎？」

劉爺道：「你說呢！」

范大統沉吟片刻，再問：「同一時間生的不在少數啊！為甚麼找上我？操！真倒楣耶！」

劉爺道：「倒楣鬼自會碰上倒楣事，就跟白虎星引動其他神煞鬼魅一樣，所謂臭氣相投、物以類聚！」

范大統苦笑，道：「那我可真命苦，好事從不會落在我頭上！」

劉爺道：「換個念頭，這是好事。」

范大統詰道：「差點被殺算好事？」

劉爺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了台灣兩千多萬人的性命，可不得了！」

范大統聽了，哈哈大笑，笑個不停。

劉爺揚起嘴角，道：「笑甚麼？」

范大統道：「我不信因果這套，也不信作好事就會有好報的說法，我只相信看得見的好處，況且我不想當英雄，只想找到作得長久的工作。」

劉爺聽了，心想：「不給點甜頭，是不會為我所用，他媽的，害我浪費三張符紙。」

范大統見劉爺沒說話，心想他已無話可說，雖然剛剛的遭遇，使自己不得不信真有白虎星之災的可能，對一個從懂事以來，就不曾體會過甚麼是如意的人，真不敢去想當英雄的事，搞不好還會把事情弄得更糟，也許本可無事，一插手反而導致全台滅絕，那真的會是一場悲劇。

范大統邁步要走，劉爺攔道：「跟我去一個地方，如果我沒記錯，那裡都開到子夜十二點，可不像其他的，只開到十點。」

范大統疑視道：「哪裡？」

劉爺道：「彩票行！」

范大統惑道：「去哪裡幹嘛？」

劉爺道：「去了就知道，不會害你，甭怕！」

然而，當他們正要前往彩卷行，一陣強勁陰風又吹了過來。

強風陰冷，寒意刺骨，明明不是冬天，卻有此等冷風，范大統感覺與前番陣風無異，甚至更勝於前，暗想定是鬼魅作怪，否則此時未過中秋，怎麼會有如此淒冷的夜風，一方面哀怨道：「我也太衰了吧！一個晚上碰上兩次阿飄！」

冷風一吹上劉爺的臉，心中不禁悔道：「早知這傢伙得用金錢才能打發，就不必放符鬼引他上鉤，現在因為符鬼出現，擾動此處的靈場，引來祂們打劫，媽的！」又道：「只希望祂們別獅子大開口，不然就麻煩了。」

凡胎肉眼的范大統只見眼前一片黑，甚麼也看不到，但身旁的劉爺，神情肅穆，白眉底下的雙眸更是專注。一會兒後，劉爺自袋子裡拿出一張紅色符紙交給范大統，道：「在這好好待著，別亂動。」

范大統道：「那裡出現甚麼東西？為甚麼我要在這裡不能動？」

劉爺轉過面，厲道：「少給老子囉嗦，不想死就照我話做！」

范大統見狀，不敢多話，心下直道：「操！我真衰到爆炸！」

劉爺朝來風處走了四、五公尺，道：「要多少錢，說吧！」

劉爺直視前方，那裡站了一隻大鬼，大鬼身後站了五隻，兩隻在右，三隻在左，祂們的衣著破爛，面容醜陋，尤其小鬼們都缺了一顆眼珠。小鬼們聽到劉爺的話，無不笑翻了天。

劉爺道：「你不是來打劫的嗎？」

小鬼甲道：「是搶劫！」

小鬼乙道：「沒錯，我們來搶劫的！」

小鬼丙道：「對！就是這樣！」

小鬼丁道：「你最好識相點！」

小鬼戊道：「小心要你好看！」

劉爺笑道：「既然是搶劫，不劫財嗎？」

小鬼甲道：「不劫財！」

小鬼乙道：「錢沒用！」

劉爺搶道：「不劫財，劫啥？」

小鬼甲要回答，卻被小鬼丙罵道：「渾蛋！這句該我了！」

小鬼甲回罵：「沒這回事，白癡！」

小鬼丙不甘心，再回罵：「混蛋！搶話可恥！」

於是甲與丙大吵起來，小鬼乙想趁機說話，卻被丁與戊臭罵，最後五隻小鬼吵成一片。

大鬼氣得怒喝：「幹你娘哩！閉上狗嘴！」

五隻小鬼頓時收聲。

大鬼面貌雖醜，卻使人望之生懼，一身破爛，卻散發強勁氣息，劉爺道：「鬼魅修練至此，不容易！」

大鬼冷笑，道：「少拍馬屁！」又道：「把人給我，保你無事！」

劉爺笑道：「不搶錢，搶人，這倒新鮮！」又道：「能否給個理由？」

大鬼道：「關你屁事！交不交！」

即使對方不說，劉爺也猜到其中原因，暗言：「范大統是純陽之男，吸了他的陽氣，鬼力便會大大增加！剛剛放符鬼真是敗筆，不只引來鬼，還是隻有道行的鬼，不好對付啊！」

大鬼見對方久不說話，喝道：「交不交，快說！」

劉爺呼了口煙，道：「不交，如何？」

大鬼裂開大嘴，道：「不交，搶！」接著喊道：「小鬼們！搶！」

五隻小鬼飛也似得直朝范大統奔去。

劉爺意欲阻止小鬼，卻見大鬼口吐靈丸丟擲過來，若是攔阻五鬼，必受重擊，二話不說，任五鬼撲向後方，專心應付大鬼。劉爺呼出一團白煙，右手結玄天上帝手印，以指為筆，在煙團速寫：「雷公電母敕令破邪」八字，書成，一指戳進煙符，白煙陡上雲霄，一道電光直接劈散大鬼靈丸，此道雷掣符也是先前劈擊符鬼之符。

劉爺專心應敵，不阻五鬼，自有道理。那五鬼衝向范大統，將要及身，突見一團紅光把范大統包圍。五鬼一觸紅光，便感火燒，痛得唉唉叫，小鬼甲道：「沒辦法搶啊！」

小鬼乙道：「老大，怎麼辦哪？」

其餘三隻小鬼同聲道：「這火光太厲害啦！」

看不到鬼魅的范大統，見手中的符咒放出紅光，著實嚇一跳，又見剛剛整個火光震了一下，心臟差點跳了出來。身子不由得顫抖，覺得自己正被未知的事物給主宰，不想死的他喊道：「劉爺！」

劉爺只淡淡回道：「別亂動就好！」

范大統聽了差點暈過去，罵道：「我操你的擔擔麵！甚麼別亂動就好，對一個完全搞不清狀況的人，好歹也說一下現在是啥情形啊！」

劉爺眉頭一皺，還是不理，深怕一個分神，鑄下大錯。

大鬼笑問：「不理會嗎？」

劉爺道：「你改搶錢的話，就理了。」

大鬼道：「不怕他嚇破了膽？」

劉爺哼笑，道：「沒那麼脆弱！」

大鬼見劉爺緊盯著自己，絲毫沒有鬆懈，要想強攻，不太容易，而小鬼們又不能直取目標，若是僵持，到了天亮，可就不妙。

大鬼喊道：「小鬼們抱住那老頭！」

五鬼聞聲，立刻移轉目標，撲向劉爺。

看五鬼從後方撲來，劉爺立刻唸道：「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唯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映吾身，視之不見，聽之不聞，包羅天地，養育群生，受持萬遍，身有光明，三界侍衛，五帝司迎，萬神朝禮，役使雷霆，鬼妖喪膽，精怪亡形，內有霹靂，雷神隱名，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敕！」咒盡，身上綻放金光，迫使五鬼不敢近身，可是劉爺這一分神，就讓大鬼得機。

當劉爺為了護身分神唸咒，大鬼早吐靈丸於手，趁金光初放瞬間，遂將靈丸直殺范大統，同時發令道：「小鬼們攻向獵物！」

劉爺一聽，心下暗罵：「他媽的狗日！」轉身只見充滿靈氣的彈丸直接重擊紅光罩，兩勢交觸，激迸火光，僵持不下。接著五鬼舉拳，拿出吃奶之力攻擊紅光罩，罩壁頓時破碎，碎裂瞬間，五鬼皆放聲樂道：「破啦！」

火光迸發之時，范大統大叫一聲，又看紅光罩不知受到何種力量攻擊，不斷脹縮，甚至光壁開始出現細紋，心臟都快跳出來，身體彷彿被電擊般，顫抖不已，站都站不穩，癱坐在地上，顫慄的看紅光與未知力量對抗，嘴裡還不停唸著：「南無阿彌陀佛！」

可惜佛祖沒有理會，任憑紅光罩破碎，范大統手中符紙一化成灰，他再也顧不得劉爺的警語，立刻拔腿就跑，豈料腳才一跨出，就被未知之力絆倒，臉直直砸在一坨狗屎上，然後身體莫名浮到半空，飄到劉爺前面的黑暗處，大鬼的旁邊。

面對這完全無法解釋的現象，范大統縱為男子，也嚇得嚎啕大哭，涕淚泗流，陷入瘋狂的吶喊，不斷哀求劉爺道：「劉爺拜託你饒了我吧！不管你說甚麼我都答應，求你放我下來，求求你……」

劉爺耳裡聽著這聲聲哀求，臉上兩道白眉聚攏更緊，心中恨道：「本以為是一般鬼魅，了不起給錢了事，誰想竟是條地頭蛇。」又想：「哼，爺們不發威，當爺是廢物！」

劉爺身上開始散發一股股強勁的靈氣，沉聲道：「我勸你最好放了他！」

大鬼哈哈大笑，道：「你是腦殘了，還是沒腦子，我好不容易得手的肥肉，叫我放了，有病！」

劉爺點點頭，從容的吸著煙，再緩緩呼出，右手往袋裡一掏，暗行咒語：「九天炎炎神州焚，陽氣烈烈萬物蒸，明風驟襲草木朽，鑒光大開長夜盡！」接著自袋子拋出一面鏡子，又喊：「九陽明鑒，滅盡陰魄，急急如太上老君律令！」

九陽明鑒大放光芒，照得大鬼小鬼快要魂飛魄散，但大鬼急中生智，將范大統往鏡子砸去，硬是把九陽明鑒砸落。這一下真讓范大統支撐不住，大叫一聲，隨即昏厥過去。劉爺怎麼想也想不到對方會用范大統的肉身去破九陽明鑒，眼睜睜看九陽明鑒被砸落下來，范大統也同時墜落。

大鬼立馬指示小鬼們去搶回獵物，一方面自己去阻止劉爺收回九陽明鑒。大鬼以范大統的身體破鏡讓劉爺吃驚，但大鬼會因一時的強光，短暫失去防備，這點則在劉爺預料之內。因此劉爺就趁著眾鬼受強光短暫影響之際，悄悄放了煙索，偷偷繫在眾鬼的腳踝，當大鬼一聲令下，展開所有行動，便束緊眾鬼們腳踝的煙索。

眾鬼哪裡能想到自己的腳踝會被繫上繩子，除非是玄妙法寶，不然鬼魅乃虛邈之身，焉能被拘束。劉爺的煙索是靈力幻化而成，能力不大，卻能綁住虛、實二體，即使修練過的靈體也是如此。

大鬼一覺腳踝異狀，伸手一扯，就扯斷煙索，但五鬼修練尚淺，被劉爺猛力一拖，隨即摔倒在地。同時劉爺把煙斗咬在嘴上，飛身去救即將落地的范大統與九陽明鑒。

劉爺把范大統放在地上，再把九陽明鑒收進袋子，然後怒視前方，看著大鬼幫小鬼們解開煙索，說道：「我除魔之前有個習慣，總想知道自己殺的是啥鬼！」又道：「看祢鬼力不錯，殺了也不髒了我的手，報上名來！」

大鬼朗聲大笑，道：「就憑你也配，哼！」

劉爺哼笑，道：「那就讓祢看看配不配！」語畢，劉爺身上散發勁氣，將煙斗湊近嘴巴，猛力一吸，眉頭一皺，心中叫道：「沒草了！」

大鬼看劉爺氣勢騰騰，好似要祭出大絕，不敢輕心，蓄勢以待，準備迎擊，但看劉爺把煙斗送入口，臉色雖無明顯變化，那兩道白眉突皺，倒讓大鬼查覺，心中一喜，令五鬼奔殺過去，自己吐了兩球靈丸，全丟向劉爺。

劉爺見狀，不慌不忙，立馬把煙斗收進袋子，並且拿出黑符，驅動靈力，速道：「北玄帝闕，劍氣凝霜，武靈鎮群妖！玄帝符，起！」咒盡擲符。符紙射出後，立即碎去，放出寒氣衝向鬼陣。

五鬼看寒氣如箭疾射而來，想要躲避，已來不及，被寒氣直直撞擊，當場不得動彈，倒臥地上。但因小鬼們承受大半的寒氣，削弱不少氣勁，使大鬼射出的靈丸能保有九成能量，直直攻向劉爺。

不過靈丸仍受寒氣減緩速度，劉爺見來得不快，單腳一蹬，跳上空中閃過，躍空同時，雙手俱成劍指，嘴裡唸咒：「天地正氣，日月光明，玉虛符命，號召雷霆，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城隍境主，土地祇靈，聞吾名號，聽吾號令，中壇元帥，統領天兵，陣排八卦，炁佈五行，金光照耀，驅散妖精，民安國泰，海宴河清，元亨利貞，急急如元始天尊律令敕！」

敕字一落，虛空浮現八卦，八卦綻放耀眼金光，金光中突然射出五道光繩，紅青黃白黑，五繩疾向大鬼過去，將祂緊緊綑綁，縱令大鬼鬼力高強，依然不能掙脫，只能狂聲嘶吼。接著金光匯聚太極點，自太極點迸射電光，一道氣勢浩瀚的雷刀將大鬼劈成輕煙，隨風而逝，永世不得超生。

劉爺吐了一口氣，繃緊的神經終於能放鬆下來，背著雙手走到被寒氣鎮住的五鬼前面，道：「還搶人嗎？」

其他小鬼不敢言語，都看著小鬼甲，小鬼甲忙搖搖頭。

劉爺道：「很好！你們就在這等上一個時辰，寒氣便會退去，之後就隨你們高興了！」

劉爺轉身正要走向范大統，小鬼甲卻道：「請大爺收留我們吧！」

劉爺看著小鬼甲，道：「收留你們？」

小鬼甲點點頭，道：「我們願效犬馬之勞！」接著祂對著其他小鬼道：「祢們說是嗎！」

小鬼乙最先呼應，丙丁戊也隨之應諾，小鬼甲見狀，道：「只要收留我們，我們任你調遣！」劉爺疑道：「天底下竟有鬼魅不愛自由，偏愛作人腳力！」

小鬼甲道：「大爺有所不知，我們五個本是車禍亡魂，陽壽未盡卻遭逢橫禍，城隍老爺命人將我等抓進枉死城受刑，豈知銜令而來的鬼差陽奉陰違，將我們私收於麾下，要我們替祂抓生人讓祂練功，然而，我等卻得不到一絲好處，罪孽全我們擔，所以，我們一度想逃離祂的掌控，去城隍那裡告狀，卻被祂逮住，狠狠受了一頓責罰……」

小鬼乙聽至此，道：「那真是比到枉死城受罪還痛苦的日子！」

小鬼丙道：「對呀！真不敢回想，太苦了！」

小鬼丁道：「正因為苦過了，才想找個解脫！」

小鬼戊道：「請大爺讓我們跟在旁邊修練正道吧！」

小鬼們同聲，再次請求劉爺收留。

劉爺沉吟一陣，道：「這麼說來，那隻大鬼就是鬼差？」見祂們點頭，又道：「你不覺得這謊扯得太大？」

小鬼甲驚道：「我們沒說假話！」

劉爺道：「第一，城隍好歹也是神祇，底下人幹偷雞摸狗的事，怎能不知？若是不知，祂早丟官，被送到天上問罪去了，那我問你們，祂丟官了嗎？」見五鬼沉默，又道：「第二，就算不跟著我，你們只要好好造福陽間的人，一樣能得幾分功德，長久之下也可解脫，轉世投胎，這點別說你們不知！」

五鬼無語可對。

劉爺拂了拂下巴的鬍子，道：「不過我仍願意收留你們……」

五鬼一聽，高興得連聲感激。

劉爺一笑，從袋子中抄出一張黃紙，咒道：「無中生有，太極分化，乾坤輪轉，大道現形，幽幽茫茫，鬼神虛憑，我奪其真，隨令調用，八荒愚昧，盡為收封！」

五鬼瞪著眼睛，聽劉爺唸完四十個字，只見劉爺手上那張黃紙大放光芒，光芒刺眼，難以睹視，等強光散去，每隻小鬼發現自己被繩子綁住，接著就被拉進黃紙裡面，連喊叫的時間都沒有。

劉爺滿意的把封印五鬼的符紙收進袋子後，將范大統扛回自己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