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手06紀錄Date9394：彼岸花

你知道嗎？有一種花叫石蒜，不過現在大家都叫彼岸花，我很喜歡那種花，當它開花時，葉子與花會分離，有人說因為被詛咒了，花葉彼此永遠不會相見，我是覺得，葉子分開是為了可以讓花可以開得更加漂亮才離開的。你說這是常識？就像是為了結成豐碩的果實，果農將其他部分給剪掉一樣？聽起來好像一樣，但一個是自願一個是強迫啊，不一樣吧？你知道嗎？有一種花叫石蒜，不過現在大家都叫彼岸花，我很喜歡那種花，當它開花時，葉子與花會分離，有人說因為被詛咒了，花葉彼此永遠不會相見，我是覺得，葉子分開是為了可以讓花可以開得更加漂亮才離開的。你說這是常識？就像是為了結成豐碩的果實，果農將其他部分給剪掉一樣？聽起來好像一樣，但一個是自願一個是強迫啊，不一樣吧？ 故事啊...我或許沒活很久，比年輕人多活了一些，比老年人少活些，我過的生活可是比你想得還要坎坷。我年輕時可是個美人，人人都想要追我。現在還看得出來啊，看來我還算很有姿色呢。 那個時候我認為主動追求我的都是白癡，哈哈，那時侯真不知道我怎麼想的，就算是這樣，我仍然有愛慕的對象，是我當時的同學，他經常遲到，上課鐘一響就恍神的過一節課，但他考試卻意外的都能及格，老師也拿他沒辦法，我請他幫忙搬東西他以為要全搬還把推車借來，只是個羽球的箱子而已，看他蠢蠢的樣子我就被吸引住，想多認識他，而過沒多久，我們就變好友了。 當時一有時間我就約他出來玩，其實他不蠢，只是他覺得這個時期想多去玩耍，雖然畢業後就得找工作，但他認為自己行的，我問他要做什麼工作，他說是建築師，之後就要去跟一位師傅學習現場的作業，他拿出一朵花。沒錯，他認真的向我諾言，無論等多久，他一定會將我娶了，年輕時聽到後當場開心的吻了他，他抱著我，他手上拿的正是石蒜，彼岸花，在那個時侯，我們發生了大變化。 我家是商人家族，彼此的親戚都為了遺產，努力將自己經營的公司擴張，採取了許多手段，而我的父母決定用我當做籌碼，與那時最大企業的社長兒子訂婚，想藉此獲得更大的權力。

當然，我怎麼可能跟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結婚，我那時候離家出走，朋友家不能住，我只好到他家去避避，我那幾天都龜縮在棉被裡，他工作回來我才肯出來，他每次都會先摸摸我的頭，我都說我不是小孩子了，他仍然知道我很沮喪，沒有把手收回去，我卻突然一股火氣上來，開始大聲說自己已經快不是他的新娘了！為什麼要繼續照顧自己！這不是在幫人養妻子而已嗎！難道他是傻子嗎！然後他也有些生氣，我們大吵一架，我越吵越難過，最後我離開時，還是沒向他道歉，然而那場婚姻還是有效，幾個月後，我變成別人的妻子。 過了好幾年，在一個建案的時侯，我和他再度碰面，他已經成為了一個有名氣的建築師，但是他看到我的丈夫就換成了尊稱來問候，我覺得心裡難受，但我必須在場，無法像以前一樣逃避掉，而在中場休息時，我聽到丈夫和他在說話，丈夫笑他沒背景也想高攀，說他保護不了自己的愛人就是證據。我原本要出來阻止丈夫繼續講下去，他卻用堅定的語氣說自己會好好的保護我，就算我已經變成他人的妻子也一樣。你問我開不開心？我很開心，真的，真的很開心。 （等待她哭一陣子後。） 不好意思見笑了，我們說到哪裡？喔，沒錯，等著我的一定是更加......不好的事情。 那次的建案說完後，回到房子丈夫第一個反應是打了我的臉，說我是個蕩婦，外面還有人癡癡的等著，要我近期間把關係給斷絕，不然就離婚解除合作，還要把我的家人的基業毀了。是不是覺得很不講理，但接下來的才是我最怕的，如果這樣還不夠，丈夫要親手在我面前把他綁來，在他面前羞辱我，直到他絕望為止，我回到房間哭泣，手機響起音樂，我拿起一看，是他打過來的，我那時候心裡很溫暖，這一生中，他才是最關心我的，家人們雖然有給我吃住，但是從不會照顧我，女僕也只是把份內工作做好就走了，他則在我寂寞時抱著我哼歌，拉著我到各處去玩，睡覺時牽著我直到睡著，難過就端出各種食物讓我開心，然後就是，就是......。 （她似乎陷入了回憶，先喝點什麼吧。） ......啊，抱歉，我想了這麼久，這個是...汽水？我還真的好久沒喝這個了，謝謝，那我繼續說這個故事裡......最不想回想的細節吧。 我幾天後，將自己鎖在隔音好的房間，用手機向他說別再跟我扯上任何關係了，他不理解，我心裡不希望因為以前的約定束縛了他，我狠下心說了許多壞話，笑他那個背景，笑他的條件，說現在還比較好，不會因為沒錢就不能出門，也說他不夠力量將我留在身邊，自我們認識以來，最後一次吵架，那時幸好是隔著手機，不然我將手機關閉後，看向鏡子，自己淚流滿面的樣子，我想他一定會把丈夫給打死吧，如果那時真的是面對面講的話，結果會不會不一樣啊，你問我為什麼會結果不一樣，因為那時的我不知道房間有個針孔攝影機。 隨後過了幾個月，那期間聽聞他將建案企劃書處理好之後，就馬上辭職到別的建築公司去，我很痛苦，為什麼都是我讓他受傷？而我卻沒有辦法，只能像個布偶被人操縱著，頭好痛......只要想到他時頭就好痛。

丈夫今天要去看建好的高樓，今天頭一直在痛，就像是有受到什麼傷害似的，但我還是也一起去了，在我看完了一半的樓層後，丈夫的秘書通知我丈夫要到樓頂討論事情，我也過去，我不假所思按下電梯上去，我搓著手，那個時候已經是冬天，而且那時外面還下著雪，外面滿是雪所鋪成的路，理應來說這是個和平的風景，但我到了頂樓，發現什麼人都沒有，而中間放著一個箱子，上面寫著寫著永遠的約定，好好的包著緞帶，還精心在旁邊放著花，而那花竟然是彼岸花，我湊近看了下，上面有用歪斜紅色字體寫下的一張紙。 「抱歉我大概永遠無法見到妳了連標點符號我也沒力氣寫了 我想會被妳罵吧真想再聽妳的聲音啊……（越來越模糊）再見。」 我那時才意識到箱子邊邊的紅色並非裝飾，而裡面裝的東西該不會......！我怎麼回憶不起來？他的樣子？怎麼模糊不清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明明記得很清楚啊？

我後退了幾步，然後嘴被手摀住，另一隻手環住我腰圍，我現在也忘不了那時候的恐懼，還有那邪惡的聲音。 「這樣子，妳就真的屬於我的了。」 ………………………………（沉默了許久，看到她流淚，拿出衛生紙給她） 謝謝，然後我那時精神受創，記憶出現障礙，治療了許久後才開始回憶起來以前的事情，痊癒之後，我每天入睡都很不安穩，就像在一個野生動物的洞窟裡一樣，每一個人我都抱持不信任感，久而久之就像你看到的，我身心都受創，躺在這張床上，雖然也有醫師看診，但我也是不信任。 還有就是……我想不起他的模樣，就像是刻意被抹消一樣，聲音我也想不起來，還是說，那一切全部都是幻想，我自己已經分不清楚現實與虛幻，而你卻讓我覺得是處於這兩者之間，或許在我看來你一直在我旁邊聽我說，而我旁邊的監視器畫面裡，你坐的位置卻什麼都沒有，那你到底是什麼？ 謝謝，然後我那時精神受創，記憶出現障礙，治療了許久後才開始回憶起來以前的事情，痊癒之後，我每天入睡都很不安穩，就像在一個野生動物的洞窟裡一樣，每一個人我都抱持不信任感，久而久之就像你看到的，我身心都受創，躺在這張床上，雖然也有醫師看診，但我也是不信任。 還有就是……我想不起他的模樣，就像是刻意被抹消一樣，聲音我也想不起來，還是說，那一切全部都是幻想，我自己已經分不清楚現實與虛幻，而你卻讓我覺得是處於這兩者之間，或許在我看來你一直在我旁邊聽我說，而我旁邊的監視器畫面裡，你坐的位置卻什麼都沒有，那你到底是什麼？

「每次都死不吃藥，死也是應該的，妳老公為了從妳家榨取最後一點利益才讓妳活那麼久，我事後也能拿到一些錢，終於可以不用管妳這大嬸了，XX的。」牆壁浮出的字句上這麼寫。 我如果是看到別人被這麼罵，我的確沒什麼反應，對......沒......。

我一拳打向醫師下巴，醫師倒在地上昏迷，我倒不怕管事的跟我計較什麼，他也說真的不爽就扁下去，他會處理，真的是很好的交易啊，出事還能幫忙處理。 他朝醫師打下去時，我原本不該想起來的，他死的時侯，我在場，被綁在箱子裡，他朝著丈夫的臉狠狠打一拳後，他被一群人打得很慘，倒地不起，還被壓著，我想大喊，膠帶卻緊緊封住我的嘴，然後丈夫將我拖出來，撕開我的上衣，寒風吹在身上，丈夫開始在他面前羞辱我，我倒在地上，最不希望的狀況發生了，但在結束時，他掙脫壓制，這次，他把拳頭朝著丈夫下巴打上去，然後倒在我身邊，他拿出紙，用血寫字，我不斷搖頭說不要，他笑著，然後我聽到電鋸的聲音，他加快寫的速度，然後塞進我殘破的防水口袋裡，並拉好封口，說了最後一句。 「有機會的話來生再見吧，我等妳。」 轉動的電鋸切向他，我眼前一片血紅，然後轉為一片黑暗。 我，就失去了那段記憶，我也遺忘了他的樣子；而頂樓的事情是那個惡人為了不讓我就這麼忘記，然後過得輕鬆，刻意安排讓我絕望，以此取樂的吧。 人生後半，最後的時刻，也是最開心的時候，就是現在。 （謝謝你，在我最後一刻時來看我。） ......我將醫師拖進廁所時，她已經安詳的閉上眼睛，兩側的淚痕，我想她可能想起來了吧，沒想到，我得在這裡看著她走向死亡，而我無法隨著她一起去。 「抱歉了，我可能需要替管事的做完交易的部份後我才能走，所以......妳先在我的故事裡等我吧，放心，我之後會給你比故事裡更好的，不會拋棄妳，不會讓妳孤單一人。」

心跳即將停止，時間停止，我按下開關，拿出了筆記本寫了起來。 「...............................」 外面好吵啊，我起身往外看，發覺外面並不是醫院的風景，而是以前家的前庭花園，回頭看到是以前的房間，擦了擦眼睛，以前的軟床，與那時不想長大的我故意擺的幼稚裝飾，以及向我問早的女僕，我還是搞不清楚狀況，這算什麼，要我再次體驗那個生不如死的後半人生嗎？那我不如出去被車撞好了！ 我跑下樓，父親剛好回來，我沒辦法出去，還叫我去跟大企業社長的兒子見面，我被女僕抓去梳妝打扮，根本無法逃跑，被推進客廳裡，還被反鎖，我整個人生氣起來，那我現在就將這個大企業社長兒子砸死，這樣就不會變成丈夫，不會逼我跟他離開，不會被丈夫看到我對他唸唸不忘的表情，我更不會看到他被丈夫殺掉的瞬間！ 那傢伙正好背對著我，我拿起爸爸的煙灰缸，偷偷摸摸的靠近，朝著頭瞄準用力，卻被輕鬆閃過，還被從後面抓住了雙手。 「饒了我吧，進來見你父母還會被妳K一頓這種事情還是算了吧。」 我回頭被吻住，但是人卻是他，我嚇得跌坐在地上。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啊？那個大企業社長的兒子跑去哪了！」 「我就是啊？怎麼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啊？」 他嘻笑著，而我當時就傻傻的坐在原位，無視他跟我父母談話，腦袋迅速運轉思考這一切的狀況，直到他說今天要住我家時，我才大聲『蛤』了一聲。

然後被母親訓話一個鐘頭，真的會死人。

「真是災難呢～」

「別說了，我好累啊...」 被母親訓話一個鐘頭，真的會死人。 「所以你怎麼這麼不信我就是大企業社長兒子啊？」 「別說，我現在記憶超錯亂，懷疑現在根本就是個玩笑。」 躺在沙發上的我，正被他拿著逗貓棒搔我鼻子，真的是把我當貓玩。 「那妳要不要分享一下記憶錯亂這件事情啊？」 「唉，聽了不要傻眼喔？」 我說著這些時，他對於每一個部份都瘋狂的大笑，最後還說這些根本就是神經病才說的出來，天大的笑話，他從沒想過我會腦洞大開說出這些。 「算了！我不講了，反正你等等又會說我神經病。」 我翻身背對他，有些不高興，但聽到棒子放下的聲音，他摸著我的頭。 「沒事了，沒事了，我現在還在這裡，沒有被你記憶中的丈夫欺負，也沒跟妳吵架，單純的只是一場夢，已經過去了，我們會過得很幸福，下輩子會更幸福，因為我會比這輩子更愛護妳。」 「你騙人，下輩子的你怎麼記得這輩子你怎麼愛護我，那只是哄騙人的謊話。」 「不，我肯定，我會記得的，因為...。」 （我說過，我都會一直保護妳。） （場景轉換） 在這裡，有個人打著電腦，雖然螢幕上面是操縱人物種稻遊戲，右下飄出訊息郵件，那人停下手，用右手伸向了訊息那裡，手進入螢幕裡，憑空拉出一個資料夾，轉交給飄來收取資料夾的浮游貓，資料夾裡的紙被貓取出放入一個書籍裡，在紙上面寫著「寫手06紀錄Date9394」，貓慵懶的看數字編碼，隨後又飄回軟墊趴著，等待下一份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