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战纪 15 雾色苍茫

在很久很久以前，世界還是壹片混沌。盤古大神自混沌之中誕生，用無上神力開天辟地。後來盤古大神力歇身亡，身體化作天地萬物。神，人，獸，妖，由此慢慢誕生。

經過很長的壹段時間之後，人類漸漸興起，並形成部落。其中壹個部落名叫九黎，它的首領名叫蚩尤。蚩尤為了爭奪天下，與炎帝、黃帝大戰於涿鹿，最後以失敗告終。在最後關頭，蚩尤不知道通過什麽辦法尋得盤古大神用來開天辟地的神器“開天斧”。借助開天斧的神力，蚩尤開辟了壹個新世界，他帶領殘余部隊逃到那裏，並在那裏建立自己的國土。

蚩尤企圖借用開天斧的力量壹統整個世界，他的野心不被開天斧認可，並受到開天斧神力的懲罰終生不得成仙。而強大的蚩尤則化身為仙的對立——魔。他所建立的國土被命名為魔域，而蚩尤本人也被稱為魔尊。

而在蚩尤使用開天斧開辟魔域的同時，開天斧的神力驚動了另壹個世界，驚醒了沈眠其中的極兇之物——魔淵。

魔淵本來與盤古大神同時誕生於混沌，盤古將混沌之中所有大兇大惡之物全部聚集在壹起，這些兇惡之物互相殺戮吞噬，最後化作擁有無上力量的靈體，盤古將其命名為魔淵。在盤古的神力壓制下，魔淵壹直作為他的忠實仆人助他開天辟地。盤古擔心自己身亡後再沒有力量可以制約魔淵，以魔淵兇惡的本性很可能會毀滅自己創造的世界。於是，在身亡之前，盤古用自己最後的力量封印魔淵，並用開天斧開辟了壹個新的世界作為魔淵的封印之地。

當蚩尤用開天斧開辟魔域，開天斧的神力壹同剖開了魔淵的封印之地，並把魔淵驚醒過來。魔淵憎恨盤古將他封印，在憤怒之下他要將盤古創造的世界毀滅。

魔淵的力量極其強大，那是接近盤古大神的無上神力，任何壹族都無法單獨擊敗他。天界、人間、鬼淵、妖國、魔域五界聯手，最後才勉強將其重新封印。沒人知道最後魔淵的下落，但曾經封印魔淵的世界被五界逃亡者占據，並取名為“空寂界”。“空寂城”就是空寂界裏面壹座有名的城市。

……

冷心在路上跟神音講了空寂城的來歷，神音聽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覺走了半天路程。

“冷心姐姐，這故事是真是假？魔淵真的存在？”歇息的時候神音托著下巴問冷心，眼睛望著天上悠悠的白雲，臉上帶著壹絲淡淡的憂傷。

“坦白說，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畢竟這是兩千年以前的事情。”

“我覺得，那個魔淵好可憐，明明跟盤古大神相伴多年，盤古大神可以說是他的親人吧，可最後卻要被最親的人封印……”說著，神音忍不住擦了壹下眼睛。

冷心道：“自古正邪不兩立，如果我是盤古大神，我也會這樣做。”

“我就不會，不管怎樣，我都不會放棄自己的朋友。”三京在旁應答。

“這就是妳們獵妖師的假仁假義。”

“妳們滅妖師也不見得有仁義可言，不問因由就趕盡殺絕。”三京淡淡望了冷心壹眼，目光清冷。

“總比妳們這些虛偽的獵妖師光明磊落，打著感化妖物的幌子，卻用邪術控制妖物為非作歹，以此謀利。賊喊捉賊的就是妳們這種人。”

“……至少，我不是這樣的人。”

“那赤瞳和月痕算是怎麽壹回事？妳明明是壹介凡人，卻要跟魔族、鬼族的人勾結在壹起，妳的行徑哪裏像壹個正道人士的作風？”

“好壞跟出身跟種族沒關系，妖魔鬼怪裏也有善類，凡人裏面也有大奸大惡之人。冷心姑娘，妳壹向自詡正道，如果有壹天妳死去化為鬼族，是不是妳就變成邪魔外道？”

“如果真有那麽壹天，我會自覺前往鬼淵，絕不會留在人間；倘若我無法去往鬼淵，我甘願死在滅妖師手上，無怨無悔。”冷心盯著三京的眼睛，毫不妥協。

“阿彌陀佛。姑娘有姑娘的堅持，小僧有小僧的看法。俗話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倆就此別過吧。欠冷心姑娘的銀子就用這玄魂鏡來抵償。找壹個好信譽的當鋪可以當個好價錢，至少也能當個七八十兩銀子，超過的那部分就當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

“三少爺，妳是認真的？這可是玄魂鏡，現在妳用不了瞬目神訣，這東西多重要妳不是不知道吧？”神音在旁急著大叫。

“緣盡有時，人是這樣，物也是這樣。看來我跟這玄魂鏡的緣分也盡了。”

三京雙手合十低念了壹聲“阿彌陀佛”便壹個人走開了，在去往空寂城的路上越走越遠，最終那單薄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轉彎處。

“這臭和尚，還真以為他是和尚了？”冷心皺著眉頭望著手中那玄魂鏡，壹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東西。

“三少爺的脾氣就是這樣……”神音無奈地嘆了壹聲，“我還是跟上去吧，他現在連壹只下妖都對付不了。冷心姐姐，後會有期。”

說罷，神音使出禦風訣飛身而起，向三京追去。

冷心在原地呆了好壹段時間，最終望向天際長長壹嘆。

……

幾天之後，三京和神音來到壹處荒山野嶺。這裏多是碎石，土質貧瘠，並不見什麽動植物。壹路走下來並沒有什麽景色可言，神音越走越悶，哈欠連連。而三京卻正好相反，越走越是提心吊膽，如履薄冰。

奇怪的是，這樣的碎石路竟是走了壹天壹夜，周圍的景象幾乎沒有改變，唯壹的變化就是路上霧氣漸濃。

“三少爺，我們是不是迷路了？這條路怎麽好像沒有盡頭？”神音嘟著小嘴問，就算是神族，這樣壹直走下來，她也感到疲累了。

“沒錯，妳沒有看到這霧越來越濃麽？上次我和雲叔來的時候也是這樣。”三京緊緊地盯著手中的壹張地圖，幾步壹顧。

神音湊過去壹看，只見三京手上的那張所謂的地圖看起來更像道家的八卦圖。

“三少爺，妳確定這是地圖？”

“空寂城的入口並非固定不變，它有八個入口，在任何時候僅有壹個入口可以進入空寂城，其余的七個入口都是死門。八卦之中，乾為天，坤為地，震為雷，巽為風，坎為水，離為火，艮為山，兌為澤。現在我們身邊的景象是碎石路，對應的是‘地’，我們壹直往‘坤’這個方向走就沒錯。根據我們上次趕路經驗來看，應該很快就到入口了。“

三京停下腳步輕輕摸了壹下神音的頭頂：“神音，其實妳不必陪我走這無趣的壹程，等我到了空寂城，我會叫妳出來。”

“我要陪妳壹起走，我怕妳壹個人會悶得慌。”神音又打了壹個哈欠，擦了壹下眼角困極而出的小淚珠，又挽著三京的手臂向前走去。

其實，我已經習慣孤獨與寂寞，妳真的不必陪我受這罪。

三京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霧氣越來越濃，前方十步之後的景象已經看不見，整個天地像壹個看不到盡頭的牢籠。

“神音，那天妳不是有話想跟我說麽？當時我來不及聽妳說，現在妳說來聽聽。”

不知怎的，三京忽然想起了這件事情。

神音呼吸猛地壹緊，心兒突突狂跳。她想了片刻，輕輕舒了壹口氣，說：“忘了。”

“哦？”三京揚了揚眉毛，也沒有再問下去。

就這樣好了，就像現在這樣，在只有我和妳的世界裏，我們相依著壹直走下去，總有壹天妳會明白我的心意。

在以後的無數個日日夜夜裏，我壹定會時常夢見這壹刻吧，這茫茫的白霧，這腳下小石子吱吱的聲響，妳的手臂隔衣傳來的溫熱，還有妳目光平和望著前方的樣子……妳知道嗎，我最喜歡看見妳這個樣子，如此溫柔，就像那天午後，我們懶洋洋地躺在草地上，陽光就是這樣溫柔地落在我們的身上。那時候妳的身上沾滿了青草和陽光的氣息，讓我如此的心安又心動。

其實那壹刻我想告訴妳的是，這些年來我時常夢見那個午後，夢見妳輕輕地在我耳邊說，“只能是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