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在一起?」我在醫生面前打破禁忌。
「為甚麼不能?」
「你終於說話了!」
兩種聲調,異口同聲。
「你怎麼來了?」我無視話題反而小聲詢問。
「我來跟你和好的。」李銳如往常一樣溫和,像還沒吵架之前。
「我認為你們和好你就能改善心病,善待自己。」醫生跟著附和。
「多管閒事」我撇眼。
「也許吧…但總能改變什麼吧…」沙啞的聲線從剛剛開始慢慢增加起來,模糊了字句發音。
「你的聲音沙啞了?」我問。
「沒什麼,喝水就好。」
感冒就休息好了,道什麼歉啊?先把病養好吧...等等,為什麼會擔心你啊…?被控制?有一瞬間,我不知是當下的心情還是被控制的心情?好可怕,我忽略男人平靜與李銳對談?
我眼神往下移,看到李銳口袋鼓起。
「你該不會沒放棄吧…還要堅持把眼鏡塞給我?」李銳看見我驚訝神情手緊握口袋。
「我只是帶著它沒並沒說要給你。我來找你只是想跟你和好罷了。難道...你害怕?」
「怎麼可能?我的心眼沒那麼小,原諒就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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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趕我走。
我意識到他的能力。
我嬉皮笑臉出現在他面前。
他在不安,不爽甚至疑惑吧…
他想用能力控制我,發現無用。
只能默默聽我的。
但也非如此。
所以只好讓他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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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指尖傳來寒氣,理智漸被埋沒。剩餘意識是殘忍存在,通的、掩住交接;喘不過氣。
李銳,你有何目的?
一個月連續見面,兩人的臉。
每次瀰漫尷尬又微妙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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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碰那副眼鏡,僅管在那桌上使勁折射。
即使那倆刻意避免這話題
只要停留在此刻,仍在折騰於我。
我無法安心入睡。
他們...終於...移走了...眼鏡
滴答、滴答
雙眼疲憊
悄悄地閉上。
因疲憊感受到錯覺,實際眼鏡確實放在那兒不動;睜開時依就被威脅。他們倆每天看我,我躲開視線;早習慣黑白,仍討厭炯炯永神的神情。有時躲進被窩,有時假裝閉目養神。每日對話宛如流水帳一般,基本問候語。
「不看我們嗎?」低沉的聲線,醫生跟李銳的聲音快把我混淆了,像,實在太像了。之前面對面交談時沒注意到。
「我有回話啊…」
「很久沒看見你面容了,只能從憔悴聲音來猜測你的狀況。」說話方式是醫生的聲音。
「我很好...我何時可以出院?」
「你認為你家人會接你回去嗎?他們怕你復發,說不定都祈禱你別出現在他們面前」
"我寧願看他們愁眉苦臉樣呢,也不想看你"我藏在心中並沒說出口。
「戴上眼鏡吧!會有益助的」
醫生很少如此焦慮的聲音,或許我可以試試...不行,不能被迷惑。我趕緊搖頭,甩掉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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