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　見　幸　福

第　四　章 今天是子倫執行懲罰的日子，天高氣爽，萬里無雲，雅柔卻如坐針氈，怯憐憐的躲在子倫身後。 「雅柔，醜媳婦總要見公婆，更何況在座的只是我公司的老闆和同事，別害怕，他們不會咬人的。」餐廳門口，子倫將躲在自己身後的雅柔拉到面前軟語哄慰。 「子倫，我可不可以不進去？」雅柔噘唇的撒嬌問。 「當然不可以，老闆指定我一定要帶妳一起出席。誰教妳無聲無息的消失一個月，害我魂不守舍，讓公司的同事為我提心吊膽，連老闆都跟著心裡七上八下，公司當然也烏煙瘴氣了一個月。妳說，妳這個罪魁禍首，可以不出席嗎？」 「子倫，我已經道過歉了，你就原諒我好不好？」雅柔扮無辜的博取同情。 子倫情不自禁偷得一個吻，半擁半推的將滿臉嬌羞的雅柔送進餐廳，趁雅柔没注意的時候，他不計形象及禮儀的突然大聲向老闆及同事們打招呼，教回過神來的雅柔一時間無處可逃。 「子倫，這位就是害得你茶不思飯不想的神秘女友嗎？」子倫的老闆打趣問。 「王老闆，你好。大家好，我是林雅柔。這一個月給大家添麻煩了，不好意思。」被趕鴨子上架的雅柔，怯憐憐的微笑問好。 「好小子，真有你的。」外號胖哥的同事，羨慕的以手肘撞一下子倫，然後，「林小姐，我們子倫是世上僅存的好男人，妳可要好好把握，多善待善待他。」 「胖哥說得對。下回可別又没消没息的失蹤，子倫前陣子那副鬼樣子，可把我們都嚇壞了。」甲同事連忙附和。 「何止嚇壞了，我們差點被他搞瘋。一下食不下嚥，一下又暴飲暴食；一會兒失魂落魄，一會兒又強打精神。簡直就是慘不忍睹，人非人鬼非鬼。」乙同事搖頭聲援。 「好了好了，你們一人一句都快把人家林小姐弄哭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現在我宣布公司春酒正式開始，今天大夥不醉不歸。來我先乾為敬，謝謝大家這一年來的辛苦。乾杯！！」王老闆體貼的為雅柔解危，阿沙力的炒熱現場氣氛。 「老闆，我和雅柔先敬您一杯，這一個月不好意思教您操心。各位，我和雅柔為這一個月我的失常敬大家一杯，對不起讓各位耽心了，我保證下不為例。大家乾杯。」子倫和雅柔起立舉杯向大家陪罪。 「子倫，我們大家是要喝，不過重點不是這一杯，而是你們倆的喜酒。」胖哥起哄的帶頭鼓譟，「你們大家說對不對？！喜酒、喜酒、喜酒……」 雅柔嬌羞的躲藏在子倫身後，小手不住的扯著子倫的衣袖。 子倫笑得合不攏嘴，他緊緊牽著雅柔的手，「一定，一定，到時請大家務必賞光。」 餐後，婉拒了大夥續攤的提議，子倫牽著雅柔的手踩著月色走在回家的路上。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雅柔輕喃，她幸福的微笑注視兩人相握的手，不自覺偎向子倫身畔。 子倫將雅柔的手從左手移至右手，左手保護的圈住雅柔纖細的肩，「我公司的同事都很好相處，只是有點無厘頭，妳没被嚇到吧？」 「當然没有。我知道他們只是在替你打抱不平，那個月你真的受苦了。子倫，對不起。」因為今天的餐敍，雅柔才真的知道子倫那一個月的煎熬，也才發現自己的自私。 子倫停下腳步，他環著雅柔四目相對，眼眸中的深情令人心折。 「雅柔，答應我別再有下一次。答應我別再無聲無息的消失，再有一次我會受不了的。雅柔，答應我。」 「子倫，我答應你，我保證下不為例。」雅柔安慰的圈住子倫的腰，認真的保證道。 子倫抱緊雅柔，嗅著她身上的迷迭香，這才又了踏實的感覺。 第一次用情如此深，第一次嚐到患得患失的滋味。一直以為在愛情的領域裡，男人總是比女人灑脫，但事實上，灑脫只因未到情深處。 「我愛妳，雅柔。」没有遲疑，没有顧慮，子倫在雅柔耳畔傾訴愛語。 雅柔感動得加重手勁，目眶含淚的啞聲回應：「子倫，我也是，我也愛你。」 ※ ※ ※ ※ 剛結束蜜月的玉心，因掛念雅柔和子倫之間的進展，第一時間就直殺到好友家中。 雅柔招呼著玉心在沙發坐下，自己則進廚房將準備好的茶點端上桌，空氣中瞬間充斥著迷迭香的味道，玉心大口深呼吸，藉著這茶香洗去一身的疲憊。 「雅柔，還是妳泡的迷迭茶好喝。最近公司放大假，是不是又抽空回家補貨啦？」玉心細啜了一口，享受唇齒留香的美妙滋味。 「伯父、伯母好嗎？」 「很好。他們現在除了下棋外，又多了一項共同的興趣──園藝。我媽迷香草，我爸則愛上養蘭，把個小小的庭院弄得美侖美奐，滿室生香，改天有空帶妳去瞧瞧。」想起父母，雅柔唇畔的笑意更甜。 玉心露出會心的微笑，她一直很喜歡雅柔的父母，羨慕她有一雙開明又善解人意的爸媽，現在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豈能錯過。 「那──我們下個星期就去好不好？」玉心興奮的問。 「怎麼？才新婚一個月，妳就巴不得甩開老公，自己一個人去逍遙啊？」雅柔好笑的打趣調侃好友。 玉心羞紅臉嬌斥：「才不是呢！小別勝新婚，況且能讓他重回單身，他一定會樂不可支的。」 玉心皺皺鼻子，半撒嬌的拉拉雅柔的袖口，「雅柔，我真的好想林爸和林媽，特別是林媽拿手的麻婆豆腐。好不好嘛！去啦…去啦！雅柔，怎麼樣嘛？」 抵不過玉心的軟語攻式，雅柔只好棄械投降，「好吧！可是，我上一趟回去就被我爸媽趕回來，所以，我要先打電話回去說一聲，免得我爸媽嫌我煩。」 「林爸林媽趕妳回來？！」玉心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似的大叫，然後靈光一現的想起今天來找雅柔的目的。 她曖昧噙笑的湊近雅柔身邊，「雅柔，林爸和林媽趕妳回台北，該不會和沈子倫有關係吧？」 雅柔聽見愛人的名字，一張俏顏登時充血，她強自鎮定的反駁：「誰說跟子倫有關，玉心，妳別胡思亂想。」 「子倫……妳什麼時候跟他這麼熟啦？」玉心越逗越上癮，看好友的羞態，就知道他們兩人進展得不錯。 「玉心……」知道瞞不過好友，雅柔連忙嗲聲求饒。 玉心輕笑開來，「雅柔，既然林爸和林媽趕妳回台北為戀情加油，那我也不好意思再教你們兩地相思。我看這樣好了，等子倫有空的時候，我再充當提親大隊的隊長去看林爸和林媽，妳說這主意不錯吧！」 「秦玉心，我不跟妳說了。」雅柔紅著臉躲進廚房，心底的甜意濃得化不開。 「好好好，有了情郎就不要朋友了。可憐我這紅娘從中牽線，没人感激也就算了，還連最好的朋友都不搭理我。我走，我馬上走，省得被人嫌。」 「玉心，妳饒了我好不好？別再逗我了嘛！」 玉心微笑審視好友幸福的表情，「看樣子──子倫對妳很好。没想到大學同校四年錯身而過的你們，居然有緣能再重逢，甚至有情配成對，這世間的緣份真是妙不可言。」 「玉心，要不是妳邀約我一塊去同學會，要不是妳在婚宴上留下我的電話給子倫，也許，我跟子倫就要這麼錯身一輩子了。」雅柔感激的牽握住好友的手，她和子倫的緣份都是玉心一手牽成的。 「玉心，謝謝妳。」 「傻瓜，我們之間還用得著什麼謝不謝的。我只是幫你們起個頭，接下來的發展可全都是子倫和妳的努力。雅柔，我真的希望妳幸福，希望沈子倫會是妳的幸福。」玉心說著說著眼眶盈淚。 「玉心，我會好好的，我保證。」雅柔抱著玉心保證道。 「告訴子倫，要是他敢欺負妳的話，我秦玉心第一個不放過他。」 「嗯！妳也要告訴妳那口子，要是他敢欺負妳的話，我一樣第一個找他算帳。」 聞言，相擁的兩人全忍不住又哭又笑。 愛情難尋，友情亦如是。何其有幸，她們能擁有彼此，即便不常聯絡，但真摯的友情卻不會因為時空距離而稍減。 「別哭了，玉心。」 「雅柔，妳還不是，又哭又笑的……我們到底在幹嘛！」 「我們在……」對啊！她們到底在幹嘛！ ※ ※ ※ ※ 今天子倫和雅柔難得外出用餐。 自從兩個人正式交往以來，除了子倫公司的春酒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子倫負責掌廚，飯後由雅柔負責洗碗。想想，他們似乎没正式約會過。因為這個緣故，子倫特地提早三天訂下今晚的約會。 「怎麼突然想到外面吃飯？」雅柔對坐在對面的子倫好奇的問。 「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怎麼可以天天把她藏在家裡，當然要不吝嗇的帶出門讓大家嫉妒！？」子倫貧嘴的讚美害得雅柔滿臉紅雲。 「明明是你自己不想下廚，還貧嘴淨說些逗我開心的話。」雅柔嬌斥。 子倫輕笑，他大手握住雅柔的柔夷，「雅柔，我願意一輩子煮飯給妳吃，我願意一輩子當妳的煮夫，那妳呢？妳願意嗎？」 雅柔抬頭望進子倫深情的眼，她頰上紅暈更深的裝傻反問：「願意什麼？」 「願意當我煮夫生涯的老闆嗎？合約時效終身，不支薪，而且自願倒貼，將煮夫每個月的薪水如數奉上。」子倫深情的凝注，表情異常認真。 「子倫，你不覺得太快了嗎？」 要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才兩個月的時間，會不會進展太快了？雅柔有些遲疑。 子倫聞言，有點失落，雖然早料到這會是雅柔的答案，但真正聽到還是有些許失望。 「雅柔，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方才那段求婚，並不是我今晚安排的橋段，只是一時情不自禁的脫序演出。兩個月當然是太快了點，不過……雅柔，煮夫誠徵老闆是認真的，等妳覺得可以了，給我點暗示，我保證我一定是最稱職的煮夫。」子倫收拾起心中的失望認真道。 「子倫……」 「今晚不當煮夫，今晚沈子倫是林雅柔的男朋友，而且今晚是他們第一次浪漫約會的日子。雅柔，用完餐，可不可以賞臉陪我去看場電影？」子倫微笑邀請。 雅柔心疼得牽揚起嘴角，然後，「男朋友，可不可以順帶附贈陽明山夜景？」 「那有什麼問題！」 子倫將雅柔的柔夷湊近唇畔，恢復不正經的貧嘴道：「除了夜景，還附贈男朋友熱情激吻一次，如果女朋友意猶未盡，還可以無限量追加。」 「沈子倫，你又貧嘴？！那女朋友要回家，不去看電影和陽明山。」雅柔抽不回被握在子倫手裡的手，賭氣的反悔。 子倫放開雅柔的手，晶亮的黑瞳一瞬也不瞬的瞅著面前的佳人。 雅柔被看得渾身不對勁，「子倫，你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子倫收回奪人呼吸的目光，唇畔揚起一抹燦笑，「雅柔，妳有的時候真的很像小孩子，尤其是鬧彆扭的時候，特別像也特別可愛。」 「你才像小孩子，而且是調皮搗蛋的小孩。」 「我是啊！因為調皮搗蛋的小孩最愛欺負自己喜歡的女生，我剛剛不是一直在逗妳嗎？所以表示我喜歡妳。我喜歡妳，林雅柔。」子倫突如其來模仿小朋友告白。 雅柔輕笑開來，銀鈴般的笑聲給人一種幸福的感覺。 子倫重新握住雅柔的手，內心澎湃的感情終可宣洩，三十幾年來的追尋，終也有了著落。緣份難料，繞了一大圈，歸屬竟是大學時不曾正式晤面的女孩。多慶幸自己的運氣，讓他在茫茫人海中錯過卻又失而復得。 「雅柔，妳大學的時候都躲在哪裡？」子倫輕聲問。 雅柔水眸滴溜一轉，難得淘氣的回答：「躲在燈火闌珊處。」 “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伊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子倫意會的笑開來，「很高興我找到妳了。雅柔，我不會放手，永遠都不會放手。」 「為了懲罰你讓我等這麼久，我決定罰你今後除了牽手外，不得越雷池一步。」 「雅柔，這個處罰太重了吧！妳不可以剝奪我身為男朋友應盡的義務，當然也不能剝奪妳身為女朋友可享的權利啊！雅柔，妳可以懲罰我，但別連自己也一起受罰。」 「請問什麼是男朋友應盡的義務？什麼又是女朋友可享的權利？」雅柔反問。 「提供寬厚的懷抱、健康的體魄、溫柔的哄慰是身為男朋友應盡的義務。而享受這些義務當然就是女朋友的權利。講白話一點，就是抱抱跟親親是我和妳的義務及權利。雅柔，光牽手太殘忍了。」子倫鄭重抗議。 雅柔羞紅臉，「子倫，我突然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到今天，她才真正懂得表裡不一這句成語的意思。 「雅柔，我這艘賊船只載妳這一位客人，妳認命吧！」子倫朗聲大笑，玩笑的話語裡，滿滿都是深情，似海一般的深情。 ※ ※ ※ ※ 甜蜜的日子，總是讓人覺得每天二十四小時都不夠用，巴不得兩人能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就算什麼也不做只是四目相對，也能讓人感到幸福。 就像現在這樣，吃完飯，兩個人窩在客廳裡，喝著雅柔煮的迷迭茶，雅柔踡在子倫懷裡，安靜的看著電影台播放的片子，好不愜意。 「好快，兩個月就這樣過去了。明天就要恢復上班了。」雅柔放下手中的茶杯，伸展四肢，突然有些捨不得假期的開口。 「明天早上我來接妳去上班。」子倫親吻雅柔髮頂體貼的說。 雅柔側身抱住子倫體貼的搖首：「不用了，你不用專程起早來接我，那樣不順路而且太辛苦。可是，下班就要麻煩你囉！為了表示感謝，我決定明天下廚煮一頓好吃的犒賞你，所以下班後，你要先陪我去超市買菜，有没有問題？」 「没問題。明天妳下廚，我洗碗。」子倫無異議附和。 「真乖。」雅柔抬起頭送上櫻唇，快速的在子倫唇上一啄。 子倫意猶未盡的加深彼此的糾纏，直到雅柔快缺氧才肯放開。 雅柔氣喘吁吁的靠在子倫懷中大口換氣，嬌顏通紅，羞澀的不肯抬起頭。 子倫加重手勁，緊緊擁住佳人，感覺兩人的心跳伴著同一個節奏鼓動。 「怎麼還是這麼害羞？雅柔，抬起頭讓我看看妳。」 雅柔頓了一下，怯憐憐的抬起頭望進子倫滿是愛意的眸子。 「不想走，今晚我真的不想走。」子倫喃喃低語，再度低頭攫住雅柔柔軟的唇瓣。 雅柔聽到子倫方才低語的每個字，內心的衝擊更大了。 子倫赤裸裸的熱情，灼燒著雅柔的感情，但傳統的禮教卻又緊緊束縛著她的理智。她想順著自己的心意，卻没把握能說服自己的理智。 最後，是子倫率先結束這炙人的一吻，也是子倫代雅柔決定今晚他的去留。 「很晚了，早點睡，我明天六點在妳公司樓下等妳。晚安，明天見。」子倫善解人意的起身告辭，不願自己的熱情嚇到佳人。 「子倫……你……」 子倫拉雅柔起身，再次將她摟在懷中，「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因為愛妳，所以會想要妳，但，我懂妳的堅持，真的。我願意等到妳答應成為沈太太的那一天。」 聞言，雅柔感動得濕了眼眶，「子倫，謝謝你。」 「傻瓜，這點小事就讓妳感動得鼻子紅了，這麼容易滿足，我的殺手鐧都還没使出來呢！」子倫寵溺的揉揉雅柔髮頂，「早點睡，我可不希望妳明天頂著熊貓眼去上班。」 「你也是。子倫，開車小心點，到家記得給我電話。」雅柔細心叮囑。 子倫頷首，他啄一下雅柔唇瓣，「明天見。」 「明天見，不准遲到哦！」目送子倫下樓，雅柔心中的愛意更深了。 面對一個愛她如斯的男人，或許相愛時間的長短已不是那麼重要的事。 兩個月或許是快了些，但三十年的等待，不早已足夠，那又何苦自磨磨人呢？ 恍然中，雅柔憶起前些時候玉心曾說的一句話： 「別再耽誤自己，那麼些個人等著，早該決定。苦自己，別苦別人……」 雅柔執起話筒，按下家裡的電話，「媽，是我。没事，我只是想跟妳說一聲，這個週末，我想帶個人回去給妳和爸瞧瞧。對！是他。媽，那我們週末見……好，我知道，我會小心自己身體的……子倫很照顧我，他對我很好，等妳見到他，一定會喜歡他的……嗯！到時候見。媽，晚安，再見。」 掛斷電話，雅柔突然有種瞬間輕鬆的感覺，彷彿心頭積壓的壓力一下子全都没了，她長吁口氣，滿眼都是笑意。 鈴！子倫報平安的電話響起。 「到家啦！子倫，你這個週末有没有空？那陪我回家一趟……」雅柔忍住笑意，語氣平淡的說。 聽到另一頭子倫傻了片刻後，又興奮的歡呼，雅柔這才輕笑出聲，「子倫，你這麼有把握可以讓我爸媽中意你啊？要是我爸媽不喜歡你怎麼辨？這麼有自信……到時候看你的表現囉！其他事等明天見面再聊，晚安，明天見。」 是不該苦別人，但又何苦苦自己呢？ 雅柔收拾好方才品茗的茶杯，微笑在清洗子倫的杯子時再次綻放，撫摸子倫茶杯的杯緣，雅柔的心盛滿甜意，其實幸福並不難求，就算只是為心愛的人清洗杯子，也能感受到甜滋滋的幸福。 戀愛中的幸福，其實真的很簡單，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