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19|閱讀時間 ‧ 約 31 分鐘

【授權中譯】The Last Ones Standings 第二章【火影同人-斑櫻】

原作olliya
當宇智波斑的治療告一段落時,已經又過了兩天,佐助和鳴人還是沒有回來。然而,這兩天的專心治療,也讓櫻心中的那些焦慮獲得了緩解。現在,她已經放棄了期待,她不再期望天空會突然打開,把她的隊友們送回來。
由於櫻並沒有醫好宇智波斑的手腳,因此她決定要和宇智波斑分享身上的軍糧丸;不過她也很小心地將軍糧丸分類,只讓宇智波斑吃效果較弱的配方,以防他使用查克拉。不過這個決定,也讓她的補給物資消耗得比預期快上許多,才經過兩天,原本滿滿的小包和儲存卷軸就已經快要全空。
此時此刻,她空空如也的胃部正不斷扭轉翻攪,疼痛讓她覺得難以忍受。於是櫻決定,是時候出發找點像樣的食物了。
櫻開始搜尋這片滿目瘡痍的大地,努力將心中的排斥感壓下後,她開始翻找那些亡者留下的隨身物品。失去生命的肉身不可避免地發出難聞的臭氣,櫻只能在翻找時盡可能地避免呼吸。她找到的頭兩具遺體並沒有任何補給物資,而第三具遺體只有一包軍糧丸,而且從遺體衣著判斷遺體應該是來自岩隱村的忍者,她並不清楚這款軍糧丸的配方與功效,因此決定將之作為逼不得已時才用的備用補給。
至於第四具遺體身上有一個補給卷軸,但是卷軸是以砂忍村的特殊印封存,因此櫻沒能知道裡面有什麼。難耐的飢餓感讓櫻趕緊往下找到第五具,他是來自木葉的忍者,由於遺體是面朝下趴著,因此她將遺體翻面,以便取得馬甲前方口袋裡的卷軸。然而,這個動作讓櫻覺得萬般後悔──因為她認得這張臉──這是那個和她一起參加中忍考試的少年。櫻還記得那年的中忍考試在砂隱舉辦,她的隊友是井野和丁次,也記得這位擁有一頭微卷棕髮的少年非常友善,當自己晚上凍的睡不著時,他好心地分了一條毯子給自己…
不過,這次少年卻沒能幫上什麼忙──他的收納卷軸裡只有一瓶水以及一小包餅乾。
櫻這才察覺搜刮這些遺體的效率實在太低了,現在她最需要的東西是一般民生物資,而非這些行軍物資。下定決心改變策略後,櫻轉向回到宇智波斑所在的區域。
「我要到最近的村子裡找點糧食,」櫻半跪在宇智波斑的左側,當她正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拍拍對方以示提醒時,她才驚覺自己沒有分身就直接接近宇智波斑,趕緊停下差點就要碰到宇智波斑的雙手。但宇智波斑似乎對此不以為意,他完全沒有意圖利用櫻的無心過失。
「何必?妳只要擴大搜索範圍就行了,這邊有足夠的屍體讓妳搜刮。」縱使又瞎又殘,宇智波斑對自己一舉一動的感知總是讓櫻感到深深佩服。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等等,難道是我沒洗澡太臭了?
「你說的倒容易,但是他們都已經開始腐爛了。」櫻一邊回答,一邊慢慢地碰觸宇智波斑的左手臂。「而且人不能光靠軍糧丸過活,那太不健康了。它們雖然能快速提供能量,但是當你的營養攝取不足時,便會使身體加速衰弱,難道你都沒感覺嗎?」
「一點都沒感覺。」
又一個不聽醫囑的,櫻選擇性忽略了他語氣中的傲慢,繼續說:「反正我會到離這裡最近的城鎮……那是在…在」我現在要往哪走啊?櫻這才開始環顧四周思考。唉呀,無論如何她會想辦法找到城鎮,而且她知道她絕對不會去木葉,因為她還不想面對村子殘破的面貌。
「總而言之,不管是哪個村鎮,應該都會有民生物資。我會留一些軍糧丸和一罐水在你的左手邊,你省點吃,我估計兩天後就會回來。」與此同時,櫻利用掌仙術將宇智波斑碎裂的手臂骨頭聚集成團,並且一片一片的重新連接。「好了,你這隻手可以動了。」雖然事後仔細想想,像這樣親手治療確實有點魯莽,但是櫻已經受夠了,她已經連感到焦慮的精力都喪失了。
在距離神樹約莫一天半的路程處,櫻找到一個地盤嚴重傾斜的村落,並且在那裏花了數個小時搜尋斷垣殘片下的物資。除了將收納卷軸和背包都裝滿罐裝食品和現成飲用水,她甚至還找到一口乾淨的井水,並盡可能把井水封裝進這一路上找到的容器中。然而,當她正考慮動身時,又突然覺得只準備糧食仍然太過冒險,因此她帶著沉重的心情,開始蒐集民宅中的兩大類重要物資,一類是生火專用的柴薪,一類是還可以用的日常生活用品。
直到搜刮到第三間民宅時,櫻才猛然想起,自己留給宇智波斑的水瓶,是有瓶蓋的
那種蓋子他有辦法用一隻手打開嗎?!櫻頓時感到冷汗直流,自己難道不小心把宇智波斑留在原地等死嗎?莫非現在宇智波斑正在經歷自己一手造成的殘酷死刑嗎!?一想到這裡,櫻手忙腳亂地把手邊的物資──柴火、毛毯、湯碗等等全都打包,並且全力衝刺。一路上她靠著接力吞食軍糧丸維持速度,終於在16個小時內趕完原本一天半的路程。
當她趕到宇智波斑身邊時,發現宇智波斑早已想辦法打開瓶蓋了。儘管如此,一路上的擔驚受怕仍然給櫻的精神帶來不小的打擊。一想到宇智波斑差點因為自己的一時疏忽而喪命,讓櫻仍然感到心有餘悸。

在撫平情緒後,櫻決定停止無謂的等待。既然等不到鳴人和佐助,她決定自己想辦法釋放這些被白繭困住的人們。櫻懊惱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如果神樹真的困住了所有活物,要將他們全都釋放將會是個非常艱鉅的任務。但是轉念一想,那些被釋放的人也能繼續救援其他人,順利的話,整個救援效率將會越來越高。
這個想法讓櫻頓時感到相當振奮,她握緊手中從武士屍體上找到的刀,並面向最近一處神樹分支上的大型人繭。
等一下…。現在全部的動物都被神樹困住了,而所有的植物不是已經枯萎就是正在凋零,如果她把人都救出來了,他們又該如何生存呢?
要解決這個難題,要馬得擁有仙人般的力量,一次將所有生物釋放;或者是起碼也要先把植物和動物養回來再說。或許她會需要犧牲一些動物和人類,但是植物該怎麼辦?難道她要先收集種子,並且等到它們茁壯後再行動嗎?可是這得花上一整季,或者更久的時間啊?而且萬一那些種子也都無法培育該怎麼辦?
絕望感已經開始慢慢侵蝕櫻的精神。她已經無法繼續獨自承受這樣的重擔,她需要其他人的幫助,任何人都好。若是先釋放幾個人,他們至少還可以靠著搜刮物資過活。最重要的是,她需要人手來完成救援行動。
當櫻理清思緒後,便果斷地將連接著人繭的觸手砍斷,人繭掉落到地面時發出一陣噁心又黏膩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顆過熟的水果被砸爛一般。接著,櫻拿出苦無開始將神樹觸手畫成的繭膜割開,雖然繭中的忍者沒有任何動靜,但她已經看到那人身上的一部份忍者馬甲──是雲隱村的,櫻趕緊加快拆解繭膜的速度。
「先生你撐著點!我正在幫你解開觸手!」
此時櫻已經能看到這位雲忍者的後腦勺了,她趕緊把纏繞住臉部的繭膜一起撥開。
然而,她看到的是一張死人的臉。男人圓睜的雙眼均浮現著輪迴眼的迴圈紋,其極度扭曲的表情像是正感受深刻恐懼或是劇烈疼痛,也或許兩者都有。
櫻愣愣地盯著這張臉看。她確定自己再割開繭膜的時候,這個人還是活著的!她有感受到這個男人微弱的查克拉!雖然她不是感知系的忍者,但是她是不可能會誤認查克拉的!難道是拆繭的過程中有問題?難道她拆繭時不小心傷到這個人了嗎?櫻近乎瘋狂的將男人身上剩餘的白色繭膜撥開,急切地想要找出問題點。她發現男人的小腿上有一個裂口,傷口周遭有大量凝固的血液。會不會是這個傷口殺了他呢?還是繭掉到地上時摔到了?喔天啊,難道是我殺了他嗎?!櫻實在不想相信,但是眼前的男人確實死了。
櫻不禁向後踉蹌了幾步,掙扎著將情緒從沉重的罪惡感中抽離。
冷靜、我要冷靜。下一個一定要處理得更小心。櫻一邊告誡自己,一邊轉向另一個躺在地上的人繭──她仔細確認過從那個繭中發出的細微查克拉後,便將連接著人繭的慘白絲條割斷。然而就在割斷連接絲的瞬間,那陣微弱的查克拉波動卻立即消失了。
「不!!!! 不可以!!!你不能死!!!」櫻忍不住放聲尖叫,著急地直接用雙手將繭膜撕開。而在數分鐘後迎接她的,便是一張同樣扭曲、同樣飽含驚恐與痛楚的表情。
當蛞蝓找到櫻的時候已經是一小時後的事了,只看見少女蜷縮在一塊大時的下面抽抽噎噎地哭泣著。
「櫻醬,」蛞蝓嘗試安慰道:「妳說妳感受到些微的查克拉波動……會不會是因為那些忍者本來就已經所剩不多了呢?也許他們本來就已經快不行了?不如我們一起來找找看,有沒有更強而穩定的查克拉訊號吧?」
一人一蛞蝓最終於距離神樹不遠處的樹枝上,找到好幾個散發著強烈查克拉波動的人繭,這些人繭的查克拉強到櫻甚至不需要集中注意力就能感受到。
「好,我再試最後一次。一定沒問題的,對吧?這個人的生命力這麼強。」
櫻就近挑了一個人繭,現在她已經理解觸鬚纏繞的方式,因此只需簡單幾刀便能快速地撥開繭膜。繭膜裂開後,首先看到的是又長又豐厚的琥珀色髮絲,以及水影的臉。那張令人屏息的美麗臉龐,現在已經扭曲到快要認不出來。而且,了無生氣。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她應該要活著才對啊!」櫻悲憤交加地用雙掌拍打著人繭,滿腔的情緒壓著她跪坐在地上,然後茫然地看向其他仍然掛在同一條樹枝上的四個人繭。現在這些人繭依然散發著強烈的查克拉信息,其中一個繭包特別的高大,而另一個則是接近兒童的體型──櫻不得不用雙手緊緊地將突然襲來的作嘔感壓制下去──這些是五影啊。他們是一起作戰的,如果剛剛那個是水影,那麼這就表示,這就表示……噢天啊。櫻情不自禁的觸碰位於自己左手邊的一個人繭,她能感受到一股熟悉而溫暖的查克拉。「師父…師父…是您嗎?」櫻重新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櫻醬,冷靜,現在不能衝動。」蛞蝓趕緊爬到少女的身邊「我們暫時不要再試了吧。」
櫻點了點頭,這才鬆開緊握刀柄的手指。
「我們應該先弄清楚這些繭是怎麼一回事……」看見櫻冷靜了,蛞蝓才建議道。
壓下情緒後,櫻站了起來。「好,我想某人應該很了解這一切。」

「那東西到底對其他人做了什麼?快回答我啊你這個混蛋!」回程的途中,滿腔的憤怒在櫻的胸口中不斷沸騰,當她一見到宇智波斑,這些負面的情緒便一次性的炸了鍋。失去理智的少女用力地以雙膝撞擊男人身旁的地面,並且隨即用一把尖銳的苦無底在男人的喉頭「說啊!那棵該死的樹到底在幹什麼!」櫻開始增加抵住喉頭的力道,讓宇智波斑感受她的憤怒。
「 快 !」看見宇智波斑無動於衷的反應,氣的櫻幾乎是用尖叫吼出這句話。
這一練串的洩憤舉動是一個致命的錯誤──現在她明白了──剎那間,男人的手以電光石火的神速捏住她的喉嚨。
「來啊,有種妳割的再深點,」宇智波斑挑釁道:「看看是誰先死──是妳先切斷我的氣管,還是我先捏斷妳的脖子?」
在一旁目睹一切的蛞蝓趕緊朝宇智波斑的臉上吐了酸液,但是這個男人竟然一聲不吭,絲毫不受影響。大概是因為蛞蝓的尺寸太小了,而男人的眼眶裡也早就沒有眼球了。緊接著,宇智波斑加重了力道。櫻嘗試著讓自己的心跳速率降低,以減少身體的耗氧量,同時將苦無從男人的喉頭上移開,並且微微施力拍打捏住自己喉嚨的手掌。
「給我放開,」櫻滿不客氣的說道。她必須讓這個男人知道,自己一點也不怕他的威脅,而還要靠她才能活下去。僵持了5秒鐘後,宇智波斑終於鬆手了。
櫻反覆做了幾次仍然不規則的吐息,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要那麼絕望,重新將聲線壓抑至平時冷靜的樣子。雖然方才的衝突確實讓櫻感道害怕,但是卻也讓櫻得以重新建立遊戲規則,並且她仍然確實地占了上風。
「你之前說這東西,」櫻用手指向兩人身旁的粗壯樹根,但她又馬上想起自己正再跟一個盲人說話,「我是說這棵怪樹──你說這是你創造的東西,你說過這個術可以拯救人類。但是我告訴你,我剛剛一共打開了三個繭,然後三個人就這樣死了。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當我將繭和神樹的聯繫切斷的瞬間人就死了?這什麼原理?意義何在?」
宇智波斑一語不發。
「看你這反應,我可以理解為連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嗎?」櫻語帶諷刺地說道,並且稍稍地向後退到宇智波斑無法碰到她的地方。「你可別忘了,以你現在的狀況,我隨時都能嚴刑逼供。」
「我非常、非常地佩服妳說出這句話的勇氣。但是我知道妳不會,這並非妳的作風,畢竟妳是一位徹頭徹尾的醫者。」
櫻皺起眉頭擺了個臭臉。而她也不需要擔心對方會看到──宇智波斑失去雙眼後,她能佔的便宜可多了。但是宇智波斑是對的──或者說至少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櫻知道自己還沒有走到那個地步,她還沒有情緒化到願意作賤自己去當虐待狂。
眼看宇智波斑完全沒有打算透漏任何資訊,櫻悻悻然地起身走向神樹的根部。就算他不說,她也相信自己可以釐清整個狀況。但如果她最終失敗了,那她可能就會開始考慮嚴刑逼供這個選項了。
直到近距離觀察後,櫻才發現神樹的樹根到底有多粗,那些根條的直徑少說也有數公尺。櫻將掌心向下貼著根部的表皮,並且開始用查克拉對抗在神樹中流竄的能量,試著入侵神樹的內在系統裡。當櫻打入查克拉的瞬間,這股屬於她的細小能量馬上被樹根中的能量洪流吞噬並且帶走。突如其來的拉扯感讓櫻頓時感覺有些頭暈──神樹中流動著非常大量的查克拉,而且是來自許多不同物種的查克拉……無數的生命、能量全化為一條無盡的洪流包裹著她……
「櫻!小心!」待在櫻肩膀上的小蛞蝓分身喊道,讓櫻頓時睜開方才壁上的雙眼,剎那間,只見一條慘白的觸鬚綑住了她的腰部。觸鬚是從哪裡來的!?直道剛才這裡都沒有任何神樹的分支啊!
與此同時,神樹的觸鬚開始繞著櫻的身體快速纏繞,櫻連忙嘗試凝聚查克拉,試圖掙開神樹的箝制──只要能用怪力應該不成問題才對!但櫻馬上發現,剛凝聚完的查克拉幾乎是立即就被神樹搶走,這讓櫻更加緊張的用力掙扎──這鬼東西的吸收量應該有個極限吧!──然而一切卻是白費工夫。神樹不僅越勒越緊,而且那股吞噬的力量就快要侵蝕到櫻辛辛苦苦存下的百豪印。
一直在櫻肩上的蛞蝓趕緊跳回到地面上,對著神樹的根部吐出酸液,希望能就此阻止神樹的獵食。可惜的是,酸液無法造成任何實質地傷害,反而是小蛞蝓分身再轉身間就被神樹的根部分解吸收了。
「蛞蝓大人!!」櫻不禁放聲大叫,噢,她真不該這麼做的。在她吐出所有空氣大叫的瞬間,神樹馬上又勒得更緊了,現在她不只連呼吸都有困難,也感到自己的肋骨快要被越來越緊的觸鬚壓斷了。「呃啊啊──…」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響起,讓櫻忍不住哀嚎出聲。
承受劇痛的同時,櫻的思緒一刻都不敢停歇。她該怎麼辦?現在用查克拉對付這個妖樹只會造成反效果,但是她想起稍早前自己只用刀就輕易把神樹砍斷了。對啊!那把刀!那把刀就躺在她的背包旁邊,大約在20公尺外的位置。現在雖然拿不了隨身包中的苦無──因為神樹緊緊地捏住她肩膀以下的部位──但是很幸運的是,她的左手還留在外面,她還有辦法拿著刀斬斷觸鬚,只要她能拿到那把刀…
「宇智波斑─!斑─!!」櫻實在是恨透了自己現在的語氣──既痛苦又絕望,但是無可否認,她現在的確感到痛苦又絕望。
「發生什麼事?!」可以聽得出宇智波斑的語調中透露著一絲警覺,雖然他仍平躺在地上,但櫻能看得出他能動的肌肉全都緊繃了起來。
到了現在這個階段,櫻發覺自己就連說話都變得極度困難,每當她向外吐氣一次,神樹就捏得更緊。她必須節省消耗才行。「神樹、抓住我、」憑那個男人的理解力,應該能馬上明白神樹正試圖勒斃她。「不能用查克拉、它會吸走。」
「快消掉。」
「什麼?」櫻只能勉強咳出這句話。
「快消掉妳的查克拉。這顆樹會感應查克拉,雖然我不知道它為什麼要抓妳,但它能對所有活物的查克拉產生反應。只要將妳的查克拉消去,就能讓它忽略妳的存在。」
櫻連忙一邊努力的戰勝缺氧,一邊努力壓下自己的查克拉,果然讓神樹停止收緊的動作。但是這對櫻的處境幫助不大,她的身體已經有一半都被捏碎,估計至少有兩根肋骨插進肺裡了。
「行了、它停止捏我、但沒鬆開、」櫻好不容易說了三句話。現在她無法用查克拉將氧氣調度至重要器官中,所以大部分吸入的空氣只能被浪費,櫻逐漸感到眼前出現跳動的小黑點,情況非常不妙。「你那有刀、離你10公尺、」
「左還是右?」宇智波斑伸直手臂──她幫他治好的唯一一隻。
「左後方、我會引導你、」
宇智波斑艱難地伸長左臂,盡可能地拖行自己的整個身軀,然而一次最多也只能移動30公分左右,然後就得將所有步驟重複進行。而櫻正努力不讓自己失去意識,「更左邊點、」
「哪個左邊?」
「你的!」
「我人躺在地上!你要我怎麼定義『左邊』?」
我要撐住、撐住!我不能昏倒。櫻努力深吸一大口氣:「把你的手臂打直並與身體成90度角,然後把手臂慢慢往上抬、」櫻感到斷裂的肋骨正在刮擦自己體內的某個器官,但是她故意不去想那是什麼。「停、就是那個方向。」
接著又是一陣伸長手臂、拖行、然後再次伸長手臂,宇智波斑只靠一隻手臂克難地越過石礫與隆起的地形。「快點、求你了…」櫻微弱地吐氣。
宇智波斑咬緊下唇,盡可能加強左手拖行的力道,直到5組動作之後,他的手中於碰到櫻的背包。「這什麼?」宇智波斑拍拍背包問道。
「我的東西、把它移開繼續往前、只差一公尺了、再來、再來、再往右一點!」
宇智波斑馬上抓住掉在地上的刀柄。「妳說點什麼吧,不要停,我需要用聲音定位。」
「呃…我要怎麼、說…我快不行了、我的肺症正在塌陷、」
「妳距離地面多遠?我要瞄準哪裡?到妳胸口的高度?還是腰部?」
「胸口、」櫻又吸了一口氣「不然我拿不到、記得我們只有一次…」刷的一聲宇智波斑手上的那把刀精準地插在包裹櫻的繭上「…機會…」。你大爺要丟刀前不會先打個招呼嗎?!櫻很想要像這樣大喊,但是緊勒住身軀的觸鬚讓她只能想不能做。櫻用盡力氣將手腕往上轉,想辦法握住繭上的刀把。
「那個鬼東西差點就要把我吸乾了!」好不容易脫身後,櫻邊怒罵邊踢了神樹被砍斷的觸手一腳。「這妖樹會抽走生物的查克拉,它剛剛就是在做這件事,而且這就是它正在對所有人做的事!」
「妳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個東西會吸走受害者的查克拉,然後全部往它的主幹輸送。我看到了!就在我被抓到之前!我看到所有被偷的查克拉都流向主幹!」
「這不可能。」櫻發現,宇智波斑的聲音裡,似乎伴隨著某種她無法參透的情緒。
「什麼不可能?」
「神樹應當支持那些做夢者,維持他們的生命、讓他們不會飢餓並且持續作夢……這是我原先的計畫。」
「很顯然的,那東西並沒有照你的意思行動,它只會把查克拉往樹幹送。」
「妳確定妳沒搞錯嗎?說不定妳把方向看反了?」
這句話讓櫻忍不住擺了一個極致憤怒表情看著宇智波斑。就可惜他瞎了。「你說我搞混?!」她嘗試用聲音傳達自己所有的憤怒,彌補表情無法傳達的不滿「我怎麼可能搞錯!?我可以看見這棵該死的樹,就在五公里外的地方,我看得非常清楚!我又沒瞎!而你呢?噢!等下,你可是連眼珠子都不見了!」
宇智波斑抿了抿唇。「你說這些,也可能只是想要動搖我的意志。」
噢天,她終於說到他的痛處了嗎。現在仔細回想,他原本是想要當救世主的啊。雖然宇智波斑在戰場上的那番演說沒有打動櫻,但是現在──他正因為她的話而感到真切地焦急。
而這也讓櫻又找到額外的優勢,「看來你很驚訝怎麼回事,是吧?」櫻將她所能做到,最惡毒的情緒都滲透進這句話中,用男人當初諷刺自己的話來個大反擊。「現在你只能躺在那裡並且漸漸被未知的焦慮逼瘋,而且你一點辦法也沒有!什麼都做不到、完全地!你現在體會到的絕望,就是我切身體驗的痛苦!」
「妳的痛苦?」
「我的隊友們在某個地方……他們和那個卯女神一起滯留在其他的空間。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能不能回來。然而我卻一點忙也幫不上……」
「照妳的說法,妳所謂的痛苦和我並沒有直接關係,那只能說是情況使然。但然而,我現在所體會的痛苦,可都是妳一手造成的。」
「那是你活該。」
「妳就別逞強了吧,我知道惡毒不是妳的風格。我先表明立場吧,如果事情真如妳所描述……我無法相信。但若妳所言屬實,那我得說我同樣不希望人們受難。這並不是……這並非我的計畫……若妳所言屬實,我們的立場便是相同的。」
「你想暗示什麼?」
「把我治好,讓我親自確認整個情況。」
「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讓妳沒有機會發瘋折磨我。」
「我幹麻在乎自己瘋不瘋?」
「因為妳珍視妳的人性。」
「哈、你未免把我看得太高尚了吧。或許我根本不如你所想像的那樣正派……」
「若妳所說屬實,那妳也沒有任何損失。如果妳沒有說謊,那麼我的立場將與妳相同。妳是個善於裡性思考的人,我想妳自己應該也很清楚。而這也是我必須親自確認狀況的理由,倘若妳不願意讓我親自查明,那我便可以認定妳是在說謊。」
「行吧,但是你忽略了一個可能性──我可能只是不信任你。你的那些『理性思考論』也可能只是要取信於我的詭辯。」
「詭辯?我哪來動機詭辯?如果這一切,」宇智波斑用他唯一可動的手臂比劃了周遭「是我所期望的,那我根本什麼都不需要做,我可以躺在這裡享受我的勝利直到我死去,然後和我所愛的人們在淨土團圓。」
「或者你只是想要取回你的力量,防止佐助和鳴人回來解開無限月讀。」櫻雙手抱胸瞪著地上的宇智波斑。
「妳真的相信那兩個小子會回來?」
「當然!」
櫻咬著嘴唇忍住哽咽,在這煎熬的兩週間,她也不斷地自我懷疑。
「雖然我沒有千里眼,沒辦法確切知道發生什麼事,但我能把所有可能的情況說給妳聽,」宇智波斑稍微做了個停頓「這清單可長的很,不如姑娘先坐下聽鄙人說……」
又來了,他又在挖苦自己了。櫻只覺得自己的血液在沸騰,她都要氣笑了:「省省吧你!把你那些胡話留給其他人吧。噢!等下,我又忘了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呢!看來宇智波斑先生,你得自言自語囉!自戀如你,你一定覺得自己的聲音很性感吧?!嗯?」
沒想到宇智波斑卻笑了。「你試著用言語反擊我,只證明妳既害怕又缺乏安全感。我還知道妳正在自我懷疑。」
「我‧才‧沒‧有!他們一定會回來的!佐助君有一枚寫輪眼以及一枚輪迴眼!而且他還知道怎麼用時空忍術!」
只見宇智波斑拱起了他的眉毛,但因為他沒有眼球能撐開眼皮,所以那個表情看起來相當詭異。「原來他會用麼?那是誰開啟傳送的?是他嗎?那個小子自己做的?」
櫻習慣性地搖搖頭,「不是,照當時的情況看來應該是輝夜打開通道的。」
「照目前的資訊來看,並無法確定他是否有能力回來。」
「你為什麼這麼說?!」
「時空忍術可以連接數以百計、甚至數以千計的空間。我這麼說,妳能理解吧。」宇智波斑的一席話讓櫻陷入了沉默「更不用說還有其他更平淡的意外,比如說死亡,可能是被那個卯之女神殺了,又或者死於其他空間的環境。」
「不要再說了!」
「怎麼?我是不是把妳不敢想事情一字不漏地說出來了?」
「為什麼你要這樣?為什麼你要這樣折磨我?是我餵你吃東西,是我在照顧你啊!我還把你治好了!」
「妳只是讓我活著罷了。至於妳說的治療,倒可以另當別論。但妳也別忘了是我把妳從樹上救下的,所以我們扯平了。」
櫻惡狠狠地瞪著宇智波斑,然後又第n次想起眼前的男人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好了,現在我們言歸正傳…」宇智波斑再次開口,他的語氣讓櫻不禁回想起在辦公桌裡開會的情境。「我要妳治療我,只要讓我恢復到能自行走動就行,我要去神樹那親眼查看情況。雖然我並非感知型的忍者,但若如你所說,那神樹幹裡匯流了百千種查克拉,我也應該能感知到;並且我也有能力區分其他物種的查克拉,以及本該流向人類的神樹查克拉。」
「如果你發動將查克拉,神樹便會立刻攻擊你,就像我之前遭遇到的那樣。」
「我相信你有能力讓我脫困。」
櫻猶豫地咬了咬唇,宇智波斑看起來意志堅定,這讓櫻不禁開始衡量起自己對宇智波斑的認知。在這幾天來的談話中,她可以感受到宇智波斑的態度是非常真誠的。瘋狂,但真誠。他是真心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幫助人類脫離苦海。而且初代火影對宇智波斑的態度似乎也能證實這點……
「那好,我會帶你到神樹根那裡,但是我不會治療你。」
「行。」
宇智波斑幾乎是立即就答應了櫻的條件,讓櫻驚訝地看向眼前的男人。他之所以這麼快接受,要馬是他真的完全沒有任何不苟居心,要馬是他有別的備案可以克服無法動彈的手腳。但不管如何,櫻都決定要冒這個險了。
這個滿身都是結實肌肉的男人比櫻想像的還要沉重許多,櫻拖著男人越過起起伏伏的地形。這樣一路的顛簸肯定對他造成無比的痛楚,但是他卻一聲未吭。等終於移動神樹根附近時,櫻便停下來抽出之前找到的武士刀待命,並將宇智波斑的一隻手掌安置在神樹的表面上。「喏,你自己感應。」
她並不確定宇智波斑到底做了什麼,因為他釋放的查克拉微弱到幾乎偵測不到。但突然間,宇智波斑的表情變了,那是一種了然於心的表情。然而不管他做了什麼,應該都是會刺激神樹的動作,只見三條觸鬚從樹根處直直地向這邊襲來,櫻趕緊揮舞長刀斬斷兩隻觸手,而距離較遠的第三條立即纏住宇智波斑的身體,並且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收觸手,那根本不是一棵植物應該有的速度。櫻雖然全身顫慄著,但還是追上去用俐落的手法將觸手砍斷。而此時就連她的右側樹根也開始生成新的觸手,這讓櫻當機立斷,馬上抓起宇智波斑的手臂將他拖離這片危險區域。
「如何?你滿意了嗎?看到你想看的了嗎?」宇智波斑沒有回答。「喂!你總該給我一個答案吧?!」
「妳到底想要我說什麼!?」
「比如說承認你的失敗?哈!真聽到的話我可以開心整天呢!」
「他們都正做著夢,」宇智波斑緩緩地回答,但是他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樣肯定。「即使他們的查克拉正在被吸走,他們是感到幸福的。」
櫻等了一個心跳的循環來壓抑自己想要給這位大爺洗臉的衝動,真是讓人不可置信,這男人居然還在為無限月讀辯護!「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在做夢!我看到過那些繭被割開後的人臉,他們的表情無全都充滿痛與恐懼!做著美夢的人絕不可能做出那種表情!」
「我很了解我施的術,那是我設計的幻術,我很確定。」
「但是你原本沒有要讓人類被吸乾不是嗎?當你在調查神樹的時候,你做的所有表情我都看見了!我知道你心裡明白的很,這一切根本不是你所計畫的樣子。」
「是,這的確非我所願。」
「這些早就已經不是你設計的忍術了,快給我面對現實吧!你是被利用了,就像其他人現在被神樹利用一樣,你只是個執行計畫的傀儡!你越快接受這個殘酷事實,對我們雙方都更好。行行好吧!偉大的、不敗的宇智波斑大人喲!」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享受著平靜。最終效果已經達成,那麼是誰施的術也不重要了。」
「他們明明就是被當成人肉柴火了,他們是食物!你真的覺得那棵妖樹真的會在乎這些人有沒有做美夢嗎?當牠將人們吸乾的時候,牠還會管他們快不快樂嗎?你覺得那該死的卯之女神會在乎嗎?」
宇智波斑緊緊地抿著雙唇。
「噢天,我真希望你可以親眼看到這一切!這樣你就可以看看現實是什麼樣子,哇~全人類的救世主宇智波斑,這就是你的『成就』嗎!」
只見沉默的宇智波用力地將頭撇向另一邊。在這樣一個細小的動作裡,櫻可以察覺到男人無比的憤怒,櫻依稀想起,即使在整個忍界大戰裡,男人也未曾出現過這樣強烈的情緒。

接下來的一週間兩人再也沒交談過。至少櫻原以為事情會是這樣發展的,但是難受的靜默以及孤獨感不斷地再侵蝕她,所以當她餵食宇智波斑時,她會嘗試說點話。例如:「把頭抬起來」、「我要給你水喝」、「這些是餅乾」、「別噎著了」等等,但是男人依然倔強地保持沉默。
直到某天傍晚,宇智波斑終於開口了:「我犯了錯。」這句話讓原本正專心磨著苦無的櫻,有些茫然地抬頭看像男人。「我因為驕傲自滿而犯了錯,並且牽連了全人類。這就是妳想聽的話麼?我犯了滔天大罪,並且苟活得夠久,久到我終於發現我的錯誤。我是活下來了,但我也淪為無助的廢人,我無法用自己的雙手去修正一切…妳並不了解我,所這些話或許無法取信於妳──但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是比需要依賴他人更大的折磨了。」
此時此刻,櫻手上的苦無已經被遺忘在她的雙腿上。她很想要為了道德的勝利而感到開心,由衷地想要歡慶。但是她做不到。宇智波斑的聲音乍聽之下一如往常的平靜,同時卻又充滿了悲傷。櫻咬了咬唇,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她可能會試著給予一些安慰。但是這是宇智波斑啊。說實話,以他現在的處境來看,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提供安慰。
「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宇智波斑繼續說道「變得如此殘弱無力。如果可以,我願意賠上一切、付出任何代價,挽回這場慘劇。」
櫻順手就把苦無插入地上,完全不在乎這把剛磨好的武器。他是真心的嗎?他的懊悔是真的嗎?他到底值不值得信任?而她還有多少東西能失去呢?她的少年們至今未歸。
櫻吮咬著下唇──他們或許根本回不來了吧。櫻又再次拿起地上的苦無翻弄。啊~~全都去死一死算了!! 櫻洩憤似的把苦用力無往宇智波斑的頭部旁幾釐米處射去。
「我的隊友…」櫻在開口後又突然感到些許遲疑,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站在懸崖邊,正準備一頭栽下。「我的隊友們,他們身上有六道仙人給予的印記,那兩個印應當能夠解除無限月讀。而且我推測應該也能反轉查克拉流,讓神樹枯萎,並將之重新分解成九隻尾獸。」
櫻看見宇智波斑倏的將頭轉向自己。「但是他們被傳送到不知名的空間,只能說算你倒楣吧。」
沒有了苦無可以把玩,櫻開始將手指掐入自己的膝蓋。「但也不盡然毫無希望。我有…」櫻深知,自己說出口的那一剎那,就等於要把性命交付給宇智波斑了。她真的能夠如此信任這個曾經要把所有人都殺掉的男人嗎?櫻開始不斷的詰問自己。她真的準備好信任宇智波斑了嗎?這不只牽涉到她自己,也包括她的未來、她的夢想…以及成千上萬的生命……櫻艱難地嚥下口水。她準備好了──因為她所能想到的替代方案只會更糟。
「我手邊有一對寫輪眼…它們是在我的老師死前取下的,我把它們封印在卷軸裡。我可以…我可以把它們給你。」
眼前的男人沒有反應,所以櫻乾脆逕自跪在他身邊開始治療。「我們可以一起去找我的隊友……把他們帶回來…」
櫻覺得自己的頭非常輕盈,輕飄到甚至有點頭暈。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行動簡直是瘋了,但是──這是目前最合理的選擇──櫻僅存的理智與明晰讓她做了結論。宇智波斑的骨頭逐漸在她的治療查克拉下漸漸成形,只見他緩慢地握起了剛被製治好的手掌。
櫻接著把她的醫療物資卷軸打開,取出了裝有血淋淋雙眼的密封玻璃罐。當她開始連接宇智波斑的所有視神經時,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程序是不是正確的,因為腎上腺素而引起的亢奮狀態讓她近乎神智不清。
當所有神經都連上時,宇智波斑仍然保持雙眼閉上的狀態。櫻將手臂繞過宇智波斑的背部,將他扶起來。「你站得起來嗎?」她溫柔地引導男人動作,直到男人找到重心,用自己的雙腳站立。當櫻確認過男人可以自行站立後,她下意識便往後退了兩步,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都忘了男人有多麼高大。而宇智波斑正緩慢地睜開他的雙眼,那一對漆黑如夜、讓她不禁想起佐助的雙眼,現在正聚焦在自己身上。
櫻做了一個深呼吸,她覺得自己的頭好暈,現在她反而是最可能跌倒的那一方吧。「你會……會殺我了嗎?」櫻用微乎其微的音量問道。
黑色的瞳仁仍然直視著她。「不,我會幫妳。」
第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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