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慧一句劍氣,引得眾人驚訝萬分,但姚齊安似乎早有預料,淡然道:
「此人右臂藏有舊傷,因此針石難入。發招者將滔天劍氣一舉打入他右臂諸脈,勢如瀚海汪洋,奔騰不休。長年來,他以絕頂內力持續與劍氣抗衡,意圖化消劍勢,但想不到直至今日,劍氣仍強悍如斯。」
司馬慧轉頭看了姚齊安一眼,意味深長,搖頭說道:
「妄想鎖住如此劍氣於人身右臂,無異於困鎖海潮於溪谷,即便有縱天之能,也難以達成。此刻他命懸一線,劍氣更是暴竄其中,如同一葉枯舟,漂盪瀚海洪流之上,傾刻間便會翻覆,如要救治他的性命,須得先以上乘內力重新鎮壓住這劍氣,我方得機會施針,阻氣截脈。」
與司馬慧一同前來,英姿颯爽的女子一步上前,說道:
「公子,讓靖兒來吧。」
「不,這事須得交給我親自來。靖兒,我讓妳與段先生來此,另有要事待辦。司馬先生,人命既已懸於一線,還請直言吩咐。」姚齊安搖了搖頭,瞥向司馬慧。
司馬慧望著始終一語不發的段先生,和躍躍欲試的靖兒,說道:
「公子以內力鎮壓劍氣,我以火針阻氣截脈,雖可暫緩血流,卻只是治標之法,至多再延上一個時辰。若想封住創傷,須得速至京城著名的『閻王坑』,尋找該處主人酆都老叟,他手上有一味罕見的療傷靈藥,名曰『五逆懺罪散』,外敷可止血生肌,內服可續命還陽,若能取得此藥,才有機會救得此人。」
「段潮,領命。」段先生的一張臉皮仍是冷冰冰的,沒有半點生氣。
「南宮靖,領命。」靖兒一聲答應,隨即抓著段潮的手腕,拽著他快步出了偏廳。
司馬慧見兩人離去,舒出一口長氣,轉頭向姚齊安說道:
「公子,若您已準備妥當,便可以雙手扣住此人脈門要穴,輸以真力,方得鎮壓住經脈內的劍氣。公子請特別留意,輸功之際,真氣須連綿不斷,直到他倆取藥歸來,否則便功虧一簣。」
姚齊安點了點頭,雙手便搭上了酒徒右手脈門,正欲發力,耳邊卻聽聞寶老爺說道:
「姚公子,此劍氣猛惡異常,還請多加留意。」
姚齊安對著滿臉憂慮的寶老爺微微一笑,說道:
「寶老還請放心,這劍氣,姚齊安早已十分熟悉。想當年,若非拜這劍氣所賜,姚齊安又怎會成了殘疾之人?」
一語說罷,姚齊安頓時潛運內力,將真氣源源不絕地輸入酒徒右臂。剎那間,有如在大壩上鑿開一絲隙縫,無窮劍氣旋即朝著姚齊安一路傾瀉而去,饒是姚齊安心中早有防備,卻也被逼得以十成功力與之抗衡,一張臉皮也很快地湧起酡紅。
司馬慧見狀,雙手也同時祭起「火針」功夫,雙手快如電閃,運針如飛,以獨門火針連封酒徒身上要穴,只見原本針石難入的經脈,轉瞬間已完成阻氣截脈,從劍創上滲出的血流也立馬大大減少。
「段潮、靖兒,你倆務必盡速趕回。」司馬慧內心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