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你的念想》-11

唐娜拿著那張學生證，走回了原本的座位上。

『嗯…反正是多羅蒂亞的學生，之後再請茜茜幫我還給那個男生好了。』她看了看學生證的正反面，心裡這麼想著。

唐娜看了看手機，發現時間也不早了。她背起自己的帆布包、把宣傳書扔進塑膠袋，往咖啡館的方向跑去。

「鈴——」打開了咖啡館的門，敲響了門上的鈴鐺。

唐娜氣喘吁吁地走進店裡，拎著塑膠袋的手扶著門把、另一手抹了抹額頭上了汗；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長褲和深棕色半腰圍裙的湯旻站在吧台裡面，把唐娜昨晚做好的蛋糕一塊塊整齊地放在方型底盤上，準備放入冰櫃裡。

「你怎麼這麼急呀？而且今天還比較晚。你是不是又睡過頭了？嘻嘻！」湯旻看著滿頭大汗的唐娜，笑著笑著就不自覺地停下手邊的事。

「我…去…去了廣場，剛好…剛好碰上了波思黎的…的宣傳。」唐娜邊喘邊說著，然後從塑膠袋裡拿出那團宣傳書。

湯旻的眉毛上揚、一臉狐疑，彷彿不相信唐娜說的話。

「妳…妳那甚麼懷疑的臉啊！而且…甚麼叫做"又"，我就偶爾…！偶爾才睡過頭好不好！」唐娜向湯旻的方向扔了那團宣傳書，掉在了吧台的桌上。

「…今年這麼早宣傳嗎？上一次是…我們一年級的時候了耶，好久噢！」湯旻把底盤放進了冰櫃，邊回想著。

「但是那年是夏天時宣傳的啊？妳騙我。」湯旻想了想，覺得不太對勁。

「我也不知道為甚麼這麼早。我以為還有一年左右，突然就只剩下…現在是十月吧？」唐娜走向吧台，把帆布包和塑膠袋放到桌上；她攤開宣傳書、再次確認比賽時間；湯旻繞出吧台，和唐娜一起看宣傳書。

「嗯，今天是十月二號…哎！妳怎麼可以把宣傳書揉成這樣啊？」湯旻搶過唐娜手上的宣傳書，一頁頁地翻著。

唐娜沒有解釋，也沒提起她用宣傳書砸人的事；湯旻翻著翻著，翻到了五君的介紹頁。

「噢！這就是傳說中的五君嗎？」湯旻突然睜大眼睛地看著。

「嗯。好了，還給我！」唐娜想從湯旻手上搶回宣傳書，但湯旻幼稚地拿著宣傳書跑進了吧台裡。

「五君有男有女耶…咦？排名是用一、二、三座來編排的哦？」湯旻邊說邊翻著，突然就停了下來；後面追著她的唐娜正面撞上了湯旻的後背。

「噢…對啦！給妳看啦！我要去換衣服了。」唐娜摸了摸自己撞個正著的鼻子，然後繞過湯旻進了廚房。

「一座是個男生耶！哇！男生也可以做出很厲害的糕點嗎？他長得好秀氣哦…」湯旻難以置信地說著。

「一個男生長得那麼秀氣，像話嗎？」唐娜想起了佐司裴伊在宣傳書上的臉和浮誇的內文，脾氣又變得暴躁了。

湯旻仔細地看著內容，用手托著腮幫子；唐娜拎著制服進了化妝室。

「人人公認佐司裴伊·塔列尼將會是下一個德里耶的傳人…妳就是因為這個才把宣傳書揉爛的吧？」湯旻大聲地對著化妝室裡的唐娜喊道。

『…她怎麼能連這個都能猜到？』唐娜剛脫下毛衣、剩著一件黑色細肩帶的背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我說！人人公認佐司裴伊…」湯旻見著唐娜沒有回話、以為是她沒聽見，放大了音量、又重複說了一次。

「鈴——」門上的鈴鐺又響了。

「妳喊得那麼大聲，她肯定有聽到。我在外面都聽到了。」莫茜拎著一件兜帽外套和一個後背包走進店裡。

『為什麼要出賣我…』唐娜剛扣上最後一顆釦子，就聽見莫茜在外面的聲音，嘆了口氣。

「可是她沒回我。」湯旻指了指化妝室。

「她裝的。她又沒聾。」莫茜走到吧台，在唐娜的帆布包旁邊，卸下了自己的後背包和外套。

「妳每次都這樣！娜娜！妳出來！」湯旻把宣傳書放在吧台上，跑去敲化妝室的門。

莫茜拿起了翻到佐司裴伊那頁的宣傳書，瀏覽了一下內文；看著佐司裴伊一臉冷漠的照片，不由自主地覺得這男生和過去的自己很像。

湯旻沒來得及敲門，唐娜就穿好制服、打開門並走了出來。

「一座遲早是我的。人人公認，我就不認。」唐娜一手抱著換下的毛衣、一手阻止奔向她的湯旻。

「啊哈！被我說中了吧！妳果然是因為這個才把宣傳書揉成這樣的。」唐娜自顧自地走向吧台、準備把毛衣放回包裡，湯旻則得意地在後面用兩根食指不停戳著唐娜。

唐娜拿出帆布包裡的水果，那張學生證也跟著滑了出來、掉在地上。

「咦？跟茜茜一樣的。」湯旻走到唐娜和莫茜中間，蹲下去撿起那張學生證。

莫茜和唐娜同時看向湯旻手上拿著的那張學生證，然後又看向對方、四目相覷。

「這打哪來的？」莫茜向唐娜問道。湯旻站起來、把學生證翻到了正面。

「呃。」唐娜像是定格似的；心想著，要是讓她倆知道她把宣傳書揉成一團還砸了人，肯定又被嘲笑。

「資訊甲組三年級，辰南翌。」湯旻一字一字地念出了學生證上的名字。

「啥？」莫茜一把搶走湯旻手上的學生證，很是驚訝。

「…妳認識他嗎？」唐娜竊喜著湯旻轉移了莫茜的注意力，然後把毛衣塞進了帆布包裡。

「不認識。」莫茜看了看學生證上的照片，然後隨意地翻了翻學生證。

「不認識？那妳幹嘛反應這麼大？」唐娜質問著，湯旻也把頭轉向莫茜。

「他跟我一樣、都是公費生，學校集會時見過一兩次。」莫茜說著，把學生證放到桌上。

「…我覺得有秘密。」湯旻瞇著眼，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莫茜。

湯旻說完，唐娜也瞇著眼看向莫茜。

「唉，好吧。我其實不怎麼喜歡他。」莫茜無奈地說道。

「他很討厭嗎？他欺負妳了嗎？」湯旻皺眉地說。

「妳傻啊，誰敢欺負她啊…」唐娜用手肘撞了一下湯旻。

「他沒欺負我，但他的確是滿討人厭的。」莫茜仍然無奈地說著。

「怎樣個討厭法？」唐娜拉了張椅子、坐在桌邊，看向莫茜。

「第一嘛，三年級有個以白駒建設的三公子為主的自治會。這自治會純粹就是一些自以為是的富二代聚在一塊兒，沒甚麼實際作為、這就讓我很作嘔。而這個辰南翌，就是那個中心人物、白駒建設三公子最好的朋友，除了上課時間外、幾乎整天都待在一起。」莫茜走進了吧台，準備倒杯水。

「那第二呢？」湯旻像個好奇寶寶，雙手撐在桌上、捧著她的鵝蛋臉。

「第二喔，嗯…多羅蒂亞的公費生有一筆龐大的獎學金，每個學期都有；除了按照三個年級的成績高低分發之外，還有一筆是”競升獎學金”，是三個年級的學生共同競爭的。」莫茜晃了晃手上的水杯，看著裡面跟著波動的水。

「不會是…他獨吞了吧？」唐娜突然開口、還站了起來。

「…唉，對。我一次！一次都沒拿到過。」莫茜說著，既是氣憤、又是懊惱。

「哇…那他應該很聰明喔。我都沒有見過比茜茜聰明的人。」湯旻噘著嘴，心裡有點佩服，但又有點替莫茜打抱不平。

「妳不也才讀了兩個學期嗎？還有機會贏啦！狠狠地打他臉、贏走那筆錢！」唐娜對莫茜很有信心；就如湯旻所說的，唐娜也不認為莫茜在讀書方面會輸給任何人。

「我也很想啊，可是我跟他的成績有著很大的落差。重點是，他念的資訊甲組是多羅蒂亞最強的分系…我念的法律甲組只是第二分系而已，這讓我很不爽。」莫茜無可奈何，喝了口水。

「可是我今天看他不像是個很聰明的傢伙啊…他看起來就…感覺不太聰明啊？」聽莫茜說完，唐娜回想著辰南翌的臉、小聲地呢喃。

「妳見到他？妳怎麼會見到他？」莫茜把水杯放在桌上，難以置信地看著唐娜。

「齁，難怪妳今天遲到。妳還說是因為宣傳，妳又騙我！」湯旻雙臂交叉，然後瞪著唐娜。

「不是，今天是真的有宣傳。這不是有宣傳書嗎？」唐娜指著那皺巴巴的宣傳書。

這回換成莫茜和湯旻瞇著眼看向唐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