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玖壹伍
蒔舞
更新於 2024/12/14閱讀時間約 16 分鐘

[示見之眼] 番外 請多指教 03

不知道是第幾次咒罵著自己的粗心，陸以洋從實驗室桌上爬起時，指針剛過凌晨兩點。
他抓起手機錢包、沒吃完的麵包和報告，往背包裡一塞，正想一口氣衝下樓，一開門一個長髮女孩就站在面前，嚇得他差點尖叫。
「嗚哇啊～～妳、妳要嚇死人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聽說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找你……
……同學妳跟我有仇嗎……
陸以洋眼角含淚，實在很想偷偷從角落溜走，但這女孩剛好正正的站在門中央，只能嘆了口氣。
「……不要再叫人來找我了啦……我會被春秋打……」陸以洋癟著嘴，頭一低發現那女孩的手上連著什麼東西。
他疑惑的蹲下，發現女孩的手上有一條細細的線。
「妳站著不要動唷。」他順著女孩手上的線一直走著走著，直到撞到牆為止……
好痛……
揉揉額角，他發現那條線就消失在牆的那一邊。
「妳從這裡進來的嗎？」他疑惑的問那個乖乖站在門口的女孩。
……嗯……
陸以洋想了半天，他好像聽冬海說過……如果手上有線的話……
「妳還活著耶！怎麼可以隨便跑出來！」陸以洋大叫著，跑了過去。「出來太久會回不去！快點！」
……我、我也很想回去呀……可是我不曉得怎麼去……
「妳在哪家醫院，我帶妳去，快。」陸以洋抓起包包朝她招招手。
我不在醫院……
「在家嗎？你家在哪？」陸以洋帶著她迅速下樓。
不在家耶……
「……同學，直接告訴我妳在哪裡好了……」陸以洋抓起安全帽，瞪著她說。
我想……是某條公路旁吧……
陸以洋愣了下，「公路？你被……」停頓了下，要說棄屍好像也不對……明明人就活著。
「哪條公路？」陸以洋嚥下原本要說的話，決定直接問。
……我不知道……可是我會走。
「那快走！」陸以洋吞下想叫她「坐好」的蠢話，急忙發車急駛而去。
順著女孩的指點，在沒有違反交通規則的前提下，飛快的騎著車，想救那個還活著的女孩。
直到他硬生生的停在北二高交流道前為止。
還要上去耶……
「同學，這是高速公路，機車不能上啦……」陸以洋煩惱的望著那條深夜無車的寬大道路。
那怎麼辦呢？
「我想一下……」陸以洋思考了半天，拿出手機。
畫面上略過一個個號碼，最後叫出高懷天的，想起最後一次打給他的時候，剛好他出去了，接線小姐因為已經接過他好幾次電話，以為他是高懷天的親人之類的，然後他又甜甜的叫了那位阿姨做姐姐，所以她給了他高懷天的手機號碼。
現在的警察局戒備這麼鬆嗎？
陸以洋苦惱的蹲在路邊想，打給冬海是不用想的……雖然想打給高懷天，可是現在是凌晨兩點半了……
好吧……他是人民的保母，就算是凌晨三點也要服務人民才對……
陸以洋深吸了口氣，按下號碼，心裡緊張的七上八下的，先做好了被罵的心理準備。
千萬不要逮捕我就好……
只響了三、四聲，接起電話時的聲音聽起來相當有精神。
還好……
「喂？」
「啊、對不起……之、之前承蒙照顧……不對、是給、給您添麻煩了……」
胡言亂語了半天，話筒那一邊的人沉默了下。
「你到底是誰？」
「我、我……唔……」陸以洋遲疑了會兒，鼓起勇氣，「對不起，您可以幫我個忙嗎？如果您願意的話，我現在在北二高新店交流道入口等您，等您來了我會跟您解釋的。」
說完就掛掉電話，深呼吸了幾下。
好吧……打都打了，現在只有等了，希望她能等……
陸以洋不曉得高懷天會不會來，心裏有點緊張，而高懷天看著被掛掉通話的手機，皺起眉。
這孩子從來不聽人把話說完的嗎？
但念頭一轉，他很想見見那個孩子，因為他的幫助，他連破了五個案子。
剛開始會懷疑他是不是有關聯，但那五個案子全都是毫無關係的案子，再來就是懷疑他到底是有什麼內線消息，但聽起來清脆又帶點稚嫩的嗓音，好像十五、六歲的孩子，這麼點大的孩子會有什麼內線消息，而且除了不聽人把話說完以外，有禮貌的口氣又不像是混幫派的…
高懷天迅速換好衣服，他其實才執完班剛回家洗好澡準備睡覺，現在得再換上衣服，不管現在是凌晨幾點，他都要見一見這個神奇的小鬼。
◇
高懷天在路邊停車，出乎意料的，那個白白淨淨的大男孩，居然就是上回捷運站上那個害羞的男孩。
他搖下車窗看著那個男孩，在路燈照射下，那男孩似乎又臉紅了。
「對、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紅著臉，陸以洋鞠了九十度的躬。
「你車壞了嗎？」高懷天望著他停在身後的機車。
「沒有呀。」陸以洋疑惑的搖搖頭。
「那你要我幫什麼呢？」高懷天看著他，還有點轉不過來，這個容易臉紅的大男孩，就是他神秘的密告者？
「啊，是這樣的，我得上北二高，可是我沒辦法騎上去……」說著說著，臉好像又紅了，似乎知道自己的提議很荒謬。
高懷天看著他半晌，實在不覺得這孩子像有病的模樣，最後吁了口氣。
管他的……
「上車吧。」他拉開車門鎖，對陸以洋笑著。
陸以洋幾乎要跳起來，咧開大大的微笑。「謝謝您！」
望著他的笑臉，高懷天不由自主的跟著笑了，卻聽見後車門開的聲音。
他愣了愣回頭看去，陸以洋只是打開後車門，停頓三秒再關上，也不像有放東西進去的樣子，然後才過來開前車門，進來坐在他旁邊。
他紅撲撲的臉上看起來神情愉快，「我們走吧。」
高懷天不由自主的朝後照鏡看了眼，當然是什麼也沒有，側頭看著他，「你要去哪裡？」
「直走！」陸以洋直指前方。
高懷天也沒多問，直接發動車，雖然他覺得自己的行為也很荒謬，卻還是想陪他玩看看，這孩子到底想玩什麼。
「出發！」陸以洋像是很興奮的模樣。
「安全帶。」高懷天笑了出來，提醒他要繫上安全帶。
「啊，對耶。」陸以洋伸手扯了半天，就是拉不出來。
看他笨手笨腳扯到臉又紅起來，高懷天忍住笑，伸手過去幫他拉下安全帶，扣上扣環，抬頭發現男孩低著頭的臉紅到頸子上去了。
血液循環怎麼這麼好……
高懷天制止自己想伸手摸看看的想法，踩下油門朝高速公路上去。
陸以洋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只是默默望著車窗外。
「那天那個是慣犯，我已經把他移送法辦了。」高懷天想想覺得該告訴他。
「……對、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陸以洋把頭低的更低。
「這是我的職責，其實大多數人都是跟你一樣的反應，你可能覺得男孩子遇到這種事很丟人，忍過去就好了，但忍耐反而有可能讓對方盯上你，真的沒辦法反抗或呼救，就拿出手機拍下他的臉，跟捷運警察報警。」高懷天溫和的說。
「我知道了……春秋也常說我太膽小……」陸以洋抓抓頭，紅著臉有些懊惱的回答。
春秋？高懷天想了下，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啊，對不起，前面那個交流道下去！」陸以洋突然叫著。
高懷天愣了愣，趕忙著右轉，
幸好沒車……
起了一身冷汗，高懷天有點無力。「……要轉彎要早點說。」
「對、對不起……我也這麼想……」陸以洋往後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帶著些許抱怨。
高懷天疑惑的調了調後照鏡，後座當然沒任何東西。
這孩子是見鬼嗎……啊……
提起見鬼，高懷天突然想起那個很熟的名字是誰了。他想起過去幾次他跟學弟吃飯的時候，學弟拿來轉移話題的人……
「你該不會是葉冬海……的弟弟？」高懷天硬生生的把養的給吞回去。
高懷天一個月大約和葉冬海見上一、兩面，喝酒聊天什麼的，以往的話題都是他工作上的事，和葉冬海家裡的事，聽他說了幾年他那個替他繼承家業的青梅竹馬，一直以為那個「春秋」是女孩，直到他某天看見女同事桌上一本八掛雜誌才曉得，那個「春秋」是個男孩……比起學弟是個同性戀的事實來說，不如他的家世令他震驚。
葉家的白玉觀音壇不管在哪個業界都非常有名，這下他明白為什麼葉冬海不肯轉來刑事組，只肯待在交通隊，一副隨時想走人的模樣，想來他根本連工作都不用。後來怕學弟尷尬他也沒提起，更沒有說自己其實也只對男人有興趣，只是好死不死那天吃飯的店裡，桌上就那麼剛好的放了一本……
望著葉冬海難看的臉色，他提議換一家店，葉冬海那天卻像自暴自棄般的把他的煩惱一股腦的全說出來。
高懷天那時才發現，原來學弟有這麼可愛的表情。打趣的說，那冬海你這麼煩惱的話，不如放棄他和學長交往好了，學長不曉得你喜歡男人。
葉冬海那時愣了很久，居然紅了臉認真的說，對不起，學長我、我沒有辦法離開他……
這時候說這只是個玩笑好像很傷人，於是笑著回答他，那有什麼好煩惱的，不管什麼事你都離不開他的話，你剛才那些抱怨不都是廢話？
葉冬海愣了很久，很認真的跟他道謝，然後，像是轉移話題般的，從那個時候起，他的話題從他那個青梅竹馬的愛人換成了他最近撿了個孩子回家。
像養寵物一樣，一隻不會長大的拉不拉多……
想起葉冬海那一句，高懷天突然笑了起來，還真像。
「嗄？啊……冬海說起過您是他學長……不過我不是他弟弟啦，我只是寄住在他家而已。」陸以洋露出可愛的笑容。「啊……請這邊停。」
高懷天連忙煞車，這裡已經靠深坑山邊，橋下又深不見底，如果這孩子是來謀殺他的話，把自己推到橋下，大概幾天也不會有人發現。
他還在疑惑停在這裡幹嘛，陸以洋已經下車，打開後車門。
高懷天下車，看著他關上後車門，跑到橋頭邊望了半天。
天還很暗，路燈的亮光非常微弱，高懷天怕他掉下去，連忙走過去看他在看什麼。
「妳確定？」陸以洋臉上的表情很為難。
「確定什麼？」高懷天疑惑的開口。
「沒、沒什麼……我在自言自語。」陸以洋抱著橋頭的柱子，往下看了半天。
高懷天四周看了看，據葉冬海的說法，自己的煞氣太重，所以看不見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不過……他既然知道了葉冬海的家世，也就曉得他家裡的事情。他知道葉冬海看得見些別人看不到的，從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是這樣，他並不是不信邪的人，既然葉冬海會撿這個孩子回來，肯定這孩子也有些不尋常的能力。
還在想葉冬海那邊的事，目光一掃，陸以洋居然攀著橋頭圍欄就想爬下去，高懷天愣了愣連忙走過去扯住他。「你在幹嘛？」
昏暗的天色裡，陸以洋睜大的眼睛看起來明亮而且無辜，「我下去一下馬上就上來。」
高懷天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這麼黑你是想下哪裡去，你上來，要找什麼我下去就好了。」
「這太麻煩你了，而且，我比較輕，沒那麼危險，你下來很容易會掉下去的，放心啦，我運動神經很好，而且沒很下面，她說就在附近而已。」陸以洋笑著，踩穩了腳步，只爬下了兩、三步，便鑽到橋下去。
高懷天看他一下子就不曉得鑽到哪裡去了，嘆了口氣，他管「她」說什麼在附近，反正他又看不到，他怕的是這孩子要是摔下去了，他拿什麼賠給葉冬海。
脫下西裝外套捲起袖子，小心的順著陸以洋下去的的方爬下去。
下去才曉得，原來橋下有個突起的小平台，陸以洋趴在那裡不曉得在挖什麼。
「你怎麼了？」他走過去，見陸以洋已經滿身大汗。
「她在下面。」陸以洋認真的用手把土撥開。
雖然情況詭異的讓高懷天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看這孩子那麼認真卻不得要領的挖，高懷天不曉得該笑還是該稱讚對方。
高懷天走到他身邊，伸手摸了下，土堆很鬆軟，他伸手開始幫忙挖，雖然不知道會挖出什麼……但是他不幫忙的話，這孩子不曉得要在這裡耗多久。
陸以洋喘了幾下，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汗水，看著高懷天幫忙挖土，覺得一陣感動。
他果然是好人……而且沒把我當神經病看……
陸以洋感動的要哭出來，繼續努力挖著土。
他們大約挖掉約三十公分深的土，高懷天覺得他碰到了什麼東西，忙把其它的土給撥開，「有東西。」
「是她！快！她還活著！」陸以洋興奮的叫著。
從他下了車開始，女孩手上的線就越來越明顯。他爬下來一看，那條線就埋在土裡，於是他才從那裡開始挖。
高懷天則有些懷疑，不管是誰，被埋在這麼深的土裡，絕對沒命好活。
撥開土，那是一塊塑膠布，裡面包著東西，高懷天用力把東西挖出來，把塑膠布扯開，本來就沒有包得很緊的塑膠布馬上就鬆開來，一個年輕女孩昏迷躺在裡頭，高懷天馬上探聽她有沒有聲息。雖然氣息微弱，但她居然是活著的。
高懷天馬上拿出手機通知救護人員。陸以洋則爬到那個洞裡去看了半天。
「原來如此呀……妳是說這個嗎？」陸以洋摸摸那下面的土。
高懷天回頭，才發現陸以洋不是在跟他說話，走過去一看，原來土堆下有根廢棄水管，大約是通到地面上去，意外救了女孩一命。
「妳快進去呀？不然死掉怎麼辦？」陸以洋對著女孩說。當然，對高懷天來說，陸以洋只是自言自語。
可是……我進去了，就會昏迷很久……那就抓不到綁架我的人了……
「那你現在告訴我呀？高組長是很好的警察的。」
可是……我不知道他們是誰……
「……同學…你耍我嗎？……」陸以洋覺得終於遇到比自己還沒神經的人了。
我真的不知道呀……可是我知道他們住在哪裡……
「那妳再帶我們去呀？」陸以洋睜大眼睛望著她，但覺得她似乎變淡了一點。
不行……我走不動了……
「那、那怎麼辦？」
有人讓我附身的話……
「附身？那你附在我身上好了？」陸以洋馬上往前站了一步。
雖然高懷天只聽得到陸以洋的聲音，但聽到這個可怕的單方面對話，又看陸以洋往前走了一步，連忙把他一把扯回來。
陸以洋一時站不穩倒在他身上，高懷天居然還沒有放手，他疑惑的抬頭往上看。
「讓別人附身不是不太好？你確定要這樣做？」高懷天一臉警戒的低頭問他。
雖然他們現在的姿勢處於一種曖昧的狀態，不過高懷天似乎沒有發覺，而他的表情讓陸以洋想到了葉冬海。
「唔……沒、沒關係啦，附一下下就好，春秋不會發現的……」陸以洋咧開了笑容。
高懷天愣了愣，這麼近的放大效果，讓這個笑容的殺傷力倍增，他趕忙放了手，夜黑風高的，還是不要靠太近來得安全……
「不是夏春秋的問題，是你不要隨便讓人附身比較好吧？」高懷天苦笑，看來夏春秋管得很緊，但從這孩子的行動上也可以理解為什麼要管這麼緊。
「春秋會罵我呀，如果春秋不知道就好啦，為什麼不能被附身？」陸以洋睜著一雙大眼睛疑惑的問。
高懷天愣住，這可問倒他了，他怎麼知道為什麼不能被附身？一般不都這樣說的？
見高懷天答不出來，陸以洋愉快的笑道：「不要緊的啦，她不會害我。」
你又知道了……
高懷天擰眉見他愉快的向前兩步，實在很想提醒他，就算是鬼也是不能只看表面的。
「來，附我身上吧！」
不行……
「嗄？為什麼？」
你身上有東西……我進不去……
陸以洋想了想，摸索到昨天春秋給他的玉珮，思考了會兒，便伸手去解。
「妳等我一下。」
春秋對不起……一下子就好……
但是解了半天就是解不下來，又不敢一把扯掉。只好用哀求的目光看向高懷天。
高懷天無奈的走過去，替他解開那條紅絲線。這個結打的幾乎是死結。看來替他綁上的那個人，並不希望他解得下來。
陸以洋低著頭露出的後頸，還帶著細小的汗珠，在路燈照射下，本來偏白的膚色慢慢泛成一種淡淡的粉紅色。
……這孩子又臉紅了嗎……
高懷天笑了起來，一時之間竟有吮咬下去的衝動，他咬住下唇，克制自己不要去注意那看起來很情色的粉嫩。
況且，旁邊還有一具……一位等待救援的女姓……
等到解開那條蠅子的時候，高懷天已經滿身大汗了。方才因為挖土所以整手都沾了土，他下意識的替陸以洋輕輕撥掉沾到他後頸上的土。
陸以洋像是被電到一樣趕緊閃開，然後覺得很丟人。「對、對不起。」
高懷天的手還舉在半空中，只是溫和的說，「抱歉，我把土沾到你脖子上了。」
陸以洋用力搖搖頭，「沒關係……我、我怕癢……」
高懷天笑了起來，把手上的玉珮交給他。陸以洋搖搖頭，「請幫我收著，那個對我很重要。」
高懷天望著他認真的神情，拿出手帕包起那塊玉珮收在口袋裡。
「好了，附在我身上吧。」陸以洋走向前去，等著。
高懷天有點緊張，他不放心的朝陸以洋靠近一些。只見他搖晃了一下，像是要倒下來，高懷天忙過去扶住他。
「……真的可以附耶……咦？這樣就可以了嗎？」不曉得這算一句話還是二句話，高懷天有點混亂。
「你……還好嗎？」高懷天扶著他，不放心的問。
陸以洋點點頭，「沒問題，我們走吧……要往哪裡去呢？……我不知道路名，可是要直直走回去……」
高懷天有點混亂，看陸以洋不太滿意的神情，只好摸摸他的頭，「不要緊，不過我們得等救護車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聽見警車的聲音。似乎有人下車朝下面大吼，「喂！下面有人嗎？」
「有！這裡有傷患，請下來幫忙。」高懷天高聲叫喚。
然後爬下一名公路警祭。高懷天亮出證件，請那名員警幫忙照料女孩，才爬回橋上。
站在橋頭把陸以洋拉上來，抬頭看向快日出的紅色天空，高懷天有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現在會站在這裡的茫然感。
「您怎麼了？」陸以洋見他發著愣，拉拉他的衣袖。
「沒什麼，上車吧。」高懷天朝他一笑，打開車門讓他上車。
發動車開上路，他想下回見到葉冬海的時候，他有新話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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