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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Scent
2021-09-26|閱讀時間 ‧ 約 11 分鐘

（一章20）０６３１年黃土的第十二天～冬日商會(2)

「這裡就是冬日商會。」
「 規模還不小啊，這樣的商會怎麼還會被逼到瀕臨倒閉？」
正如少女所說，冬日商會建築本體占地相較其他同業者至少超過三倍，看過去除了商業用的本館還有倉庫與居住用的別館，想擊垮擁有如此規模的商會並不簡單。
「對方可是跨足各大陸的國際大商會，我們這種只活動於南大陸的地區型商會怎能相抗衡。」
商人無奈地苦笑，自己也沒想過號稱南大陸三大商會之一的冬日商會居然不到一年就如此輕易地被逼到絕地，對手的攻勢太過激烈，他們實無招架之力，這也讓少女對商人口中的國際大商會感到好奇。
「你說的國際大商會到底是──嗯？」
「怎麼了？」
突然感覺到第三者視線少女回頭望向冬日商會正對面的建築物屋頂，她感覺到的視線正是來自此處，商人同樣循著視線看過去只見幾隻小鳥不禁疑問她究竟在看什麼，然而少女仍緊盯著屋頂上的鳥兒沒做回答，一會兒後少女突然撿起地上石頭──
「……喝！」
使力朝鳥兒們投擲！瞬間加速超過時速百米的豪速球夾帶銳利的破風聲筆直射向屋頂，所有鳥兒皆受到風聲驚嚇四下飛散，但過沒多久又有小鳥飛到屋頂上，少女皺眉盯著眼前景象。
「唔……」
「唔什麼唔啊？！妳是有什麼毛病幹嘛攻擊那些無辜的動物？！」
心地善良的商人實在忍不住爆發了，旅途中看少女為了自衛手刃無數惡徒他其實已經感到相當難受，沒想到少女居然不說分由地攻擊無辜動物實在叫他忍無可忍。
不過少女可絲毫不把他的怒氣放在眼底。
「又沒真的打中幹嘛這麼生氣啊？」
「不是這個問題吧！妳難道不懂得什麼叫作尊重生命嗎！」
「要是我尊重生命你那有命活著回來？」
「 這是兩碼子事！妳剛才的行為是在傷及無辜！」
「這分明就是同一件事啊，何況你確定那些鳥真的無辜？」
「 這話什麼意思——」
對少女意味深重的詞句感到疑惑的商人正打算問個清楚，這時商會緊閉的大門突然應聲敞開，一位年約三十歲憂愁滿面的男子從中走出有氣無力地開口。
「……就算商會是好一陣子沒營業了也別在門口鬧事行嗎？這樣是在傷害我們商會聲——彌歇？！你回來了？！」
「 啊、萊安哥。」
……談話遭打斷錯失機會的商人直到幾天後少女準備離開南大陸時才知道她這奇妙舉動的真正意義。
＊＊＊＊＊
「彌歇回來了！」
「還帶著一整車的貨物！」
「幹的好！我就知道彌歇不會讓大夥們失望！」
商人的歸返讓商會捲起一陣狂熱，所有人都為此歡呼雀躍，冬日商會的商品架上幾乎是空無一物的狀態。
他們的競爭對手憑著雄厚財力壟斷了幾乎所有的進貨管道，無可奈何的商會只能寄託希望於遠遙七天路程外的斯必亞港，期望那裡尚未受到對手影響能夠順利補充新的貨物。
從所有人的反應能看出商會存亡全看商人這趟出行成果。
眾人歡呼聲中少女默默站在角落發動隱匿的加護，她這麼做僅為避開目光省去麻煩。
但是她的加護對於龍族血緣者以及同樣受到加護的人沒有效果，因此她馬上就被地龍小噗給發現並被推到眾人面前。
眾人目光在地龍引導匯聚下加護失去效果，少女沒把對地龍多管閒事的惱怒表現出來而是堆起了天真無邪的笑容向眾人招呼。
「各位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大家好～我叫蘭西亞今年十二歲～」
「噗！！」
最先反應的是商人，知道少女實際年齡的他實在無法對這個比自己年長二歲的女人自稱只有十二歲的行為無動於衷，可惜所有人都專注在少女身上沒人發現他的異樣。
然而少女裝年輕的本事一流，先天稚幼的外貌加上逼真演技唬得商會員工無人起疑，證據就是眾人的父性母性無不被少女天真無邪的模樣所刺激，他們紛紛湧上圍繞著少女熱情地歡迎她。
「小妹妹叫做蘭西亞啊，妳住那啊？」
「我住在米勒鎮！那裡是個很熱鬧的地方喔！」
「米勒鎮不是中央大陸那個以前盛產鏡子現在轉型發展觀光的城鎮嗎！妳一個人從那麼遙遠的地方過來啊！」
「我跟家人一起過來的，不過他們臨時有事先回家了。」
「怎能讓這麼幼小的孩子一個人旅行！他們難道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我們家從小就訓練要獨立自主，所以大家經常一個人外出旅行喔！」
「妳們家族生態也太硬核了吧……」
「妳怎麼會跟彌歇一起過來？」
「我在斯必亞港錯過了班車，彌歇哥哥好心載我一程。」
「那個守財奴是那裡吃錯藥了居然會好心載妳一程？他沒開口跟妳收錢嗎？」
「呃……」
「看來是有啊，我就說嘛！彌歇怎麼可能放過任何增加收入的機會！」
當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看的時候不下去的商人直接拉起少女的手鑽出人群；不顧一旁的噓聲與反對帶著少女走入商會二樓。
「真虧妳還能臉不紅氣不喘扯出這種漫天大謊！」
「真要照實說難道他們會相信？」
「……的確不可能。」
「那麼捏造個故事對你我來說非常合理你也不想被追問太多難以回答的問題吧。」
「……是沒錯。」
對閱歷比常人多出數倍的商人來說這幾天的一切都是超出想像的經歷，惡徒死前的慘叫與焚燒屍體的黑煙與惡臭更是揮之不去的惡夢，他恨不得能把這一切都忘的一乾二淨。
「話說回來你到底要帶我去那？」
「妳到史基萊德有所目的吧，為了達到目的難道不用收集情報嗎？」
「喔？難道你認識這裡的情報販子？」
「商人最擅長的就是販售商品，合理範疇內的客戶需求我們都應當盡全力滿足。」
商人領著路將少女帶至一道門前，門上掛著寫有會長室幾個大字的牌子。
「所以尊貴的客人，您願意購買敝商會的精選情報嗎？」
有別於平時那不太可靠的表情，老練模樣的商人自信滿滿地打開會長室的房門將少女引入房內，房間裡設置了一張辦公桌周圍整齊排列的木櫃裡塞滿了文件，辦公桌前坐著一位穿著清潔服飾臉色凝重的壯年男人，男人專注於眼前的文件絲毫沒察覺兩人的入室。
商人乾咳了數聲見男人仍無反應只好走到眼前輕拍桌面喚回他的注意。
「會長啊，我帶顧客來見你了別再盯著帳簿不放了，再看虧損也不會變盈餘。」
「彌歇！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有順利進到貨嗎！」
被稱作會長的男人掩不住臉上的訝異，看來他是真的沒發現到兩人進到房內。
「剛才就回來了，沒聽到大夥兒興奮的歡呼嗎？」
「我沒注意到……話說這位小女孩是？」
「是顧客，也是我們商會的救星。」
「……這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 ，先到接待室再說吧。」
三人轉移陣地來到商會接待客人專用的房間後商人喝著茶冉冉述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
「這樣啊……斯必亞港的商品也全被壟斷了，還有針對彌歇的暗殺指令，看樣子對方是動真格要來擊垮我們商會，幸好你平安歸來，請接受我由衷的感謝，蘭西亞小姐要不是妳伸出援手我真的沒臉面對卡妮奴和彌妮安奴了。」
（卡妮奴是我母親彌妮安奴是我胞妹。）
聽完商人這數日遭遇後冬日商會長九十度鞠躬向少女表達最大感謝，而商人則是細聲跟少女做解釋。
「你不用太過感謝，彌歇如果沒讓我搭車的話我也不可能幫助陌生人，何況那時不出手我也有生命危險。」
「話不是這麼說，唉！我不顧眾人反對讓彌歇獨自前往斯必亞差點就要釀成無法挽回的慘事……」
對商會長而言讓商人陷入危機之中是相當嚴重的情勢誤判，但是少女對已經了結的事件實在是興趣缺缺，況且她還有正事要辦沒多餘時間在這裡聽別人懺悔，她於是直接改變話題。
「來談談交易吧，彌歇說你這兒能買到情報是嗎？」
聽到交易二字商會長立刻扳起臉用嚴肅的表情向少女解釋。
「以史基萊德為中心週遭路程兩日以內城鎮的情報幾乎都能提供，請問您要什麼情報。」
「我要找人和他的住處。」
「找人……如果對方有固定住所那就不難找，您曉得對方姓名？」
少女思索了一下才開口。
「日照．鋒刃或斬魔．鋒刃，我不確定他對外使用那個名字，說不定是其他假名。」
「……妳說的是秩序守護者斬魔？」
斬魔這名字讓商會長整個臉都沈了下來，斬魔的存在並不是什麼秘密，但沒多少人真正明白誰才是該座都市的斬魔，長年商場打滾累積的經驗告訴商會長眼前少女是號危險人物，沒弄清楚少女目的前他絕不能輕易透漏任何消息。
「看來你知道他在那，告訴我所有情報，至於報酬就從賣掉贓物的收入中扣除。」
「請恕我一問，您尋找斬魔有何用意？從彌歇的形容我推測您若非獵人便是刺客，我實在想不出這樣的人物會為了什麼事情去找秩序的守護者。」
「你在囉唆些什麼？你是個商人而我是顧客，我出錢你交貨，這不是再純粹不過的交易嗎。」
少女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悅，籠罩她的肅殺氛圍確實反映了自身真實的年齡。
「無法確定您的目的我絕不能輕易完成這筆交易，若您的目的並非不可告人就請明白告知。」
「你確定自己不會因為這決定而後悔嗎？」
少女兩眼冷峻地瞥向商會長，絲毫不會武藝的兩人感受到濃烈殺氣冒出一身冷汗，特別是親眼見識過少女冷酷殺害無數盜賊的商人更是嚇到快要尿褲子，這短暫對峙讓他們感到如坐針氈，少女一舉一動都使心跳無比加劇，然而這沉重的壓力突然消失殆盡少女若無其事地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那我也不勉強你們，再會。」
少女說完放下茶杯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接待室，回過神的商人連忙追了出去，而留在接待室的商會長則是汗流浹背整個人無力地癱倒在椅子上不斷喘著氣。
（我、我還活著……真是謝天謝地……）
剛才被少女的殺氣籠罩的瞬間他彷彿看見自己倒臥血泊的景象，他知道少女若有此意圖那麼幻視瞬間就會成為現實，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的商會長由於四肢顫抖發軟久久不能起身。
＊＊＊＊＊
「蘭西亞妳走慢點啊！」
「幹嘛跟著我！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傷腦筋吧，例如該怎樣高價賣掉那批珠寶之類啊！」
街道上嬌小的少女拖著自己體積數倍以上的巨型金屬行李箱快步疾行，她的移動速度快到讓人不禁讓人懷疑那雙短腿上是否裝了噴射推進器，就連高過她四個頭身的商人都在後頭追的上氣不接下氣。
「妳想去那啊？」
「隨便找家旅館安置行李，託你的福我比原先預估還要提早兩天抵達史基萊德，但也因為你讓我平白浪費許多時間還受了滿肚子氣！」
「別這麼生氣嘛，我老爸也不是故意要跟妳唱反調啊。」
「那個老頑固是你父親？！」
少女聞言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她早從容貌有許多相似之處猜測兩人有血緣關係，沒想到兩人居然是父子。
「是啊，那個死腦筋名叫詹森．冬日，但他向來秉持“行商在追求利潤的同時還需對得起良心”的信念……也就是這樣才鬥不過對方，他一直都是那個樣子希望妳別放在心上。」
「有良心還算什麼商人，他根本不適合從商！」
「我也這麼覺得，不過也因為這樣商會的員工們才願意在這麼艱難的時期依舊堅守崗位不離不棄啊。」
「真受不了！過度追求理想生意還要做嗎！算了算了，我真的沒多餘的時間能浪費了，三天後我會需要用到一大筆錢，你真的覺得愧疚的話那麼拜託這幾天就努力點把那堆東西換成錢幣吧，我會在十五日的中午過去拿錢！就這樣！」
「距離十五日的中午已經不到三天了耶！」
少女拖著行李箱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也不知商人錯愕的哀鳴是否有傳入她耳中。
  • ✩蘭西亞小妹妹今年二十一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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