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隱山】五嶽派 #第二回

嵩山少林寺，寺院中的和尚，各個武藝超群，有的更是精研佛法的老僧。少林前院，眾僧練武，到了黃昏時刻，還是有不少和尚仍不眠不休的勤練。他們藉著打擊木人樁、彼此過招，來提升戰鬥本領。

中庭門忽敞，走出一老僧。他那身袈裟金光閃閃，嘴下白鬚及胸，跨了一步，手輕撫長鬚，那氣勢非常人有。可見眼前這位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必定為少林身份崇高者。

老僧道：「眾僧辛苦了。」和尚們繼續打拳。他又說：「練了好長陣子，我來驗收成果。若有兩人接下我釋流的一掌，大夥便可休息。」原來此人乃少林釋流，掌門的師弟，地位只僅次於掌門。他在江湖上名聲不小，聽說最近研發出新掌法，待會的那一掌要接下一定不容易，可能連修練金鐘的好漢也會遭受重創。

眾人停了下來，看著副掌門。這時，和尚之中走出一位壯碩的武僧，上半身未著半件衣衫，胸腹之間的肉渾厚又結實，其肉色是半黃半金，輕微銅色。大夥頓時訝異，看著眼前這位即將練就銅身的鐵漢走向前。鐵漢道：「吾為十八銅人之年少師弟，鐵身不差幾分，就第一個領教副掌門的神掌！」這武僧絲毫不懼。

過一會兒，釋流定神跨步、雙手運氣，拉著鬚道：「好一個好漢，那就準備接掌了。」鐵漢這時也運功，肌肉看似增加雙倍。「請賜教！」剛說完，釋流全身充滿強大氣流，眾人感覺那神力，雙眼目不轉睛。就在半秒間，一個疾速神風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中銅人的胸，他整整退了兩尺遠。銅人內心驚呼：「神速，果真神速！力道不怎麼大不了，掌速卻快得了得，讓我來不及防禦…」

「老師伯功夫了得。」好漢微嘆，釋流謙道：「哪裡？哪裡？」和尚們大開眼界，那壯武僧隨即離開。

這時副掌門又道：「再來一位好漢來接掌！」眾人猶豫多時，才派出一位老和尚出來，老僧：「我來還差不多，老成有經驗。讓我先護體你再出招吧！」老人運了好長的一陣氣，步伐紮得穩當，接著瞬間提氣，登時渾身彷如有鐵罩住。眼前這招必然是金鐘罩，眾人大嘆不已，並且要見識見識到底是誰的功力高。

釋流大喊：「大師，接掌！」頓時周圍殺氣濃厚，釋流高高躍起，再來一個漂亮的緩衝。本以為快如神風，結果速度越來越慢，突然好大一股氣流往那老僧身上衝去，他的掌心待有火燄！超大聲的一響！火掌打金鐘，那古鐘竟直接凹下，表面裂痕多處…老和尚的腹部往內凹了進去，傷口受火灼，鮮血直噴。不上兩秒鐘，老僧遭重創而跪倒在地，在場各位驚嘆良久。

「居然不支倒地…」一旁的小僧驚道：「連金鐘都…神掌威力果然無比！」另外一位老和尚疑慮：「會不會是失手才把人打成這麼嚴重？」釋流道：「承讓了。」便從口袋中掏出一罐創傷藥，遞過老僧。令大夥休息之後，自己便步入山林中。

走在嵩山的深山裡，林野空氣清新，釋流回想剛才的那些武術。「出掌之後，人被打成…？」走著走著，一個深呼吸，他的心中有了東西。

「第一掌神速無比，不怎麼強勁有力，人退了兩尺遠…再來的那個火掌，雖不快，卻力大無窮。稍微發功，一掌就讓人重傷倒地…」

「這些必須妥善運用，新的『高山海流掌法』拿來對付重敵，還綽綽有餘…」一時大霧起，接著看看那西嶽。

西嶽華山，出了名的九彎十八拐，山道崎嶇不平，上山十分不易…加上此刻雲霧起，連山頂也不見幾道光。

平時欲達華山派，道路雖區，仍然有些機會找到通路，這時因為氣候，大霧滿山是，難度比平日難上數倍，上山機會恐怕渺茫。或許才剛上山，即不知該往哪裡走，尋不著半條路。

華山山腳下，此時兩名俠客正要入山。劍客向前跑，累得氣喘如牛，他道：「從天城至此，雖說不遠，但趕起路來，還真有點累人。」

另一位披風俠客正經地說：「時間有限，且茫霧遍布，還是先辦正事要緊。」

說完便以靈巧的輕功輕快地在岩壁上躍動，不一會兒就跳到高山的小道上了。

那位劍客隨後跟上，過了不久，兩人即登華山頂，入庭院。

「二俠為何身份？」幾位華山弟子問，一些人也走了過來。

劍客答︰「在下二人是天城群英會小士，來稟報重要訊息。」

進了正殿，裡頭可真夠氣派，英俠兩旁皆是，此派正氣凜然，一眼望去到後頭，牆上好大一個華字，一字道盡江湖俠氣。

大椅前佇立著兩位大俠，氣勢非凡，令人心生無比的崇敬，想必這一定是所謂〝真正〞的大俠了。

大夥望了一望他們，待兩人走到前頭，俠道︰「特來稟報天城下的消息！」

另一人報︰「平城主，您已過半月未上天城，眾俠皆憂，所幸並未有恙。請於三日之內入城，還有些事待您處理。而在十日之後，京城即將開考，官員考試我們也得負責，詳情還待城主返城再行瞭解。以上報告到此結束，城主可以先行休息了。」「小的告退。」話到此處，二俠先行離去。

殿內這兩位看來最與眾不同的雙俠，一位乃剛才提及的天城城主『平流雲』，他同時也是華山掌門，為武林知曉的一代宗師，一手創立華山派，『雲柳劍法十七式』天下聞名，華山最得意之招式。

掌門身邊那位，即是平流雲的第一第子，年輕有為、智勇雙全，其武功在華山數一數二，江湖上英名出眾，大名『諸葛靖』。

平流雲輕輕微笑，道︰「原來是天城的事…這幾天為師忙於練武，且備計應狗幫，一轉眼居然過了半個月…」

一旁的諸葛靖輕嘆︰「師父…沒想到您也有健忘之時。」

天城，乃長安西方的一座城池，為武林所新設立之中央精衛組織。負責仲介、制裁、平息各門派之糾紛，為武林公正第三方之中央勢力。若江湖或中原歷有動亂，屆時就是天城精英人馬出動之時。

城主三到五年更換一任，同時設有副城主，同為江湖大派掌門之一，公認之武林豪傑領袖。中下層位階還設有『守衛長』及『群英領長』，守衛長負責天城城門內外之守備安全，群英領長負責天城士兵及精英之訓練與領導。若城主受傷或有重大不便之時，由副城主代理天城城主職務。

幾日之後，樸素小鎮龍川，意外地遭匪群掠財。遠方傳來打鬥聲，幾里之外竟也聽得見叫聲，那一句句呼喊格外淒涼…

村子不遠處，一位神俠正向村子口前進，此人身高九尺，高聳入雲，身披好大一件深藍大披風，肩上背著一把火紅無比的巨劍，大步踏入村裡。他氣勢萬鈞，普天之下應該沒有人比他更威風了。

幾個盜匪正持刀奪老人的錢財，大俠腳如狂風，小賊的刀不及大俠的腳，一個飛踢飛了好一大排人。後頭又衝出一大群伏兵，想必沒半個是這大俠的對手。方才他只不過是輕輕一踢而已，應當連一絲真氣都未提，假若他真要出手，那會是什麼樣的局面？

剎那間，岸邊突然奔出了成群的劍客，兩隊人馬在大俠面前對劈互砍，山賊死成一片。

劍中之首喊了句︰「這些小賊，無需動到赤梅神侯的手！」

神俠心頭震嘆︰「說的沒錯！他們根本就無庸我出手，我赤梅何等人物？好些恆山劍俠，發現大俠到來。不過，其實要認出我也不難…」

群俠同時使出恆山劍法，那首頭還順勢發出冷雲斬，這招可不得了，恆山派的雲幻劍法之一，可配合地形或氣候將傷害提升，且此季為深秋欲飄雪之時，經這麼一劈，惡賊全倒。

赤梅大笑︰「好功力！你是恆山哪位？」

劍客︰「恆山鹿岱見過前輩！」

「原來是鹿岱啊！免禮了，我們到前面茶館聊聊吧！」

黃昏近晚霞，夕陽落西山，大夥走向客棧。眾人找了張桌椅坐了下來，店小二上前招呼：「諸位大俠歡迎光臨，需要什麼盡管說。」鹿岱點菜：「十大壺好酒、十盤紅燒牛肉、八籠特製蒸餃，任何好吃的小菜都端上來。」「是…是。」

小二走後，赤梅問道：「幾位為何到此？」在場的某一位恆山俠客曰：「為了出任務。到岸邊巡守，打打賊人狗人，閒暇之餘順便替天城做買賣。」赤梅聞之曰：「恆山派可真所謂正派呀！」俠客恭敬道：「不敢當，衡山大俠才算多。」鹿岱反問：「那前輩你上這小鎮又是為了什麼大事？」赤梅答道：「我知道天城的事後，便想上京了解官員之試，欲到青港乘船，先訪泰山再上長安。結果半途發現本鎮有賊殺入，大俠是不會坐視不管的，就動了幾下拳腳…」

幾位俠客長談多時，不久之後酒菜也上桌了。赤梅先狂飲一大壺酒，一口氣大灌，嘴裡如水花的酒四處飛濺，轉眼間只剩一空瓶，桌上盡是滴不停的酒液。擦完濕掉的大嘴，他爽快的叫了聲：「好酒！」又道：「太甘醇了，人間也會有這樣的極品啊！來，一起來品嚐。」大夥一齊飲酒，乾杯之餘也動動筷子大快朵頤，享受美食所帶來的快活。

赤梅夾起了牛肉，一口吃了下去，突然笑道：「哈哈哈！你們恆山的兩大掌門人，這種組合到現在，我還老覺得不怎麼搭，但卻有著奇妙的味道。要說棒也感到不該，想罵差勁也過意不去，就這樣過了十年了。一個是高齡六十五的老尼姑、另一個則是年僅二十九歲，沉魚落雁之年輕美女；一個嚴格到令人感到窒息、另一個卻是美艷到每個男人都為之著迷。如此強烈之對比，武林中一定有不少人感到特別奇異，但她們卻是一點也不假的同門師姊妹，這點我可以作證，雖然相差的年紀實在有夠嚇人。」

鹿岱也笑：「這些事本派中人早就習以為常囉！雖然我也想不通…大掌門的歲數必定超過二掌門的母親，他們倆為何會是師姐妹？」赤梅：「此事說來話長，讓我來告訴你們，逍遙二師太之間的淵源，這是三十年前的事情…」赤梅開始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