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於 2021/10/03閱讀時間約 11 分鐘

胭脂凝魚二十二

    《刺客》
    當嚴成瀾和靳若魚再度搭上馬車後,靳若魚早已餓得飢腸轆轆,可她卻沒膽子打開食盒用餐,畢竟嚴成瀾還在這兒,而齋飯卻只有一份⋯ 就在靳若魚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讓嚴成瀾出去騎馬或是怎麼讓自己獨吞齋飯時,嚴成瀾卻先開口了。 「藏劍山莊的葉英和要和唐璇訂親的葉英有何不同?」 靳若魚抬起頭看著嚴成瀾眨了眨眼,他又找人監視自己!有些生氣的開口回答:「一個是遊戲裡的人物一個是小說中的人,不一樣的。」 嚴成瀾想起這條魚曾說過她之前的世界有許多模擬遊戲,裡頭所有的人事物都可以由遊戲主人自由進行安排。 「妳玩過?」 靳若魚誠實點頭:「玩過啊。」 「裡頭的葉英妳很熟?」嚴成瀾瞇眼問。 靳若魚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人的情緒不太對。於是她趕緊搖頭說著:「怎麼可能熟啊,就是遊戲的其中一位角色而已,不熟的。」她沒說錯,系統設定好的,只有完成任務才能瞭解這個人物。 嚴成瀾點頭微笑問著:「那妳覺得哪個葉英比較好?」 比較好?靳若魚皺眉思索,不經意的抬眼就看到嚴某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呃,這分明就是個陷阱題啊! 「其實不管是哪一個人物絕對都沒有少主您好!」靳若魚覺得自己再不拍馬屁的話,她等等可能會很淒慘。 嚴成瀾終於滿意的點頭了,幸好這條魚沒有白教,於是他伸出手點了點食盒,問著:「不吃?」 「要吃的。」靳若魚輕吁一口氣,看來勉強過關了!她開心的打開食盒準備大快朵頤之際,嚴成瀾又淡淡開口。 「嚴府家規第五十三條是什麼?」 嗄?她哪記得那麼多,其實是有這麼一本家規的書冊,可是好像早就被她拿去墊桌腳了,也沒人跟她說那要背起來呀。 看靳若魚捧著齋飯糾結思考的樣子,嚴成瀾就樂了,於是他好心開口提醒:「家主前不吃獨食。」 不吃獨食⋯⋯靳若魚面有菜色的將齋飯遞給嚴成瀾,咬牙開口:「少主請用!」這萬惡的主僕制度。 嚴成瀾淡淡嗯了聲卻不接過齋飯,只是閉上眼說著:「餵我。」 呃,怎麼都多大的人了還要人餵啊?又不是手受傷了⋯⋯ 心裡抱怨歸抱怨靳若魚還是乖乖的舀起一口齋飯送進嚴成瀾嘴裡。 「少主,這齋飯味道如何?」 嚴成瀾皺了皺眉頭,應了聲:「妳自己吃看看就知道了。」一副不打算吃第二口的樣子。 既然少主不吃了那剩下的就都歸自己所有了吧?!靳若魚也顧不上只有一支調羹這種事,她迫不急待的舀起齋飯就往嘴裡送。 嗯,真好吃,米飯有嚼勁又混合各種菇類的香氣,真的很好吃耶! 吃完一口準備再繼續吃下一口時,嚴成瀾卻又開口了:「繼續餵。」 靳若魚瞪大雙眼看著嚴成瀾,心中想罵人了,你剛剛不是不吃了嗎?怎麼我才吃一口下去你還要吃?不知道調羹只有一個而已嗎? 「嗯?怎麼不餵?」嚴成瀾閉著眼問。 靳若魚只好深吸口氣,開口解釋:「少主,調羹只有一個,而我剛剛不小心用過了⋯」快嫌棄、快嫌棄,這樣她才能獨食。 「本少主不介意。」嚴成瀾雙眸並沒有睜開,只是如此淡然說著。 可是我介意啊!靳若魚很想大吼卻又沒膽,只能默默地又餵嚴成瀾一口齋飯。 嚴成瀾吃下齋飯才睜開眼看著靳若魚問著:「妳不吃?」 「我,我餵您吃就好⋯」尷尬啊,這你一口我一口的,又不是情侶也不是夫妻哪能啊! 「嗯,不吃倒了吧!」嚴成瀾忽然變了臉色,冷然說著。 倒了?別白瞎了這麼好吃的食物好嗎?!事到如今靳若魚也看明白了,不就怕齋飯有毒想拉個墊背的人嗎,至於嗎! 看著靳若魚又吃了一口齋飯,嚴成瀾才收斂起自身的怒氣,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靳若魚再餵上一口齋飯。 靳若魚只能忍著氣繼續餵食一個無理取鬧的主子。 最終,齋飯在你一口我一口之中被吃光了,嚴成瀾是心滿意足了,心中想著:這不就是相濡以沫嗎? 等回到中途的小鎮準備在客棧過夜時,一直處於暗處的嚴南卻因聽到靳若魚的一句自言自語差點跌倒。 靳若魚只氣憤地說了:「不就拿我試毒嗎,至於嗎?」飛雲寺的住持師父才不會做出這種事呢。 嚴南看著走在最前頭心情頗好的少主,他覺得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他還是省下這句話不上報了吧! 其實,從頭至尾嚴南一直都在,嚴東是明,檯面上的人;而嚴南則是暗,檯面下監視的人。 回到客棧落腳休息時,靳若魚就趕緊朝店小二吩咐著,記得送一大桶熱水上來,沐浴用的。 她這一身的臭酸味不洗不行,她今晚會無法入睡的。 店小二雙眸睜大,笑著問了:「是要多加一桶嗎?剛剛先上樓的貴客已經吩咐一桶了。」 靳若魚眨了眨眼,而後笑咪咪點頭開口:「是啊,多加一桶,別忘記!」說完就趕緊上樓。 少主都有洗了那自己也跟著洗澡就沒啥問題吧。 這家客棧偏小,最大的房間也只有一張床,雖然放有小榻但也在同一個房間內,如今的靳若魚也算是個大姑娘了,她可不能再和嚴成瀾擠在同一間屋裡,故而才會嚴成瀾自己在最樓上三樓住一間房,而靳若魚則是在二樓自己單獨開一間小房間。 嚴東走在後頭搔了搔頭想著,他是不是也該來洗個熱水澡?貌似他好像也有好幾日沒有洗澡只有擦澡而已⋯⋯ 此時,店小二熱情看著嚴東,耳精目明的問了:「客倌可也要一桶熱水?」 最終嚴東也叫了一桶熱水順便幫嚴南也討了一桶。 店小二樂得屁顛屁顛的去燒水、提水,這日難得有如此大戶人家要沐浴,每一桶熱水都是錢都是他自己的小費啊! 回到自己的屋子裡,靳若魚開心地備著衣服準備好好洗個熱水澡,才一個轉身就看到嚴成瀾不知道何時也坐在她的屋裡⋯ 靳若魚想著難道她走錯了嗎?也不是啊,這是二樓的人字房不是天字房。「少主,你來這裏是⋯?」 「衣服。」嚴成瀾指了指靳若魚正在整理的衣物。 靳若魚趕緊翻看了一下,發現顏梅她將少主的衣服和自己的放在同一個包袱了,可能是認為他們以往都住同一屋子才會這麼收拾。 「那我等等就將少主的換洗衣物拿過去。」 「不用,就在這洗了。」嚴成瀾慢悠悠說著。 「可是,這是我的⋯」 嚴成瀾抬眸看向靳若魚,淡淡說了句:「本少主記得我有貼身ㄚ寰。」 好吧,不就是要自己幫他刷背嗎?又不是沒刷過。 好不容易幫嚴成瀾沐浴完將這尊大神給送走靳若魚自己又是滿頭大汗了,等自己洗完澡就發現地上整個都濕漉漉的,得了,看吃完晚飯後會不會自己乾了吧⋯⋯ 直到要睡覺了,靳若魚不得不抱著被褥跑去敲嚴成瀾的房間。 在上樓時靳若魚還慶幸這家客棧只住一晚而已,用材不實在隔音太差了,她每一個腳步踏在階梯上都會出現咚咚的聲音和嘎茲嘎茲的聲音。 這要半夜有人睡不著起床溜達,應該整層的人都會被吵醒。 來到天字號房時,靳若魚有些遲疑的看著房門,裡面的燭火已經吹熄了,嚴成瀾該不會已經睡了吧?可是應該也沒那麼快睡著啊,他們才剛吃完晚餐呢。 深吸一口氣後,為了自己的睡眠品質,靳若魚還是決定敲門。 「進來。」嚴成瀾的嗓音沒有絲毫起伏,不似剛入睡的迷茫。 「少主,我的屋子濕氣重今天和你擠一擠吧?!」靳若魚慢慢推開房間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咦,真的好暗啊!」哎呀腳邊好像踢到什麼東西,差點跌倒。 不一會兒房間的燭火被點燃,屋子裡慢慢亮了起來。 「擠哪?」房間裡嚴成瀾背對著靳若魚頭也不回的問著。 「就擠在你這邊的⋯」咦,怎麼多了這麼多人? 天字房不是都會備有小榻的嗎?如今上面卻橫躺著兩個黑衣人,就連房間內的椅子上都堆滿了黑衣人,如果不是他們的眼睛或身軀還會不自然的抽動,靳若魚都要懷疑他們已經死了。 而且地上,她低下頭看了下,地上也躺了幾個人,剛才她就是踢到他們。 就在靳若魚的疑惑下,嚴成瀾毫無預警舉起腳就往地上一踢,一個黑衣人就這麼悶不吭聲地飛了出去,撞上牆壁暈了過去。 碰,咚,兩聲,靳若魚眨了眨眼,難道剛剛自己上樓時聽到的聲音不是樓梯發出來的,而是嚴成瀾弄出來的? 碰地一聲,嚴東和嚴南也從外頭自窗子處跳了進來。 靳若魚抱著被褥傻在當場,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刺客兇殺現場吧! 嚴東開始匯報現況:「少主,外頭有七人,六人全都服毒自盡,其他入內的人都在這裡了,故意放走一個嚴西也已經追過去了。」 嚴西也在?靳若魚仍舊抱著被褥端著自己是來看好戲的心態,站在門口處看著屋內眾人討論這些刺客的來歷以及目標。 「去睡覺。」此時,嚴成瀾沒頭沒尾的說了句。 眾人瞬間都住嘴,視線齊刷刷看向靳若魚。 「呃,說我嗎?」靳若魚指著自己傻傻問了句。 眾人都點頭,最沒用的人不去睡覺還能做啥? 「好吧。」靳若魚抱著被褥走向床邊,正要坐上去就聽見嚴成瀾開口。 「床上的被子髒了,換上妳的。」那些人碰過的他怎麼可能再摸,而他都不碰了他養的魚自然也不能碰。 「好⋯」有潔癖就是麻煩! 靳若魚很自覺地換上自己帶來的被褥枕頭,換好後還記得要洗手。 其實在嚴成瀾說出〝去睡覺〞時嚴東就盡責地將損壞的物品清點,準備等等下樓找掌櫃的結算一下;嚴南則是開始將黑衣人一個又一個的從窗口丟出去,就像丟沙包那樣,聽到那些人落地的聲音,靳若魚都替他們感到疼,不過要被抓去審問的人是沒資格喊痛的。 嚴成瀾則是等到靳若魚都收拾過後才走到床邊朝她說道:「進去點。」 「咦,少主也要睡了?」靳若魚又開始傻眼了。 「不睡,難道幫妳守夜?」這條傻魚還沒弄懂誰是主子嗎? 「沒有、沒有,不敢、不敢。還是我幫少主守夜吧。」說著就要爬起來。 「就妳?」嚴成瀾嗤了聲嘲諷道:「人都摸到妳頸子上了妳還一無所覺。」要不是他主動吸引敵人的視線,這條傻魚大概已經被殺了吧。 靳若魚又開始鼓起臉來:「不帶這樣人身攻擊啊,學不來武功也不是我願意的。」這人每次都喜歡炫耀自己武功強,她是弱渣她自己明白不用他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所以,進去點。」嚴成瀾伸手將靳若魚推倒,讓她自己朝裡頭滾過去。 「外側還是本少主來睡吧。」沒他守著這條魚就算有上百條命都不夠她死。 「要不我回我房間睡?」靳若魚如此提議,這男女同睡一床什麼的還是能免則免吧,她還想保護她的清白名聲。 「哼,這回再有刺客前來本少主可不出手。」言下之意就是可能還會有第二批刺客。 第一批失敗了換過來的第二批武功應該會更厲害而且還會找最容易下手的目標,那目標貌似、好像、其實、根本就是自己啊! 靳若魚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武力值已經低到刺客不屑出手了,而且最慘的就是她自己本身根本就不知道有刺客在周圍出沒⋯ 很自覺的躺好躺滿,小命要緊其他的禮節都是虛的、假的,這麼安慰自己後靳若魚沒負擔了。 至於嚴成瀾則是很滿意某人的自覺,怕死才好玩,怕死才會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沒道理自己這根粗大腿都遞上了她還傻傻的不會死緊的抱著。 就是得讓她習慣這樣的生活方式,往後才能安心留下和自己過日子。 躲在高處的嚴北卻是哭喪著臉,那個誰來告訴少主一聲,他還在屋頂上放哨吹冷風呢! 直至天快亮了嚴西才踩著晨光回來,蹲屋頂上一整夜的嚴北一見到嚴西回來,就抓著他不放,說了:「兄弟換班!」 嚴西白了嚴北一眼:「你我都熬了一整夜還是去找嚴東和嚴南換吧。」這是什麼眼力勁啊?少主竟然會叫嚴北守夜? 嚴西這麼說也對,嚴北又要讓他進去喊人時,嚴西早不見蹤影了。 「兄弟,記得要幫我喊一聲啊!」 回應嚴北的只有呼呼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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