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之肺 [ 三章. 祈日的覺醒 - 肆 - 戰前時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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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

戰前時光

「靄碧，你覺得這樣安排騎兵如何？」

「以兩軍勢力相當的情況來說，是很好的選擇。但放在現在的情況，只是送死。」

「果然嗎…」

看著祈日低頭對著地圖沈思，靄碧想著真是不放棄的孩子。

心理升起一絲不捨。

但靄碧搖搖頭，幾這抹不捨強行壓抑下去。

已經不能回頭了，如果猶豫，只怕什麼都保不住。

「您不放棄想別的方法嗎？」

「恩。」

「您不怨我建議您去監牢受苦嗎。」

「說實話很傷心…」

少年聞言停下閱覽地圖的動作，抬頭定定地看著靄碧。

「因為我很喜歡靄碧嘛。」

少年毫無保留地向靄碧展露無防備的笑容，一如往常，彷彿金鑾所說的一切事由與他們無關。

「您…不恨我嗎？」

靄碧感到震驚，難道同樣的靈魂，無論經過幾世，光芒都不會因此磨滅嗎？

「恨？怎麼可能，只是希望靄碧再珍惜我一點，所以感到遺憾而已。」

難道您對於我昔日所做的，也可以原諒嗎… 如果是您…

靄碧對眼前的祈日升起一絲期盼。

如果是您，是否，能理解我、接受我、原諒我呢…

剛張嘴，靄碧就立刻用手捂住嘴巴。

不行，阿阿，是呀，在這裡的是祈日，不是焚神，即使是同樣的靈魂，也是不同的。

您被敵軍抓住，看著我不可置信的眼神，我永遠忘不了。

＿＿＿

虎悍國已開始備戰，只見虎悍士兵各個高大強悍，與織羽國的士兵很是不同。

「哎，這次真不過癮，跟織羽國打？搞笑嗎？」

「是呀！大材小用！」

「殺雞焉用牛刀，哈哈哈！」

虎悍士兵們談笑間透露對織羽國的輕蔑。

國風剽悍的虎悍國，無論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無不身懷武藝。虎悍對於藝術文化沒有太大的興趣，偶有一、兩個文人出現，但地位永遠比不上列回老虎、熊、大蛇的勇士。

對他們來說，織羽國簡直是連刀都拿不穩的懦夫。

想必虎悍國如果兵臨城下，殺進織羽，血淹長河、屍比山高，是必然的結果。

尤其這次領軍的是狂迫國君，勢必更加嗜血。

「走！打他們個七零八落！」

「走！奸她們個鶯鶯燕燕！」

「哈哈哈！你不怕被笑短？」

「笑？先剁了他們舌頭！」

「小白臉也不放過？」

「小白臉也不放過！」

「哈哈哈哈哈！」

虎悍士兵就是如此肆無忌憚，對他們來說，戰爭，贏的就是燒殺擄掠，是勝者的權力！誰叫對方要輸呢？

與織羽國南轅北轍的虎悍，攻打織羽國，就像猛虎叼雀般容易。

＿＿＿

「靄碧，所以那個大大的繩索是你的頭髮呀？」

「是的，是我的頭髮。」

小祈晃著雙腿坐在靄碧的工作桌上，靄碧又在做例行公事，將撤下的千羽做成各式精美的扇子。

「要打戰了還要繼續做嗎？」

「現在還沒有到什麼都不能做的地步，那麼該做的，還是要做。」

「靄碧真了不起！」

「…」

稚嫩的聲音像小鳥一樣吱吱喳喳，但靄碧不覺得吵雜也不覺得討厭，只覺得聽得很舒服。

「靄碧，為什麼我不用回黑屋啦？」

「因為那裡已經不安全了。」

小祈自那以後就一直和靄碧一起住在普羅柱里，祈日來訪時就一起玩，一起吃點心什麼的，完全不像要開戰的樣子。

「靄碧很奇怪，祈日也很奇怪呢。」

「為什麼？」

「明明要打仗了，卻一個在做扇子，一個在照顧花草呢。」

靄碧想了想，好像也是。

「…大概是明天一樣的到來，那麼，就把能做的做好，因為還沒來臨的事情放棄，沒什麼必要。」

小祈不懂地將頭歪到一邊。

「昨天那個胖胖的、滿身大汗、包紫色頭巾的伯伯，他邀請你去龍吼國避難呢，你不去嗎？」

「祈日需要我。」

「呼呼呼呼呼。」

第一次聽到小祈發出有些猥瑣的笑聲，靄碧愣住，猶豫一下後轉頭看向小祈。

小祈正一臉難以形容的笑意。

「…怎麼了嗎？」

靄碧開始回想昨天到今天有沒有給小祈吃奇怪的東西。

「沒有，只是覺得靄碧真的很喜歡祈日呢，雖然叫他去坐牢。」

「我只是盡一國國師的職責而已…」

靄碧也不是說謊，他天生不喜歡拋棄責任，覺得那是一種最差勁的行為。如果當初祈日第一時間跟金鑾走的話，他大概二話不說就把祈日當垃圾吧。但是祈日沒有，像往日的焚神一樣，他擔起了責任。

「靄碧，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在想羽毛的搭配而已。」

其實靄碧是在猶豫，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猶豫了。、

上次這樣猶豫是什麼時候？

阿阿，對了。是千年前。

到目前為止，他認為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因為自己當時的選擇，能保住小祈至今。

就算犧牲祈日。

祈日，如果你找到別的道路，就走給我看吧。

如果不用有犧牲也能保護該保護的人事物的話。

到時候，我再向你贖罪。

否則，我永遠不後悔把你從你的時空硬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