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 第一章:

就如同昨天一般，高中畢業典禮的畫面浮現在腦中，典禮在一片欣喜若狂的歡呼聲下結束，會場外的柏油路鋪滿了落葉，學弟妹分成兩排形成一條通道，從典禮大樓直至校門口歡送我們離去，每次回想這個畫面都覺得相當可笑，不過至少有一點還算幸運，經歷過那起事件，我現在還能夠順利地從學校畢業真的是讓我意想不到的。

我叫陳誠伸，今年25歲，單身狗一隻，雖然我才從大學畢業兩年而已，在很多長輩眼中我已經是要被催婚的年紀了，我老家住在台中偏鄉下的地方，每次只要一回到家，父母和不知道從哪裡跑來的三姑六婆就開始質問我的感情狀況，工作和生活方面反倒是其次。

當然其實我能了解他們為甚麼那麼著急，因為家中父母晚婚又晚生，我出生的時候他們分別是 43歲和39歲，可說是相當不容易；所以我都會抓網路的女生照片讓他們安心一下，但是心裡的罪惡感也隨著時間增加。

「今日新聞…」

我坐在沙發上吃著昨晚先買好的飯糰和一杯熱咖啡，不過最近天氣越來越冷，咖啡冷得總是特別快，才不久之前沖好的咖啡現在已經不燙了。

我確認著手機內是否有新的訊息，回報一些瑣碎的事項，並確認螢幕上的時間。

「差不多了…」

我有自言自語的習慣，對我來說這不是壞事，反而有時候更能讓我專心地去釐清事情的重點，算是一種自我提醒吧。

我打開衣櫃尋找著僅剩一件還乾淨的白襯衫，這時候無意間摸到一件令人熟悉的材質─高中時期棒球校隊的隊服。

我不禁拿出來回味一下，印有「振青高中」四個大字的純白色隊服……..。

「唉……」

突然感到很失落，因為這件隊服從頭到尾都沒有用過，當初雖然是校隊的一員，但也只是一個掛名湊數的「幽靈」而已，社團教室也只有報到當天和退出那天去過，隊服也只有那兩次穿著。

想到這裡，就不得不提到棒球隊的指導江老師，史上最混的教練，我有聽說過教練不來看球員練習，也不幫球隊處理課務的，正式比賽找國小生的女兒來代教練職務，全世界大概有只有我們的教練才幹得出來，令人哭笑不得的回憶，因為那場比賽我有去，以觀眾身分。

我想起一個人的臉，短髮，身形壯碩，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以上。我只能說我對他的印象相當糟，脾氣相當暴躁，用強拉的方式威脅我進入棒球社，他是我除了教練之外唯一能記住的名字，而他也是因為我被學校退學的人。

因為找衣服稍微耽誤了一點時間，到捷運站時已經都是壅擠的人潮，最後我選擇在路邊攔計程車到警署。

「今天真冷阿…」計程車大哥說著。

「是阿…的確是這樣」

因為已經到了早上交通尖峰時段，在大路上放眼望去都塞滿著要上班的車子與摩托車。

「呼…」

「小兄弟要趕時間嗎?」

「有點...不過這樣也沒辦法趕了吧」

其實我內心會感到焦急，是深怕因為早上的會議如果遲到會被上司念個沒完。

過了五分鐘左右，車陣好不容易開始流動了，但很快又被紅綠燈擋在十字路口。

「哎呀…前幾天沒看到這個呢」

「甚麼東西?」

「監視器阿，前幾天經過這裡的時候沒有看到這台東西」

「喔，那叫做天眼臉部辨識系統，聽說日本和中國大陸都已經使用了一段時間，所以政府最近從國外特別引進的一套系統」

「原來如此阿…，不過反正大台北地區的監視器本來就夠多了，何必呢，感覺隱私都沒了…」

「應該說，這是為了避免有更多犯罪案件發生，而監視器本身的有些功能不足以逮捕到犯人…」

發出「喔」的聲音，司機感覺像瞭解之後而點點頭。

「其實這套系統我是其中一名操作人員…」

「安內喔，小兄弟你是做科技類的工程師嗎」

「不，我是警察」

「咦?」司機驚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