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舊識》拾肆、仰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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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本座在屋外說的?」

  聶清焉神色微懍,瞳若濃墨幽深。

  初識姜離時,幾句話他便知她是個倨傲的性子,可對於拒絕旁人援手這事,姜離的態度不是自信,而是像受過傷害的幼貓般,百般防備、小心翼翼,叫他難以看懂。

  姜離聞言,抿唇一笑,看著有些雲淡風輕:「沒忘,但禮節不可廢。」

  「東宮空懸,狼子虎視眈眈。」聶清焉話音清冷,知曉姜離聰穎,話裡也不多做彎繞:「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京城不是兩儀山,我明白。」她應的很快。

  莫說京城不是千機閣的地盤,單就兩方中間橫著條名為仇怨的鴻溝,她想掀起風浪也並非易事。山道上那場刺殺不單是后妃間的爭風吃醋,甚至牽涉到皇子們的奪嫡之爭,這等大事,也非一日兩日就能了結的。

  這點辨是非的清明,她有,也不得不為此沉默。

  「尋個靠山,便不難。」

  「做本座的府醫。」

  涼風穿堂而過,聶清焉仍端坐位上,飲著掌中一盞涼茶,清貴淡然,直叫姜離以為是自己聽岔了,待男人再次投來視線,她才知方纔不是自己幻聽。

  想起這男人連搭脈都抗拒,竟還提出這等要求,不禁讓她覺著有些好笑:「為何是府醫?」

  話音才落,她便察覺聶清焉的視線帶著幾許嘲弄,反應過來時,她已是紅霞拂面,自己都覺得有些尷尬。

  她以從醫聞名,不做府醫還能是什麼,侍衛?姬妾?想想都覺得自己犯蠢。

  壓抑下那股尷尬,姜離清了清嗓:「有何裨益?」

  「庇護。」

  說完,聶清焉頗具耐心的等她片刻,卻遲遲未得答覆,他聲音似有不豫:「妳不信?」

  姜離聽出他語氣裡透著不快,氣勢威嚴,硬生生把她那本要說出口的推拒給壓了回來。

  他眸色漸深,不容抗拒:「何妨一試。」

  「豈敢。」姜離莞爾,這是應他那句說她不信的話。

  她能有多少本錢去質疑這男人的權勢?眼下若是再拒絕,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索性,她便起身走到聶清焉身前,探著纖纖玉指按在男人腕側,笑意嫣然:「既如此……日後,小女子便仰賴將軍英明了。」

  感受到聶清焉身子一頓,她對這反應仍是覺著有趣,指尖輕滑摩娑,想得寸進尺的再多探些脈息。怎料她指下驀然一空,手腕被捉住的瞬間,整個人便被拉著向前傾去。

  他的溫熱侵襲而來,姜離呼吸微有凝滯,虧得她慌亂之中騰出一隻手撐住身軀,否則倒在這男人懷裡的戲碼又要再上演一回。

  然而此刻,女人吐氣如蘭,男人目光幽沉,看在旁人眼裡自是浮想連翩。

  聶清焉眉眼深邃,望著姜離的眼神略帶探究,默了片刻才鬆手,平聲道:「夜深了,改日再診。」

  「褚淮。」

  「主、主子?」逼自己放空的褚淮猛然回神,他一臉正經,心底卻已是驚滔駭浪。

  剛才他家主子究竟都做了些什麼?先前把人攔在門外說悄悄話也就罷了,這還抓著人家小手不放,若是姜姑娘沒穩住,這兩個人不都要貼上了?

  可這是做什麼?為何不繼續診?您這樣會孤獨終老的明不明白啊?

  「送她回去。」

  他心中不平靜,卻也只能悶悶的應下:「是,姑娘請。」

  姜離咬了咬唇,手腕上的紅痕依舊清晰,這一回她無心再去觀察聶清焉的反應,而帶著微亂的心跳,轉頭就走。

  而在她身後的聶清焉,闔眸攥拳,硬是嚥下喉頭漫出的那股血氣。

  他沉默不語,暗自思忖有關無憂谷的一切。擅蠱毒和咒術,貴妃身為細作,不會沒來由的擅闖將軍府。若為朝政,此舉太過牽強,說是為了旁的,一時也難想出緣由。

  但若將他的病症歸咎於巫蠱之道,便能找出關聯。

  興許他和姜離所受之苦,並不是什麼奇罕症候,而是一道極為詭譎的咒術。

 

  這晚,姜離一夜無眠。

  昨夜從將軍府出來時已是亥時,回到曲華院後,她便馬不停蹄地著手料理方子和藥材的事,這才堪堪趕上入宮的時辰。也多虧了聶清焉安排,她才不必坐皇帝派來的馬車入宮,否則她怎麼坐怎麼膈應。

  此時姜離在皇帝的凌霄殿中,聽著秦元凌稟報貴妃中毒一案的結果,又聽他將話鋒指向自己,雖是誇讚醫術,可搭上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和皇帝那喜怒莫測的態度,她只覺得虛偽至極,絲毫沒有耐心可言。

  都說擬藥方是相當繁瑣費心的事,可再如何,也比操弄心計、堆著假笑扮好人來得輕鬆許多。宮牆內的世界如此做作艱難,外頭還有無數人搶破了頭想擠進來,姜離也實在看不明白。

  也罷,這些都與她無關,她另有目的。


  「秦公公過譽了,民女不敢當。」姜離輕笑一聲,抬起頭時毫無懼意的直視帝王:「民女自知身分,如何受得起此等虛文呢。」

  眼見姜離失了禮數,秦元凌面上一驚:「姜姑娘,聖上面前,萬不可——」

  「此趟入宮,藥方藥材都給齊了,如今差事已了,民女取了診金便走。」她神情坦蕩,毫不遮掩自己的一番心思。

  她本就是為了取這樣東西,才會那般乾脆的跟著聶清焉入京,可當這機會就在眼前,她眼皮卻陡然一跳,心頭全然沒有如釋重負的輕鬆,反倒升起一股古怪的預感。

  相比起她的緊繃,皇帝只是極為從容的挑了下眉:「哦?」

  「皇上,民間相傳,仙醫收取診金,小至金銀,大至良田,並無定數。」

  「嗯。」聽完秦元凌說的,皇帝好整以暇的望向姜離,如施捨般拋下一句:「要什麼?」

  皇帝態度輕慢,秦元凌也是淡淡瞥了姜離一眼。在皇帝眼中,姜離再如何聲名遠播,終究也是只能領受皇族恩德的奴才,而天家富貴,隨便漏出一點便是許多百姓拚上一輩子也掙不到的榮華,左右不過就是些黃白之物,不算什麼。

  姜離對二人的輕蔑置之不理,緩緩啟唇:「皇上這般乾脆,那可真是好極了。」

  「那麼敢問皇上,乾坤錄在何處?」

  皇帝聞言,瞳孔驟然一縮,身旁守著的秦元凌亦是面色煞白,就連在外頭候著的褚淮也是面帶驚詫,顯然沒有料到姜離會開口討要此物。

  見此情形,姜離瞇了瞇眼,眸中暗藏鋒芒:「怎麼,不肯給麼?」

  「姑娘有所不知,乾坤錄早已丟失了呀!」秦元凌手裡緊攥著那把拂塵,見她氣勢凌人,語氣都慌了幾分。

  「你覺得我會信?」姜離目光如炬,唇畔那抹笑帶著的諷刺不言而喻。


  千機閣本隸屬於朝廷,乾坤錄便是用以記載這段歷史的書卷。

  此物極其重要,裡頭寫下了千機閣為皇族做的每一件事。包含斷魂門每一場刺殺和戰役共折損了多少人,甚至記錄了目前所有已知疫病的解法,還有珍奇藥草的地理位置,對於安邦定國有著莫大的助益。

  數百年來,他們實在為皇族貢獻了太多。

  可當年先帝篡位,一個謀逆之人,自知無法令千機閣忠心以待,又忌憚他們積累已久的威望,於是扣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到千機閣頭上,從此,他們便成了千古罪人。

  獲罪之後,先帝下旨,當時的掌門和親傳弟子們斬首示眾,又念在千機閣侍奉皇族已久,特賜恩典,將其餘弟子流放苦寒之地,不必受誅連之罪。

  面上雖是如此,但流放路上又是如何趕盡殺絕,便只有師尊和那狗皇帝知道了。

  乾坤錄刊載十分詳細,有了此物,便能以證清白,這也是姜離此行最初的目的。

  先帝急於毀去證據她知道,可那上頭還寫著治療疫病的方法,他這番作為,豈不是至黎明百姓於不顧?更叫她覺得荒唐。


  皇帝眉頭緊蹙,他何嘗不知道姜離心中所想,更明白此番下來,姜離對皇族的敵意必定又要加深,兩方之間本就勢如水火,現下又變得更加棘手,令他不禁嘆氣。

  「確已丟失。」

  「此物在先帝下令毀去千機閣舊址時,便已尋不到了。」

  皇帝此言頗有無奈之感,可姜離卻不領情,反而一身怒氣更甚,連外頭的褚淮都覺得膽顫心驚,猶豫著要不要請自家主子來穩住場面。

  姜離雖是氣憤,卻突然緩了緩呼吸,冷聲道:「既如此,我便換一樣。」

  「來日若我尋著乾坤錄,爾等不得相爭,如若不然,我管不住這雙手。」她不信會有帝王無視乾坤錄的價值將之銷毀,若是丟了,她找回來便是。

  「生死在醫者手裡,不過一念之差罷了。」

  聞聽此言,皇帝立刻知曉姜離話中所指,他無法自制的勃然大怒,龍氣將滿桌奏摺掀飛,連五步之外放著的白瓷也被震碎。

  皇帝咬牙切齒道:「妳敢威脅朕。」

  「皇上待貴妃娘娘情深一片,實在難得。」

  姜離話音輕柔,如鬼魅低吟:「若是她活不成了,您只怕也生不如死吧。」

  這下皇帝徹底沒了聲音,只能眥目握拳,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姜離走出凌霄殿。

  霎時屋內一片寂靜,只有秦元凌緩緩撿起奏章的聲音。

  半晌後,皇帝才低聲問道:「……她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  •  ❖  •  ❖  •  ❖


  褚淮:主子您還能更木頭一些嗎?

慎入!這人實際形象跟作品沒一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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