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了眼睛;用一種寂滅的姿態飄浮。遠處隱約有光,近處有螢火蟲閃爍的朦朧星點。從他孩提時代,就常玩這個遊戲。四十年了,那個世界沒有噪音、重力、生命;他任由寂靜托起身軀。他想:「閉眼時才是開眼時。」
「這樣子還好嗎?」六十歲的自己,優雅的問起四十歲的他。
他想了一下:「還不錯,可以躲一躲,外面太喧囂了,物質的重力作用又讓我走得太累,來這裡可以休息一下……」有時,他也會對二十歲的自己勸告:「記得常閉上眼來這裡走走,四十歲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累了……」
「老頭子別吵……」二十歲的自己,略為不屑的對四十歲的他說。
他聽了後想著:蒼老是不是時間存在的證據呢?又……「生→死→生→死……」是不是物質與能量轉換的過程?他搞不清答案。常在閉眼時,張開眼睛問六十歲自己;但六十歲的自己只是靜默的微笑,指著遠處隱約的光。他不解……
四十歲的他,正走在俗世的分岔點上。一邊是乾涸死寂無人跡,黃沙漫天飛舞;另一邊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彷彿若有光。他踟躕了。拿起餐桌上的杯子,用19度的酒精服下肌肉鬆弛劑;走進房間打開電腦,按摩著脹痛的太陽穴,閉上眼想:
還要二十年,才有答案。
在意識恍惚的前一刻,他敲擊鍵盤寫下這一篇20‧40‧60,然後艱難的PO上網路。他看著螢幕……看著……緩緩閉上眼,身軀漸漸鬆軟,不成人形的躺在黃沙漫天飛舞的路上。
六十歲的自己,看著倒在黃沙漫天飛舞路上的他;優雅精準的將他扶正到俗世的分岔點上。然後微笑的想:從孩提時代,就常玩這個閉眼、開眼的遊戲。他瞇著眼睛,看向遠處隱約的光;若有所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